汪婶子道:“送嫁妆的人预备一千人,人手可够了?”
梁婆子道:“够了,够了!候爷向定国公府借了一百个丫头、婆子,待出阁的时候,若人手不够,候爷还预备了北军都督府的三百个官兵。礼部那边,到了明儿黄昏也会有八百内侍、宫娥来帮忙。”
董氏听罢,道:“聘礼先让小厮搬到专门的院子里去,与嫁妆分开放。”她停了一会儿,“侄儿媳妇身子重,你莫要太劳累,就让我们几个来打点。放嫁妆的院子得派可靠的人、护卫盯着。”
这些嫁妆可都是极贵重的东西。
温子林怜惜温彩失了母亲,与董氏一商量,便给温彩添了十抬箱拢,早早儿地请梁氏瞧看过,便用红绸、红纸包裹起来,上头扎上红绸花,再贴大红的喜字。二房的日子原不宽裕,能添十抬箱笼已属不易,且十抬都是采买了最好的。
汪婶子道:“这个放心,嫁妆库房那边看守的是我儿子、儿媳。蹂”
董氏与各处的管事吩咐了一声,众人各自忙碌开来。仿佛这不是一场婚事,而是在打仗,除了作客的,帮忙的姻亲、主子一个个像飞转的舵螺,一忙起来,众人就很难停下来。
唐宛芹董氏身边,时不时帮忙出个主意,若有不妥当处也建议两句。她问:“伯母,雍王大婚,照矩礼部和内务府是要派人帮衬的,具体多少人,各人在宫里又是什么身份,府里要预备打赏的几等封红也得提前包好。”
温家没有小姐嫁入过皇家,董氏被她一说,顿时就怔住了。
唐宛芹继续道:“虽说早前大嫂与礼部的人见过面,但还是问实了才好。”
董氏又去寻了梁婆子、汪婶子问话。
梁婆子道:“早前一个月,奶奶就把赏人的封红、银锞子都预备了,封红分了三等,一等封红每个五两银票,中等三两银票,末等的封红一两银票,银锞子一络的是一钱、二钱的一枚,备了三千两银子的,还有铜钱也有六箩筐。”
一等封红是用来打赏明儿过催妆的公子、少爷们使的,吉日前一天,男方家是要亲年轻爱热闹的公子、少爷去新娘家催妆,也视男方家对新娘很是满意,希望新娘早些嫁到婆家。这个封红也用来打赏新嫁娘出阁时帮忙梳头、绞脸的喜娘,喜娘要唱祝福歌,还得口齿伶俐。
中等封红则是为了打赏礼部、内务府过来帮忙的内侍、宫人,他们或是执礼器,又或是抬皇家赏赐的圣物、聘礼等。
末等封红则是打赏府里帮忙抬嫁妆的小厮、下人,也让他们沾沾喜气。
这一日,待慕容恒带着雍王府的小厮、侍卫离开,已经是未时二刻了,而董氏等人连口水都忙得喝不上。
黄昏时分,负责雍王大婚的礼部官员到了,而内务府也有专门负责此事的总管到来,有八百内侍宫人当天便住到了镇远候府,为恐生出乱子,内务府的总管领着宫人进行了排练。礼部官员则与董氏、温子林、温青等人询问送亲要走的路线。
礼部官员一听说温彩有五百抬嫁妆,而雍王又备了二百抬聘礼,当即眼珠子都快要盯出来了,七百抬的聘礼,这得走多长的人群,而皇帝、皇后的赏赐还没下来,这一下,岂不更多了。
问明白之后,内务府的总管便开始排练宫人,如何走,怎样走都得再练一遍,虽然这事早前宫里就练过两日,但这事不能出一点乱子,虽不是太子大婚,但雍王现在在皇帝、太子心中的地位特殊。
三月十五日,辰时未到添妆的客人陆续上门,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的,或是温青朋友的朋友说过几次话或吃过一顿饭的官员女儿、妹妹都登门恭贺、添妆。
梁氏娘家的妹妹、堂妹、族妹一大群,或乘马车,或坐轿子;温二太太娘家的侄女、外甥女也来了;温紫挺着大肚带着婆家小姑许蓉来凑趣……早前在秋狩时与温彩有过一面之缘的东军都督府宋小姐、护国公李家小姐、肃毅伯府的谢小姐、嘉勇伯府的萧小姐等也陆续登门添妆。
待得中午时,安然阁的院子里摆了四桌酒席,笑语晏晏,环肥瘦燕,颇有百花齐放之感。不知道的还以为镇远候府的酒宴已经开始,知道的是小姐们过来给温彩添妆。
因温彩明儿就要出阁,小姐们用了午饭便告辞离开。
麻嬷嬷便催着温彩回屋里小睡片刻。
镇远候府又静寂了下来。
温青一进桂院,梁氏便问道:“可是有事?”
温青定定地看着梁氏,“早前我看你脸色苍白,一直没时间问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梁氏的手落在大肚上,勾唇笑道:“我好着呢!”家里正忙着大事,她可不能休息,温青可就这一个嫡亲妹子,她今儿一早起来肚子就有些痛,只是温温的、浅浅的痛,每过一阵就伴随着一阵坠痛。
温青道:“你若哪有不适,可一定告诉我。你待在桂院,有事吩咐二婶、红弟妹他们去做,你怀着身子,想来她们也会体谅你的。”
梁婆子连忙倒了水给温青
。
温青摆了手:“在北府那边喝了不少,我就是不放心你过来问问。”
今晨刚疼的时候,梁氏还以为自己要生了,可想想又不对,照着梁婆子推算的时间,还得有二十来日才是预产期呢。这么一想,梁氏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只依旧不肯说自己肚子疼的事,怕温青听了着急。
梁氏含着笑,“你别担心,我好着呢,这孩子都八、九个月了,胎稳当着呢。”一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所以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一并累着了。
温青又对梁婆子道:“你上些心,别累着奶奶。我回北府陪客,有事派人与我说一声。”
梁婆子应声“是”,待温青出了内院门,才道:“奶奶怎不告诉候爷说你肚子疼。”
“我歇了一会儿,肚子又不疼了,你别说出去,没的让人笑话,这两日正是府里忙的时候,可不敢出了岔子。”梁氏捧着肚子:孩子,你要好好的,你姑姑出阁娘不能慢怠啊!待你出来,娘好好疼你。她一面想着,一面轻抚肚子,早前那隐隐的疼痛感一扫而空。
梁氏又喝了碗羹汤,越发觉得有精神了,又开始投入到忙碌之中,虽然各处都有可靠的人张罗、打点,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
黄昏时分,一群奉慕容恒之命前来催妆的少年进了镇远候府。这些人里头有顾家公子、池聪,又有几个与慕容恒交好的年轻臣子等。
一行八、九人,站在安然阁外头大喊:
“催妆了!我们替雍王殿下来催妆了!”
“新娘子打扮漂亮些。”
“要打扮得像仙女一样,明儿把雍王殿下迷得不分东西南北……”
说着说着,就冒出了荤段子,这也是各家催妆的规矩,有些近乎闹洞/房,却又有所不同,只是他们只是嘴上吵闹、说说,并不会有任何行动,而且不会进安然阁,就是说些稍微过分的话,就是为了让主家打赏封红。
温青、温檀兄弟出来,给每人发了一个封红。
“温候爷,就一个封红就想把我们打发走呢?不行,不行,就这么点我们可不依,兄弟们继续啊!”
几个人正打趣说笑着,便有梁家的两个少年也跟着起哄。原来催妆这么好玩,即便是说了过分的话也不会惹主家建议。
就像现在,顾家的公子就大嚷道:“温候爷,封红给少了,我们可不走,嘿,我们今儿在外头嚷一夜,让新娘子睡不好觉,到时候柔软无力正好让雍王殿下推倒……”
他音一落,立时就哄笑开了。
梁三爷跟着道:“要想明儿新娘子漂亮上轿,温候爷就得拿封红。”
梁二太太听人说,自家两个混小子跑去催妆了,吓了一跳,并不生气,急匆匆到了安然阁外头,一把扯住大儿子,啐骂道:“没脸没皮的,你们算是娘家人,你们去催甚妆,还不滚出去,真真是惹人笑话!”
梁六爷不解地道:“大家不是图人喜庆么,他们能闹得,我们也能闹。”
“你们闹,那也是站在你大姐夫这边,怎么站到雍王府那边了。”
这样也可以?
梁三爷兄弟俩这才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也不走了,站在温青身后,跟着催妆的公子们讨价还价起来。
梁家兄弟在长辈的训斥声中,方才明白他们站错位了,他们不能催妆,只能算是娘家亲戚,只能站在娘家立场,而不是跟着起哄讨封红。
他们也想要封红,可这会子是没份了,那是给婆家来的催妆少年们预备的。
这催妆可是好活,说过分的话,主家不会生气,就说了几句荤话也不会被视为失礼。瞧起来是很意思的样子。
温檀模样儒雅,用略带三分稚嫩的声音道“一人一个封红,不少了,赶紧的,都散了。”
顾四爷嚷道:“不走!不走!封红少了我们不走。”
他们来了可不是发笔小财,讨点茶钱么,这少了他们还不乐意来,他们这支催妆队伍可不简单呢,是京城的名门公子组成的,人数不算多,但个个身份都不俗。
刘公子扯着嗓子叫道:“谁不知道温候爷家业大,最少得一个人六个封红,六六顺,多吉庆。”
wωω✿ ttκΛ n✿ ¢ ○
“少了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催一宿的妆。哈哈……到时候新娘子休息不好,明儿正好让雍王殿下手,哈哈……”
温青道:“我就再添一个!就添一个封红。”
“不行,得两个!再给我们每人添两个。”
“我可是说的六个封红。”
“好!好!六个就六个。”温青只想尽快把他们给打发了,万一拖得时间长了,指不定又有旁人加入催妆队伍中。
又从怀里摸着了一撂的封红,还不等他给众人分发,顾四爷伸手一夺。
温青忙道:“你别独吞啊,赶紧给他们都分了。”
顾四爷给每人分发了两个,剩下的一古脑儿地搁到自己怀里,然后有模有样的冲着温青抱拳
一揖,又对着安然阁大叫:“新娘子,明儿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雍王迷住!”
“祝玉郡主与雍王百年好合!”
祝福之语此起彼伏,说了吉祥话,催妆的少年们彼此离开。
这催妆还有一个说法,催妆的必须是未成亲的少年,成亲的少年不能去催,今次过来的几个人全都翩翩少年郎。
他们在安然阁催妆,温家族里的小姐们便远远地看着,对着他们品头论足一番,仿佛他们不是来催妆的,而是来与她们相亲的。
梁氏与董氏进了安然阁,梁氏将一个裹着丝帕的书递给温彩:“一会儿我们走了你自己再看。”
不需要问,温彩也知道那是什么书——春/宫/图册。
似乎这是官家小姐们出阁时的成人教育之人。
前世时,这书是董氏塞到温彩手里的,今生却换成了她们俩一起将书送来。
董氏叮嘱了几句便与梁氏离开。
夜,静谧。
温彩躺在绣榻上,却半点睡意也无,满脑子想的就是明天这个时候,她就是慕容恒的妻子了,这比前世记忆里提前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嫁给他。
前世的他们,从相识到成亲有着太多的阻碍。
只因,那时的她不是“真凤命格”,更因她曾是和离妇人、声名有碍,皇帝一直不允这门亲事,直至皇帝病重这才勉强点头应承。
好不容易睡着,正睡得香甜,便听到麻嬷嬷、冬葵等人催促起床的声音,侧耳聆听,府外更夫的声音:“四更二刻,小心火烛!”
青莺领着两个粗使丫头进了阁楼,将香汤倒入浴桶。
接下来便是沐浴、更衣,从里到外的衣衫都换了新的穿上。
喜娘是从宫里来的,听说寿春长公主、景阳公主出阁都是由她做的喜娘,会说最流畅、最新颖的四言八句,还会唱最吉祥的祝福歌儿。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一路白头。”
梳完了头,便开始绾发,后又要绞面,喜娘说温彩的皮肤好,可以不用绞面便直接上妆。两个时辰后,温彩穿上了一袭绯红描金宫装,凤羽飘飞,华美宫锦金灿灿、红彤彤,映得她的玉脸犹如红霞铺面,耀花人眼;金丝梅形凤冠嵌在飞仙髻上,梅妆妍秀,长眉朱唇,少许笑意绽在唇角,玉润中略显羞赧,端的是道不出风华/绝/代。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皇帝赏赐皇家圣物:一对莲纹玉如意,又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并一套华美的牡丹富贵纹凤袍、一套皇家亲王妃才能佩戴的凤冠。
这一套亲王妃穿的六尾凤袍、六尾凤冠,便是皇帝承认了她是皇家妇、是雍王妃的身份,而这更是亲王嫡妃所拥有的恩赏。
皇后赏赐宫袍十套。
德嫔赐头面首饰四套,清一色由内务府打造。
梁氏与董氏火速拢成了五抬,将御赐之物记入嫁妆簿的空白首页之上。
可出阁的吉时未到,梁氏、董氏等都云集到安然阁里,围着温彩说话,董氏抹着泪儿,一脸不舍,梁氏也顿时有些落漠起来。
京城各家女儿出阁,皆有哭嫁的习俗,女子上轿则由娘家兄弟从闺阁一直背到花轿上,直至到了婆家才会着地,以示女儿家身份娇贵。
鞭炮声响,声乐齐鸣,温青穿着一袭得体的锦袍,站在安然阁外头,顿时间眼睛微红。
梁二太太问道:“可是吉时到了?”
温青不语,只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转身蹲了下来:“族长、二叔、外公都在前府会客厅,你到那儿跟他们磕一个头儿……”他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又反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背,示意温彩上背。
温彩俯下身子,对着董氏磕了一个头,又对梁氏一拜:“嫂嫂,哥哥就交给你了,哥哥心眼好,只是性子直、脾气急,你多担待他些。”
温青咬着嘴不说一话,梁氏心头一酸,眼泪儿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温红妻道:“大嫂和婆母快别哭了,十六妹妹又不是远嫁,雍王府也在这荷花里,往后要走动也是方便得紧。”
董氏想到了温紫出嫁时的情形,这会子哭出声来:“你女儿还小,哪晓得我们这母亲的心,自家的女儿自是宠着、疼着的,到了婆家哪会如娘家一般自在。”董氏又叮嘱道:“嫁到雍王府,万事都要多个心眼,若遇上难处,可来寻我和你大嫂,我虽是你二婶,这些日子是拿来你如同女儿一般看待的。”
温彩一一应了,听董氏一阵絮叨,那眼泪也不由自己的滑落。
温青背了温彩,快步往前府会客厅移去。
“妹妹在雍王府若是受了委屈,别闷在心
里自己难受,哥哥就是你的娘家,你虽没爹娘疼,哥哥把爹娘的那份也来疼你……”
温彩的泪如决堤的洪,不可以自抑地奔涌而出,瞬间便迷糊了视线。
“若是雍王欺负你,我便闹上门去,将他揍上一顿,必不叫他再有下回。这男人有时候该闹就得闹,别顾着什么大家闺秀的体面委屈自个儿?
若是府里下人不重你,你过门就是主母,该狠的时候就得狠,或是贱卖出去,或是杖责打罚,要罚得重些,待你有了威严以后就好行事。
你虽出阁了,但永远是我的妹妹,是我这辈子最看重的亲人,遇事就来找哥哥,我定会给你做主……”
温青一路上絮絮叨叨,温彩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哥哥还有如此慈爱的一面,越发不能自抑,扒在他背上更是泣不成声。
在前府会客厅,拜别了长辈,温青又背了温彩上花轿。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吉日到,送亲的队伍缓缓而动。
三月十六的清晨,大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突地看到送亲队伍,街上一阵***动,你推我搡,几乎要冲入送亲队伍之中。
近了,骏马缓缓地驰来,绸幡旌旗飘然挺立,如云蔽日,伴着送亲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当先者,四列轻骑开道,接着是两列神驹缓缓驶来。
深红服色内侍手持礼器相随,粉红服色宫娥抛洒五色花瓣,陪嫁妆奁各取所长在后,蜿蜒而行,直出了京城南门外,直至让京城民众望不到尽头。
为首者,十六抬为制的华美花轿,粉红纱幔外覆,朱色帷帐内盖,华丽高张。内坐之人乃一绯色华服女子,高髻珠钗,粉面樱唇,容貌娴雅,恍若神仙妃子。
中间者,抬的是皇帝御赐、皇后所赏、德嫔精心预备的几抬嫁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带有祝福之意的玉如意等。
之后,是一抬抬的嫁妆,从精美华丽的布料到名家手笔的字画,一应俱全,光是头面首饰就高达三十六套,每抬又有四层匣盒,光是头面就抬了十六抬,瞧得百姓们啧啧称奇。另有宫绸贡缎就有六百匹之多,颜色花式竟无两匹完全一样的,件件皆是精品,更是令京城民众张口结舌,一改寻常官宦人家六、八匹为一抬的定制,统络设成二十匹一抬,竟足足有三十多抬。
有不晓真相的外地民众,见到这等盛景,不由好奇地问:“这是哪家的贵女成亲,好大的阵仗,这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嫁妆还没走完。”
“这是镇远候、北军都督温青嫁妹。”
“啧啧,便是皇上嫁公主也未必会如此大手笔了。”
“这位温小姐可是皇上御封的玉郡主,所嫁的夫婿正是当今四皇子殿下。”
“怪不得如此呢,贵门嫁皇家,这嫁妆没有一千,五百抬是有了吧?”
“什么五百抬,听说嫁妆五百多抬,又有四皇子预备的二百抬聘礼,合在一处得有七百多抬。”
“不对,不对,听说温家亲友也添了不少箱笼。我瞧得有八百抬……”
“八百抬的陪奁,开国以来除了皇家公主,谁也没这例了。”
燕高祖皇帝曾有位安乐公主,颇得帝宠,安乐公主和亲西梁国,当时便有一千多抬嫁妆,陪嫁宫人亦有千余人,之后的公主亦有嫁妆丰厚的,譬如当今的景阳公主出阁时,便有八百抬嫁妆,这还是因为景阳公主是嫡长公主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