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她的小安心在和她打招呼了,虽然觉得内心平静双腿却不由自主的像弹琴一样发抖,她冲着楼上连连叫了几声楚钧,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叫的有多么紧张。
楚钧其实一发完脾气就后悔了,他听到安璟喊赶紧跑下来,洗手间的门半开着安璟正在提裤子,松紧带的裤子她拽了半天愣是没提上。
楚钧觉得不对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书看的不少可是现在事情真来了他什么都忘了,想了半天才问:“是破水儿了?”
安璟摇摇头:“应该是见红,去上培训课的时候老师描述的破水儿不是这个感觉。”
两个人有傻愣了一会儿,楚钧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收拾东西:“走走,去医院。”
安璟觉得楚钧比她很紧张,明明住院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打包放在婴儿房里,他瞪着大眼就是看不见,等上了车安璟有些不放心:“你现在能开车吗?”
楚钧的双手紧紧捏住方向盘,涩声说:“没问题。”
楚钧这样紧张还真不多见,安璟给他逗笑了,这一笑她自己倒是不紧张了,虽然腰有些酸胀,但她装出轻松的样子:“一会儿到了医院医生问你叫什么你可千万别说自己叫不紧张。”
楚钧给她的没心没肺气乐了,他伸手摸了摸安璟的肚子:“安心,你一定要让爸爸妈妈安心呀,等到了医院再出来。”
楚钧把车开的飞快,到了医院非要抱安璟下车,安璟吓坏了,虽然她没有安玲生产时候那么夸张好歹也120多斤,万一把孩子摔出来怎么办?
安璟去产房接受检查,楚钧在外面等的简直想撞墙。他抓着电话挨个打,他打给张美丽“妈,二丫要生了,在医院”他给关悦打电话“妈,二丫要生了,对,在医院”谢家辰严可贺一飞安小帅的电话他挨个打了个遍,然后好傻逼的发了条微博“我老婆要生了!”后面马上很多跟帖的,说恭喜的,问是男是女的都有,不过楚钧可没有心情看,他握着手机靠墙站着心都揪在一起。
贺一飞正在家里和黑婕滚---元宵,一接到楚钧的电话,他满手糯米粉就到处找外套,黑婕笑他“人家老婆生孩子你急个什么劲,难道真的要你们四个都守在产房外面,人家还以为你们四个争着给孩子当爹呢。”
贺一飞吧唧啃了黑婕一口:“我只给你生的孩子当爹,我是去看看安璟生男孩女孩,这是我和楚钧的私人恩怨。”
贺一飞到医院的时候楚钧正在喂安璟吃水果,你一口我一口的甜的发腻。
贺一飞不解的问:“这么快就生完了?孩子呢?”
楚钧白了他一眼,“有点知识没有,这叫待产,你丫来干什么,包了红包了吗?”
贺一飞财大气粗:“有,整你一卡车钢镚儿,等我去银行换去。”
原来安璟只是见红,宫颈口也开了两指,现在就需要在医院里待产行了。楚钧问大夫什么时候能生,著名的产科老医生笑米米的说:“说快也许是今晚,慢的话就明天早上,楚律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贺一飞一听这孩子出来的还早,逗留了一会儿就走了,安璟奇怪的问楚钧:“为什么他这么着急?”
楚钧嘿嘿笑得很贼:“他是急着当干爹呢。”
安璟:。。。。。。。
虽然腰有点发酸,但是别的都好,安璟认为她今晚应该是没事了,谁知半夜却痛醒了。
一开始是小声的*,最后是大声的哭喊,双手紧紧攥住牀单承受着那一次又一次的阵痛。
楚钧又急又燥,看着老婆疼成那样儿,他一点办法没有,那种无力感像一把大钳子狠狠扼住他的心脏,安璟痛一声他也跟着痛一声。
安璟疼的渐渐失去理智,她紧紧抓着楚钧的手臂,指甲尖尖刺进他的肉里,大声骂着楚钧。“混蛋,你这个傲娇受,再也不要给你生孩子了,相生你自己生去。”
楚钧现在安璟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好,我是混蛋,是傲娇受,我生我生。”
安璟骂了一会儿似乎都没了力气,她痛的时候就又哭又喊,不痛的时候竟然能睡着了,可是楚钧却揪着心眼睛都不敢眨牢牢的盯着。
安璟忽然又喊妈妈,本来张美丽白天的时候来过因为没事就回家了,现在她又一个劲儿喊妈妈,楚钧赶紧给楚风打电话,让他去接张美丽。
楚钧第一万次把值班医生拖过来,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宫颈口已经开到七了,我现在给你做个羊水穿刺手术。”
楚钧一听手术就头皮发麻,他拉着医生说:“医生,你看她这么疼会不会是快生了,赶紧想个办法让她生出来。”
医生的笑很冷:“现在肚子都没有疼到发硬,还早着。”
还早你妹呀,到底女人生孩子要受多大的罪!
羊水破了以后,安璟才真的知道刚才的疼其实不算什么,那种无法形容的阵痛袭来,伴着下身哗哗的大量流水,那种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安璟算是个隐忍的好姑娘,但是现在却叫的凄厉,楚钧的心都碎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胯下的二两肉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他发誓,再也不要二丫生了,他们就要小安心一个就够了。
安璟一个劲儿喊妈妈,等张美丽来她已经进了产房,因为产房里不准亲属陪护,楚钧只能等在外面。
楚钧在产房外走来走去鞋子都快磨穿了,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趴在门上简直撞死的心都有了,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楚钧”。
楚钧抬起头,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高个子男人“江逾白,怎么是你?草,我老婆生孩子你来凑什么热闹,是不是找干呢?”
楚钧憋着一股子邪火,自己媳妇的产房门口见了江逾白简直眼睛冒火,他抬手就是一拳,江逾白没有防备,正给他打在下巴上。
江逾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挨了打,他后退了好几步撑住墙才稳住。其实江逾白看楚钧不是不顺眼也很久了,但是他那种温和到冷漠的人是不可能像楚钧上来彪劲就发狂的,所以楚钧的主动出击正好是战争的导火索。
江逾白虽然勤于锻炼但是他比不了从小就受楚风特训的楚钧,更何况楚钧上学的时候也是著名的打架斗殴哪家强的蓝翔出身,可是今天他心里记挂着安璟,早就没有了章法套路,所以三拳两脚的也没有占到江逾白便宜,两个人越打越上火,最后索性在产房门口的地上滚起来。
产科外面只有张美丽和安定邦在坐着,楚风出去给他们买吃的,其他人都还没有赶到。所以当江逾白和楚钧打起来的时候老两口都没明白过来,等明白过来了又拉不开。
老两口心里这个乱,难道这个孩子不是楚钧的?
楚风买东西回来看着地上的俩无赖就火了,“楚钧你个窝囊废就这样让人给压在地上,从十八岁开始只有你打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让人打过?”楚风刚想上前把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一脚踹飞,产房的门呼啦就开了,一个粉衣护士焦急的喊:“谁是安璟的老公,你媳妇难产。”
这句话可比楚风的拳脚好使多了,楚钧一个剪刀脚夹着江逾白的胳膊,在人家浅灰色衬衣上留下个大脏脚印儿,他踉踉跄跄站起来扇忽着被江逾白撕碎的裤腿儿跑到护士面前,“我是,我老婆怎么了,刚才不是说好好的怎么就难产了,你们会不会接生呀?”
*心里腹诽我不会难道你会吗,不过她还是很专业的说:“先生,您别着急,是突发情况,孩子的在入骨盆的时候手从头上滑下来,正好和头卡在一起,情况很危急需要做剖宫产手术。”
“什么,手掉下来,我们小安心的手掉下来,你你们,你们赶紧给我治,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起诉你们。”
那*吓得脸都白了,她连忙摆手:“不是手掉下来,是手从头上滑落下来,不再保持双手抱头的姿势,先生你不要误会。”
江逾白推开楚钧,说了声“白痴”,然后问护士:“只能剖宫产吗,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点点头,江逾白冲着楚钧粗声说:“签字吧,剖宫产不是什么大手术,一会儿就好了,在僵持下去安璟会有危险的。”
*感激的看着江逾白,眼睛里的粉红泡泡一串串,这个是谁呀,叔叔还是舅舅,可比霸王龙爸爸帅多了。
张美丽和安定邦也围过来,张美丽都哭了:“小楚,二丫会不会有危险呀?”
没等楚钧说话,江逾白先开口安慰她:“阿姨,剖宫产是小手术,没有任何风险的,不要怕。”
楚钧此时正抱着那一叠要签名的纸打哆嗦,他狠狠的瞪了江逾白一眼:“感情不是你媳妇,江逾白,你在别人媳妇产房外面指手画脚你媳妇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江逾白脸上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但他很快掩盖好“快签你的字吧,拖一分钟安璟就有一分钟的危险。”
楚钧给他一说更害怕了,平时律师做事就是讲究什么都看明白啃透了再签字,可是现在纸上的字就像一个个小蝌蚪扭来扭去的他一个也看不进去,眼泪朦胧在眼眶里,眼看就要掉下来,楚钧狠狠的闭上眼然后睁开大手一挥力透纸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一连串字签完,楚钧脚下一软,幸亏楚风从后面把他给撑住。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不过是二十多分钟后,小安心就被护士抱出来“安璟的家属,是个女儿,母子平安。”
抱在粉红色襁褓里的婴儿小小的红红的胖胖的,小头发又黑又密又长,眉毛虽然不黑却看出姣好的眉形,几撮疏淡的睫毛扑簌在眼睑上。
大家都围着护士看孩子,一个劲儿夸孩子漂亮,连护士都说:“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婴儿。”
楚钧却没有看孩子一眼,他顺着护士刚才推开的门一下子就闯进手术室。
他进去的时候医生正缝完最后一针,安璟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是还能听到一阵吵嚷,然后她好像感觉到楚钧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叫二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脸上。
后来,安璟几次问楚钧是不是哭了,这个别扭的男人愣是不承认,安璟说你招了吧招了吧,好多人都看到了。楚钧狠狠的吮住了小安心的粮仓,“没哭就是没哭。”
江逾白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然后又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他心里不禁一阵苍凉,手伸到口袋里握住手机,想给那个让他牙根儿痒痒的女人打个电话了。
另一间产房的门也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产妇家属呢,生了,是个儿子。”
江逾白看着那个蓝色襁褓里婴儿忽然觉得头大,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却是给自己助手: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孩子都生出来了。
小安心被传为医院建立以来最好看的一个婴儿,这个孩子在第一天就睁开了一双灵活明亮的大眼睛,第二天本来几撮的睫毛就变成厚厚的一层,第三天黑黑的头发给关悦扎了小辫子,简直是迷倒了一票男人。
贺一飞本来憋着劲儿要嘲笑楚钧智商比安璟低,可是一见人家的女儿眼睛都直了,卧槽,大楚的女儿怎么长得这么可爱,比他老爹可爱一百倍,不不,一千倍。
原来男人智商低生女儿这么好呀!
作者有话说:生女儿的小妖精们,现在知道为什么生女儿了吧,对,就是这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