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问:";多少钱?";李在伸出五个指头,翻了三次。
老吴张大嘴巴,";150万?";接着露出交错的黑牙嘎嘎笑了:";不错啊!家乡人发大财了。";";可是,三个月过去了,去的人音信消失,手机一直在盲区,根本打不通。";老吴又点了一根烟,问:";他人可靠吗?";";绝对可靠。";";什么名字?";";范晓军。";";好!那儿是我的根据地,别说人,每棵树都认识我。三天之后我给你回信!";李在拍了一下老吴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市场。他知道对方一言九鼎,勿需更多交代。他们平时很少来往,只是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底火有多冲。老吴讲究声势浩大,高举高打,肆无忌惮。而李在则几乎单枪匹马,剑走偏锋,他信奉人不在多,有狠角儿就行。范晓军就是个狠角儿,一个不可多得的狠角儿,一个认死理的狠角儿。他非常欣赏他。
李在开车回来经过姐告大桥时,脑海里又不由自主浮现出昝小盈的身影,她始终是他心中惦记的主角,挥都挥不去。是啊,毕竟有那段不浓不淡的情放在那儿,不惦记肯定是假的。虽然昝小盈身上的铜臭气越来越重,但李在理解,贪婪本来就是人的本忄生,尤其女人,比男人更胜一筹。自己不就是不满足现状才铤而走险派范晓军去缅甸寻宝的吗?只不过他把欲望掩埋起来,而昝小盈更喜欢显露,毫无遮拦。忄生格使然,没有对错。不管怎样,他知道自己心里仍然爱着昝小盈,他无法忘记她,他之所以把自己的主战场安排在瑞丽而不是腾冲,表面是因为这里离缅甸近,又有亚洲最大的玉石毛料市场,其实潜意识里,他还是想靠近昝小盈,离她近点,似乎可以减轻痛苦。只是他把对她的思念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偶尔拿出来回忆回忆罢了。
风从瑞丽江吹上大桥,灌进车里,掀动着他的头发。此时,大桥上的车不多,他一踩油门,把车速提高到100迈。他紧握住方向盘,身子向后一靠,想,姐告大桥就像一条分界线,把他分成了两截:一截血雨腥风,一截柔情似水。
当天晚上。瑞丽。
一间狭小的桑拿浴室,两个男人赤裸着身体已经坐在那里一个小时了。蒸汽弥漫着,整个浴室像下了一场浓雾,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脸。
其中一个男人50岁左右,身材矮壮,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然后解开凸出的肚皮上的白色浴巾,又重新围上。臂镯有点紧,湿润的蒸汽中他的左臂有点血脉不通。
他对另一个男人说:";石头出事了,被人劫去了。";";谁干的?";";游汉庥那个狗杂种。";";这个杂种是谁?";";一个纯种的杂种!";50岁的男人说完摸了摸大腿外侧,那里有一道宽约1厘米,长约20厘米的伤疤。伤疤在蒸汽的熏蒸下显出骇人的红色。
";跟他干过?";";跟他哥哥干过不知道多少次。";";石头肯定是被他劫去的?";";肯定。";又过了10分钟,那个男人冷冷地说:";想办法让他放手!";";我知道。";";实在不锈嗌跟他干一次。";";不行。";";为什么?";";森林里他哥俩儿是老大。";浴室陷入沉默。蒸汽没有声音,两个男人也没声音,浴室像一座静谧的古墓。
";砰砰!";有人敲门,一个女人在外面问:";请问两位先生,要小姐服务吗?正宗越南小妹,还有俄罗斯的……";两个男人没有回答,身子动都没动。
女人又问了一次,然后嘴里不干不净嘟嘟囔囔走了。
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个男人全身每个毛孔都被蒸开了,皮肤柔软得像婴儿一样,这滋味比玩小姐舒服百倍。
又过了20分钟,50岁的男人站了起来,晕晕乎乎朝门口走去,他还没从舒适的状态中醒来。
他在拉开门之前说:";我有办法!";用冷水淋浴后,他的大脑已经彻底清醒,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来到储藏柜,打开锁一看,里面多了一个黑色的皮包。
他嘴角咧了咧,想笑,但忍住了……老吴的电话是夜里一点打来的,他语调平缓地向李在通报了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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