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那一眼,赫连筠便移开了眸子,然后对李青歌说,“歌儿想去哪儿玩?如果不介意的话,本王倒有个好去处,不知你可有兴趣?”
歌儿?想不到他叫的如此亲昵?不仅其他人,就连李青歌自己听到都忍不住一个激灵,话说,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吧?
夏之荷更是错愕非常,眼珠子几乎粘在赫连筠的身上而忘记收回来,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如此讨好于他,他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只轻描淡写的瞟了自己一眼,就好似自己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敷衍一下都显得多余。舒骺豞匫
可是,他对李青歌,从头到尾,都是温柔备至,甚至软语讨好。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夏之荷究竟有哪里比不上李青歌了?相貌还是家世亦或是才情?凭什么.....遴.
“李妹妹,三殿下盛情,妹妹不该推却哦。”夏之荷轻轻笑道,心底却早已嫉妒成狂。
李青歌微微仰首,对上赫连筠深邃如潭的双眸,莞尔一笑,道,“三殿下邀请,那是我们的荣幸,想来,今儿巧,有好的玩了?”说着,李青歌看了看身旁的醉儿等人,一个个皆欢天喜地的模样,除了黑沉着脸的高逸轩。
赫连筠却不像她这般心思多,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李青歌一个人的身影,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跟我来!梆”
说着,竟然伸手执起李青歌的小手,那么的自然,就好像牵了千百回一般。
李青歌身子一僵,本能的缩回了手,脸色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高逸轩早已闪到她身侧,母鸡护崽似的揽她入怀,对赫连筠黑着脸道,“三殿下,请。”
赫连筠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继而又将视线落在李青歌身上,一双水光盈盈的凤眸,幽深的瞳孔如墨晕染,深深的一眼,似有痛楚掠过,却稍纵即逝,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没有说一个字,转首,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微风拂过,墨般的发丝从肩头轻轻飞舞,露出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华丽之中带有几分飘逸与灵动,柳絮轻飞,宛若缥缈的雾气荡漾,使他的身影显得更加朦胧,却似乎又有一些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
李青歌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了瞬间的失神。
阿福见状,忙喊了与声‘爷’,便迈开步伐紧随其后。
“我们走吧。”高逸轩见赫连筠孤单单的走在前边,眼底划过得逞的笑意,这才笑嘻嘻的对李青歌道。
李青歌扶额望天,有些无辜,更是莫名,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赫连筠与高逸轩两人争抢吃醋的对象了呢?当然,高逸轩还好说,对他这样的行为,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可是,赫连筠刚才的举动算什么?还有最后那一眼,心疼中似乎还带了点哀怨,哀怨之后还有些气恼......真是复杂又纠结,莫名让人心虚,就好像做了多大的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哎——
心内轻叹,却突然惊醒,怪道,原来如此?
李青歌回眸一瞧,就见赫连奚与柳如兰等人也一起跟着呢。
难怪,难怪呀......
李青歌再瞧瞧前面赫连筠的背影,好气又好笑。
笑的是自己竟然被人利用做了枪使,真是......柳如兰貌若天人,气质脱俗,自己怎能与她相比呢?赫连筠找自己还真是找错了对象,拿自己去气柳如兰或者赫连奚,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在场的,就算是夏之荷,那也比自己漂亮呢,要一个女人做挡箭牌,显然,夏之荷比自己更合适,瞧她刚才谄媚温柔的劲儿,只怕赫连筠一个眼色,她立刻能配合出花儿来。
当然,李青歌气的也是这个,她一生最重感情,同样也最恨感情,前世受情所累,这世亦被情所缠,如非情不得已,她不会动情,可,今日赫连筠竟然如此待她......说实在的,她心里多少有一些些受伤的。
“怎么了?”高逸轩注意到她失神的神色,忙问,“若不想去的话,不必勉强,轩哥哥带你去别处玩,你想划船吗?我去租艘过来?如何?”
李青歌摇头,“不必麻烦,先跟去瞧瞧再说。”
“哦。”高逸轩有些失望的长叹一口气。
夏之荷这时撵了上来,走在李青歌另一侧,笑吟吟的问,“李妹妹,也不知三殿下要带我们去哪里见识?”
“三殿下是想带我们小姐,不是带我们所有人。”醉儿听见她那话儿,忙从后面窜了出来,语带几分挑衅的说道,哼,你夏之荷能勾搭高逸庭算什么本事?我们小姐还能得三殿下这样的人物垂青呢,瞧你那眼神,羡慕嫉妒恨了吧。
夏之荷脸色果然僵了那么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附和醉儿笑道,“是呢,今儿我们都可是沾了李妹妹的光了呢。”
李青歌只笑笑,也并不谦虚一下,只优雅高贵的继续前行。
身后,也不知柳如烟说了什么,倒逗的赫连奚吃吃低笑起来,然后,便是柳如兰轻轻斥责妹妹的声音。
没走多远,赫连筠便在一处木筏前停了下来。
“这是要坐这个吗?”李青歌行来,瞧着岸边停放的几只木筏,疑惑的问,前世因来高家的途中不幸落水,后来,她遇水就怕,从没再坐过船,不过,今世......
“嗯。”他轻描淡写的瞅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跟来的夏之荷,见赫连筠突然对李青歌这副冷清的态度,不禁乐极!
她心念念的想在赫连筠跟前多露几个脸,想让他的目光多在自己身上停留,因此,不等李青歌再说话,她忙一闪身,挡在了赫连筠与李青歌之间,一只白玉般的小手状似无意的捋过腮边鬓发,风情万种的笑望着水中木筏,“呵呵,三殿下心思果然奇巧,荷儿长这么大,船倒是坐过几次,就是这样的木筏子还从未坐过,不知道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好让人期待哦!”一边说话,一边拿兴奋的眸子使劲的瞅着赫连筠。
赫连筠却置若罔闻,那双幽深的眸子遥望着碧波荡漾的湖心,唇角微微的勾起,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
“表姑娘。”醉儿从旁奚落的冷笑,“你可要当心了哦,这木筏子可不比船,更不比这大路,要是再摔了,那可就不是崴了脚那么简单,说不定啊,连小命没了都有可能呢。”
“......”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找她眉头是吗?夏之荷眼底浮现一缕凶狠,却又突然灵光一闪,从醉儿话中似乎得到了什么灵感似的,她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醉儿的奚落,大方道,“多谢你提醒,那我等会可要小心了呢。对了,李妹妹,你坐过这木筏子吗?一定很有意思吧。”
李青歌莞尔浅笑,不置可否,其实,她水性很好,不然那次落水,她也不会活着,只是,又因那次落水,她心里有了阴影,又怕了水而已。
“没坐过。”她轻轻道。
赫连筠听言,不自觉的扭头朝她望了一眼。
高逸轩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怕,我在你边上,不会让你掉下水的。”
“呀。”醉儿突然惊道,“小姐,你......你不是最怕水么?”来到高家之后,有好些个晚上,李青歌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甚至醒了还在哭,她问了,李青歌只告诉她,梦见又落水了,所以害怕。
李青歌面色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发白,她自然懂醉儿的意思,只道,“也没关系,这么多人在呢,总不能让我掉进水里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之荷那边,眸中闪过一丝阴测测的光芒,连嘴角冷冷的笑意都没收敛住。
众人说话间,赫连奚几人也走了过来,看着这几支木筏,赫连奚邪肆笑道,“让佳人乘坐木筏,未免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这一则木筏不安全,二则要是在上面吹着风了,那可不是好玩的,姑娘们身子可都单薄的很。”说着,他搂着柳如兰的手又紧了紧。
柳如兰面色通红,却始终强装笑意,不敢说一句话,她知道自己若说别的可能会触怒赫连奚,一旦惹恼了这疯子,吃亏的总是自己。
另一方面,她不说,也是怕赫连筠担心,这样很好,就假装自己很幸福,自己很受宠,真的很好。
“这个就不劳五弟担心,为兄自有分寸。”赫连筠道,双眸看向李青歌,李青歌心下一颤,就觉得有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众人只觉得眼前似有什么一晃而过,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呼,湖面上,一只小木筏早已顺风而去。
岸上,众人皆愣,高逸轩更是愣神的看着空空的身侧,不由咬牙,该死,竟然从他身边将李青歌就这么掳走了?当他是死的么?
高逸轩气急,不等众人反应,纵身跳到了一只木筏上,快速朝前面那只追了过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个个傻了眼,唯有赫连奚见状不动声色的笑了,怀里,柳如兰早已面色惨白,失神的盯着已然到了湖心的那一对背影,心中隐隐有苦涩溢出。
“真是......”柳如烟气红了眼睛,想骂什么,但碍于赫连奚在,不敢,只得心里诅咒,诅咒李青歌不得好死,竟然连续勾搭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姐姐曾经深爱的男人,另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可恶。
夏之荷只觉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整个人瞬间颓然的几乎连一丝力气也没有,她装好卖乖了好半天,甚至谋划好等会和李青歌乘坐一张木筏,然后趁人不备将其推落下水,如果死了更好,不死也权当给她点教训,出出心口的恶气也好,可结果竟然是这样?三殿下竟然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从高逸轩身边抢了李青歌走了?
能置自己的名誉不顾?干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莫非赫连筠真的爱极李青歌?已经打算将两人关系公布于众了吗?
不,不可以,若他真的爱上李青歌了,她要怎么办??
可是,眼下,他们都走了,她要怎么去追?
“五殿下。”夏之荷立刻想到了赫连奚,忙转身朝他这边走来,轻轻道,“呵,三殿下跟二表哥他们都走了,五殿下,那我们......”她面露一丝尴尬之意,实在是想引众人对那三个不满。
“这里还有木筏。”醉儿鄙夷的睨了她一眼,不就是想勾搭三殿下么?有本事也像二少爷一样自己追去呀。
夏之荷面色青白交错,心里早厌极了醉儿这多嘴的丫头,但碍于赫连奚在场,只得干笑,“你会划吗?”
“会呀。”醉儿眸中漾着一缕坏笑,小时候,她经常拐带着小姐去府后的后山小溪里玩水,所以,这划船撑筏之事,她拿手的很,“只是,表姑娘敢坐吗?”
嘿,如果她夏之荷够胆,她不介意帮忙撑竹筏,哈哈。
夏之荷当即脸都绿了,这小蹄子什么心思,她自然晓得,她才不会那么傻真跟她坐,要是被丢进水里,亏的还是自己。
“姐夫。”柳如烟此时开口了,娇滴滴的声音充满了讨好的味道,“姐夫在那边不是有艘船么?不如,我们请夏姑娘一起,再去追三殿下他们,如何?”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等赫连奚开口,夏之荷兴奋的忘了形,但好在很快意识到,又道,“说好了一起去玩的,可不能便宜了他们三个。”
“不能便宜了他们三个,好,哈哈......”赫连奚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一挥手,道,“走,本王就送你们过去。”
“谢谢姐夫。”柳如烟忙娇声道谢。
柳如兰秀眉微蹙,其实,她早想回去,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要一提及,赫连奚定然又会认为她心虚,认为她心里还想着赫连筠,到时候又不知要怎么折磨她了?
哎,须不知,她与赫连筠早已回不到过去,而,看刚才的情形,赫连筠有了李青歌,只怕也不愿回到过去了吧。
他们......曾经那个桃花树下,手捏花瓣,神情忧伤的念着‘桃花树上桃花人,桃花树下桃花魂’的少年,此生再不会属于她了。
眸中突然涩涩的发痛,柳如兰深吸了与口气,唯有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才能阻止住泪水涌出。
赫连奚不漏声色的瞟了她一眼,眸中涌现冷意,“怎么?兰儿累了?”
“嗯。”柳如兰心头一跳,抬眸,触及到他幽冷的眼神,忙摇头,“不......”
“是吗?”赫连奚俊眉微锁。
“呵。”柳如兰忙赔笑,“有一点点,可能刚才走的多了,有一点点累。”
“哦。”赫连奚突然一侧首,贴近她的耳畔,低低道,“只要不是心累就好。”
柳如兰身子一僵,整个人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般,凉飕飕的。
赫连奚,这个男人,总是会一眼看穿她全部的心思,无论她怎么隐藏都不行。
“走吧,再晚可能就赶不上三王兄了。”见她惊惧,赫连奚又神色如常道。
——
湖面上,木筏飞快划过水面,凉凉的风夹杂着一丝湿意迎面吹来,李青歌只觉脚下轻飘飘的,不敢睁眼,双手本能的揪紧了赫连筠的衣袖。
赫连筠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手运功撑筏,身后,高逸轩紧追不放,不过,要想追上他,很难。
斜眼看着李青歌,那紧张的模样,赫连筠心口微微的疼,但眸子里却溢出笑意。
“怕?”他低低的问。
李青歌此刻只觉得呼吸都难,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他问话,心里只盼着快点到岸,她......她还是很怕水,害怕那种被水淹没的痛苦,那种灭顶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与无力。
赫连筠知道她是真的怕了,握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将她更紧的揽进怀里,贴着自己的身体。
“别怕。”木筏顿时像一支离弦之箭,划破层层水面,像飞一般驶向前方,很快,到达一处画舫前。
木筏停下,李青歌才要睁眼,却突然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身子一暖,一股好闻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
他竟然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李青歌惊悚了。
怔怔抬头,迎面跌进他一双黑如子夜的眸中,那如墨般的瞳孔幽深如潭,仅仅是一秒的对望,李青歌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坠,没入了他深邃的目光中。
“歌儿。”许久,那漂亮的薄唇突然动了动,发出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李青歌怔愣,就听他道,“到了。”
李青歌举目四下一望,才知道自己被他带进了一座华丽的画舫之中。
“放我下来。”头还有一点点的晕,但还不至于不清醒,李青歌知道到了安全的船上,忙道。
“嗯。”赫连筠低哼了一声,双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看的李青歌有些莫名,突然......坏心思的想,他......该不是害羞吧?
但转瞬,李青歌又狠狠的嘲笑了一翻此种想法,他若害羞,刚才怎敢当着众人的面那样待她?最后还敢强行掳了她?
“三殿下今天的行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呢。”李青歌稳了稳神,这才慢条斯理的说,“不知三殿下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今日之后,她的名誉只怕又要受损了,哎......
面对她咄咄逼人甚至带着气恼的眼神,他微眯眸子,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低声说道,“可有受了惊吓?”修长白皙的指尖覆在她额头上,温柔的撩开那几缕被凉风吹乱的发丝。
抑制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李青歌拍掉他的手,“你说呢?三殿下突然这么......”边说边抬头望他,却不防再次落入了他深邃的眸子,几乎就要窒息。
为何,他总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就好像......情人间......
做戏未免太真了吧?
“你若愿意,我娶你。”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深情爱怜的笑容,他声音比先前还温柔了几分。
李青歌顿时觉得有些不对,惊的连连后退,“三殿下,你......”
这个男人,本是温柔的声音,本是怜惜的动作,却让她心底涌出无尽的恐慌。
“你这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吧?”娶她??怎么可能?可为何从他眼中却看到了认真?
该死,他们并不熟,好不好?
“如果不是玩笑呢?”赫连筠步步逼近。
他的眼神让人心慌,李青歌一时失措,只道,“我们不熟。”
赫连筠眸底划过一些失落,却更坚定道,“只要你嫁我,我们还有后半生的时间熟悉。”
——
关于书名,灵儿其实也很郁闷的,编辑说无线那边嫌《毒妾》这个名字太正太简单了,要求改,无奈灵儿取名无能,所以,就偷懒的加了两个字,呵呵,俗是俗了点,但内容不变,精彩依旧,亲们多担待点,继续支持啊。
话说,刚开始改的时候,灵儿自己差点没认出《名门毒妾》是我的书,汗哒哒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