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妈妈在一旁连连称是,还不忘将阿阮扶起来,执起她被人抓伤的手背,心疼的轻轻呼了呼:“可怜见的,这么白嫩的小手,这么就被弄成这个样子了,真的是作孽啊!”
阿阮抽了抽鼻子,哽咽的看着金妈妈:“奴婢没事的,左右是奴婢……是奴婢命苦,还连累了老夫人生气,奴婢真该死!金妈妈……您劝劝老夫人别生气了,奴婢回去上点药就好了,以后一定躲着那些姐姐们。”
“唉……你这丫头怎么……”
金妈妈的叹息还没有说完,老夫人却是第一个就不答应,宁家现在还是她当家呢!她还没有死呢!就有人想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府里作威作福了,简直是不把她看在眼里,她怎么能容得下她们。
于是老夫人将阿阮带回了自己的屋子,又派了金妈妈,去将刚才欺负阿阮的几个人捆了起来,并打了三十板子,送去乡下的庄子上去了,以后都不能再回来。
老夫人这一番的动怒,阿阮自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才她故意的不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就是知道老夫人每天的这个时辰都会花园里赏花,只要她跑去了,肯定是会遇见老夫人的,而老夫人一向的仁慈怜爱,最是容不下恶仆仗势欺人的时期,只要老夫人肯为了她出头,那么这件事一旦的传出去,府里再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了。
其实,阿阮自己心里清楚,今天她之所以会排挤,肯定是和大夫人和陆乔儿他们脱不了干系,她们想要她在府中受排挤,然后自己受不了请求出府,或者站到他们那一边去,但是,她们也未免将她阿阮想的过于简单了,她和她们的仇恨不共戴天,她怎么可能会去帮她们呢?她只会和她们势不两立!
金妈妈很快就回来了,打着帘子进来,笑眯眯的看着老夫人和阿阮。“回老夫人的话,这些奴才已经处置了,按照老夫人的吩咐,每个人赏了三十板子,打发去了庄子,以后都不得回来。另外,老奴也和管家说了,让他以后找牙婆子买人进来的时候,注意点,都要找些老实本分的,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许再发生了。”
老夫人淡淡的沉吟一声:“嗯,知道了,”说完,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招招手让阿阮过来,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心疼的看了几眼,直皱着自己的眉头:“瞧这小手伤的,多可怜见的,金妈妈,快带她去上点药,别在手上留下了伤疤,以后可就难看了。”
金妈妈笑眯眯的应着:“是,老奴这就去,正好上次老夫人赏的冰肌玉露膏还没用完呢!拿东西对治这些伤疤可是有效的,阿阮,跟我来吧!”
阿阮微微冲着老夫人欠身:“奴婢多谢老夫人恩典,奴婢先行告退了!”
老夫人笑呵呵的:“这孩子,就是懂事,规矩什么的,一分都不肯落下,快去快去吧!”
一路跟着金妈妈到了她的屋子,金妈妈先让阿阮在外间坐下,自己随后去了里屋,去取药膏,阿阮就坐在外面的桌椅上,静静地打量着金妈妈的屋子。金妈妈的屋子里外两间房子,还有一个小花厅和偏厅,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想来都是跟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
打赏她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阿阮看着这屋子的东西,感概万千,金妈妈不过是一个奴才,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得力了些,可府里的人哪一个看见她,不是恭敬有加的,她自己还有这么大的房子,就算是大夫人看见她,也不得不礼让着她,全然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而已。
看样子,要是在这个家里站住脚跟,想要凭一个粗使丫头的身份跟大夫人和陆乔儿斗,想要为前世的自己报仇,她只有依靠着老夫人,只要老夫人喜欢她,她有了老夫人这座靠山,一定能打败大夫人和陆乔儿,只要自己大仇得报,就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能回到宁景淮的身边了。
阿阮正想的出神,金妈妈却拿着冰肌玉露膏走出来了,拔了红布塞子,金妈妈细心的替阿阮上药,同时还不忘闲聊似的和阿阮说着话:“老夫人这个人啊!就是心软,对咱们做奴才的,一向都是很好的,你瞧瞧妈妈我这里的屋子,哪一样东西不是老夫人赏的,你看看这些东西,原本都不该我一个奴才该用的,但是老夫人对身边的人就是好啊!在她身边的人,她可是容不下别人欺负的,就拿我来说,年纪也不小了,身份也不过是个奴才,可府里的人见我在老夫人面前得力,也就凡是给我三分的面子呢!”
阿阮与有荣焉,低低的点头附和道:“是啊!府里最心善的就是老夫人和金妈妈了,原本像阿阮这样粗使的奴才,就算是被人欺负了又怎么样呢?不管是谁,都不会管一下子的,就怕得罪了谁,唯独老夫人和金妈妈,不仅替阿阮出头,还替阿阮担心上药……今天能得到老夫人和金妈妈的关心,是阿阮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怪阿阮没有那个命,没能在老夫人身边的伺候,不然老夫人的恩情,阿阮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金妈妈笑笑,没有再说话。
上了药之后,金妈妈就送阿阮走了,自己又回到了老夫人身边伺候。
阿阮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绿姣就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一看见她,还没有说话,就先问道了阿阮身上有冰肌玉露膏的味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老夫人竟然赏了你冰肌玉露膏?”
阿阮挑眉看着眼前的绿姣,没想到,她的鼻子还挺灵的,刚进门就闻到了,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冰肌玉露膏的味道淡雅悠远,真的是十分的好闻,难怪是那么的名贵。“是啊!老夫人叫金妈妈给我上药,金妈妈就给我涂了这个,怎么了,有问题吗?”
绿姣收敛自己的惊讶神态,皱眉坐在阿阮身边,忧心的看着她:“刚才老夫人发落了几个奴才,这件事府里都已经全部传开了,而且,这件事好像是因为你。阿阮,你什么时候站在了老夫人那一边,你知道不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势不两立,你这样子的出风头,只会让大夫人更加的讨厌你,算计你!你这是在树敌!”
阿阮微微勾着嘴角,满不在乎的冷笑:“我和大夫人本来就势不两立,还怕更加的势不两立吗?她想要算计我,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就是她干的吗?我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她想我死,我就要找一个能制服她的人,她再厉害,也斗不过老夫人
的!”
绿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是这样的,阿阮,你听我说,就算你和大夫人是敌人,你们想要斗,但是你也不能投靠在老夫人那一边,你知道吗?老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简单的,她能在府里叱咤这么多年,她的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你跟在她身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会第一个被退出去的!你是要做老夫人身边的棋子吗?”
阿阮没有听进去,反而挑眉看着绿姣,一下戳穿她虚伪的嘴脸:“我是棋子?那你又是什么呢?是大夫人的棋子?还是我的呢?今天的事情,我敢肯定是大夫人做的,你敢说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绿姣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做何辩解,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大夫人做的,她想要对付阿阮,想让她府里待不下去,而她事前也是知道的,而她没有说,也是存了私心的,只要阿阮不在了,她手里的那些证据就不会再威胁到她,而她也就不必每天担惊受怕了。
绿姣的犹豫就这样的出卖了她,阿阮笑的更加冷了,讽刺的看着眼前的绿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想借着大夫人的手,将我赶出府去,这样子的话,我手上的,你的那些罪证,就不会再对你构成你威胁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不是?绿姣,收起你虚伪的关心吧!你无非是不想看着我更加的强大,你怕我一旦找了老夫人这座靠山,就不必再依靠你了,你就变成了一颗废弃的棋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弃,所以你才这样语重心长的跑来跟我说这些事情吧!”
绿姣被戳中了心事,涨红了脸,但还是有些焦急的辩解:“不是的!我……我承认我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我是真的为了你好,老夫人真的不是那样好相与的人,你跟在她身边,真的是很危险的,你最好还是不要……”
“够了!”阿阮冷冷地打断了绿姣的话:“这些话你最好不要再说了,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如果你以后再有这样离间的心思的话,别怪我不留情面,将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抖落出来!”
绿姣闻言,紧紧咬着唇,苍白着脸,愤愤的瞪着阿阮,最后只好愤愤不平的走了。
老夫人为了阿阮惩罚了几个奴才的事情,很快就在府里传开来了,人人都道阿阮现在找到了老夫人这座靠山,轻易得罪不得,对她的态度都一反常态的好了,再也没有敢欺负阿阮,不管是谁,但凡见到她,都是客气三分。这也让阿阮更加的坚信,跟在老夫人身边是没有错的。
这一日,阿阮做完了手里的活计,就往老夫人的屋子里去,这些日子,她经常来,门外守着的丫鬟都已经和她很熟悉了,知道阿阮这些日子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还没有见她说话,就自动自发的打着帘子,请她进去了。
阿阮进去的时候,里屋正一片的欢声笑语,刚进门,金妈妈就瞧见了她,急忙上前拉着她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瞧瞧啊!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难怪老夫人天天念叨着呢!你看看,这阿阮多惦记着老夫人,没事就来陪老夫人说说话,难怪老夫人疼她呢!寿宴的事情,可不能让她跑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