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轩辕上当了。他被一个叫鬼影的人玩弄于股掌,而久病没有抵御力的太子妃就成了引发他与月轩璞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这情况,不知离轩辕回过味来没有。而冷雪鹊更为惊讶的月轩璞与甫青所遇到的情况。
海市蜃楼,可见不可及,按照她的术语应该叫迷障。而道家与阴阳师称鬼打墙。
迷障是一种迷惑人的阵法,利用身边自然景物随着入阵者的走动千变万化。
阵中雾气迷漫,长呆耗损阳气,终让因阵启动从地下弥漫出来的阴气侵蚀,若不懂法术,根本走不出来。而他们俩人之所以能阴差阳错的出阵,恐也是亏了月轩璞是至阳之躯与练的至阳内功有关。
她冰冷地嘲笑两声,盯着离轩辕的背影道:“殿下!你中了别人的计。”
离轩辕缓慢地转身过来,眼中掩映不住的惊与怒,低吼一声,“你说什么?”
冷雪鹊突然发现离轩辕就这事发生就从没好好的考虑过,不过,也能理解,深爱的人突然不见,心中确实难免会怀疑是当年的情敌所为,何况还留下纸条说明。
综合上述,不得不承认,耍阴谋诡计的人老谋深算,步步算计到家,掐好了离轩辕会上当,月轩璞巧言无法脱罪。
她轻轻地安抚着极为紧张的小白猫,平静地道:“殿下!如我猜得不错,你们的死对头鬼影使了招栽赃嫁祸。意欲让你与我相公反目成仇。早听相公说过,越国在酝酿战事。可五年前你们俩联手,也许包括太子妃在内一战挫敌,至使越国兵败。而五年后,越国卷土重来,首先要除去的就是你与我相公。你们俩武功高强,太子府与太尉府守卫森严,形如堡垒。刺杀谈何容易?只可施计,连环计。栽赃嫁祸、离间计等等。我相公中计,若不是凭着一身武功以及出生在至阳之时恐也逃不出来。早命归黄泉。”
月轩璞身子一颤,眼中掠过一道寒光,诧异地望着冷雪鹊的倩影,一脸的不相信。娇小身材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就像上次救下小白猫一样离奇。
五年前。金戈铁马,热血抛洒,确如冷雪鹊刚才所说……
历经战争的月关,萧杀的黑夜,阴气笼罩。意欲作最后拼死一博的越国主帅颜苍龙突然得一不明身份的巫师相助。
其实,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叫巫师,只是觉得邪恶的施法者都应叫巫师吧!
那时,阴云密布,阴气袅袅直冲云霄,一种阴森森的乐曲漫天响起。那巫师二更施法设阵,驱赶行尸卷土覆来,势不可当。意欲趁阴气最浓的时辰拿下月关。
月关一破,越军必定长驱直入。而这诡异的情形,别说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都能瞧出是何情况。
他明白此战关乎大局,没有任何准备,当即立断,仗着一身好武艺亲自带领一队一百来人的敢死精兵出城。
那些行尸皮肤腐烂,青黑带着紫红,麻麻密密的蛆虫布在腐肉上蠕动。光看就够恶心的啦。
他身后一片哇哇的大吐声,不乏双。腿颤抖者。身为主帅。此行之首,他当仁不让。一马当先。然而,砍杀是无休止的,杀戮一直在进行,残肢伴随着人的哀号满空飞舞。
方天画戟左挑右砍,舞得密不透风,犹如蛟龙出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心中只有一个大大的‘杀’字。可身后的杀喊声渐而已无,一望无际的四周都是那一具具可怕而僵硬的身躯移动。
他回头望向遥远的城墙,那里火把晃动,手下兵将争先逃窜,一派凄然。当即身心绝望,可万念俱灰之时,城门再开,两匹快马奔驰而来。
夜风里,一黑一白,一男一。女,锦衣飘飘,两人手持祖传青锋,一路砍杀越过行尸来到阵中。
男的正是当年坐镇月关的离轩辕,女的是剑风庄主的女儿萧如玉,也与他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两柄利剑当空,剑尖相触,发出锋鸣刺耳的声响。
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一个三人阵,是萧如玉所创,有以一敌十的功效。
他当即弃了画戟,拔出腰间唤为白。虎的青锋。
不管怎么样,好友冒死出城,死而无憾。
三剑尖相触,在阴阵中奇迹般的发出万丈光芒,光速疾如闪电,周天毁灭性地嗖过,瞬息间淹没了就近的行尸。余下的凝了凝,却又挥舞着手机械似的逼来。
有了这惊喜的一幕,他们三人喜上眉梢,依阵法疯狂杀开……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施法的巫师因阵破当即口喷鲜血,倒地身亡,只逃脱了一名看似副手的巫师,但那最后的拼死一战,萧如玉受了重伤。
“五年后,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亘古的月光,洒下淡淡的离愁,那巫师临死时向萧如玉所说的话让他们三人毛骨悚然,都打了个哆嗦。
萧如玉昏迷不醒,离轩辕打马抱她离去,而他身为三军主帅,还得处理战后事,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在晨曦中远去的背影……
……几日后的黑夜,剑风山庄,狂风呼啸,天未冷人先寒,失魂落魄的他临走时曾问过萧如玉那阵法怎么会那样神奇,竟然能抵御行尸军队。
躺在病c上的萧如玉一脸病态,容色憔悴,眼中有泪,却平淡地说:“阵法是厉害,但也亏我们三人都是至阳之躯……”
她说到这儿,苦笑不已,接着又说是听一个偶尔路过的老道所说,那老道还说,有离轩辕与她在,还有月轩璞,他们三人合力,阴阳不惧,那阵法也是道士所传,余下的,道士就不肯多说了。
星辰倒置,黑呼呼的夜里埋葬了他的一切,从此,冰冷的面具相伴。
想到这儿,月轩璞闪着泪光的美目望向同样也陷入往事中的离轩辕,“殿下!当日那一战每每想起来都让微臣心惊胆战,而现今的情况细思起来确实如拙妻所说。”
冷雪鹊静静的凝视着月轩璞,那双慧眼让她能从他悲痛的眼中看到当年那感人的一幕,大脑深处有无数张可歌可泣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来。
原来太子妃也是至阳之躯,这就怪不得了,阳刚三元汇聚,相撞融洽,神器相助,再有玄妙阵法,当然能产生了神奇的力量,所有阴物灰飞烟灭。
而后来,如她猜得不错,离轩辕救人心切,给那女子运功疗伤时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一直没挑明的关系确定,万般复杂的心绪,女子成了离轩辕的女人,而迟到的月轩璞终痛失爱人,一。夜之间,他选择成为好友,忘却女子,戴上冰冷的面具做人。
不对,那月花前若不是太子妃所生,会是谁?离轩辕不会是夺了月轩璞的妻子吧?也不对,夺没挑明的爱人可以,但这夺妻的事观那离轩辕做不出来,月轩璞也不会忍让。乱了乱了,乱如一团麻。
她心烦意乱,瞳仁涣散,却也顾不得心头乱丝缠绕,眸光斜睨向离轩辕。等着看他的反应。
离轩辕狭长的凤眸带着一丝惊天地的心悸,脸色一软,疾步走上前扶向月轩璞,“轩璞!我一听说珂儿失踪心中就焦急……你……还好吗?”
“微臣没事!”
月轩璞潸然泪下,哽咽着点了点头,起了身,就听离轩辕黯然神伤地接着道:“可珂儿被掳走了……”
冷雪鹊吁出一口长气,刚才还真怕手抄生杀大权的离轩辕不相信她所说。幸好,一番有根据的陈词,终于让离轩辕相信了。
她仰头望着天空的那轮皎洁的圆月,胸有成竹地道:“殿下!正如臣妇所说,皇宫守备森严,刺杀都不能,谈何掳走。鬼影充其量是把太子妃藏到了太子府的什么地方。”
“呜呜……”
小白猫好似未放松警惕,发出的声音竟然大了,就如在威吓什么似的。
冷雪鹊突然打了个寒战,放下小白猫,心惊胆战地走近甫青,在众目睽睽之下霍地撕开他臂间的伤口。
伤口参差不齐,触目惊心,露出森森白骨,就好似被什么野兽袭击了一般,大力嘶扯造成。
果然是遇到了迷障!还有阴物。
她耳听着躲到墙边的小白猫发出的威胁低鸣,断然朝府门里大喝一声,“婉春!”
无叶与婉春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还未施礼,她就吩咐婉春回房,把她放在坐榻底下的枯草拿来。
婉春莫名其妙地挠着头,嘴里重复,“枯草?”
她眉间楚云缭绕,不厌其烦地又道:“放到坐榻左角落,赶紧找去。”
许是想着婉春手脚慢,无叶跟了去。
“你……这是……”月轩璞眉峰一拧,疑惑重重地望向她。
她却走到离轩辕的跟前,“殿下!你练的也是纯阳之功吧?”
月轩璞接话,“我也练的纯阳之功。”
冷雪鹊瞟了眼月轩璞,他虽练的也是纯阳之功,但明显已经筋疲力尽、真气涣散。
她又向眸中泛出迷光的离轩辕道:“甫青想也点了穴止血。但殿下看见没有,不管用。他得俱有纯阳真气的人相助,拍出身上的腐毒。”
“腐毒?”
这话令在场能听到的人全都瞠目结舌,愕然地看着冷雪鹊。
腐毒就是尸毒,冷雪鹊不想制造恐怖气氛,因而换了一个说法,也没有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