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
距离《创造1101》正式开始录制，还剩3天时间。
项目组正在举行会议，气氛很是压抑。
总裁助理战战兢兢打扫着地上破碎的茶杯，不敢抬头。
其他成员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所以你们是想告诉我，节目连人都招不齐？”
李娟眯着眼睛，声音杀气腾腾。
大后天就要开始录制，可就在刚刚，制片人过来告诉自己——1101个年轻女生，可能凑不齐？？？
李娟当场失态，砸了手里的茶杯！
从接手这个项目以来，她的脾气越发暴躁。
总部这几天动作越来越频繁，留给分公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由不得她不着急。
“现在六万人报名，凑一凑的话，应该能够得着。”
杜成小心翼翼举手说道。
“凑？”
李娟笑眯眯盯着杜成，直到后者心虚地低下头，她才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我要的是凑？我要的是精英！那些海选的路人是什么货色你们不明白吗？她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我们涨涨声势！我要的是正正经经女团出生，有女团经验，再不济也是专业对口的女人！明白吗？！”
这番话若是传到外界，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震动，最起码，那些怀揣着梦想报名的路人女生直接炸裂。
但这也是李娟，以及项目组其他人真实的想法。
术业有专攻。
唱歌跳舞同样如此。
所以虽然他们海选是面向全体目标，可实际上，他们真正看重的是他们邀请的女团们。
就好像一个高薪的工作岗位，说是没有要求，但实际上没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别人根本不会录取。
也因此，他们对《华国好声音》根本不看好。
一群泥腿子，哪怕有先天条件，但唱歌是个技术活，是个专业活，来再多的路人，最后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个能真的走出来。
对于一档大型节目而言，一两个人出道，那是失败的。
可是现在，他们瞧不起的《华国好声音》人数多到用不完，屡屡上热搜。
不仅如此，很多他们发出邀请的女团，都跑去参加《华国好声音》了！
用人家的话来说，不求出道，只求出名。
只要有名，豪气的辰时网就愿意给不俗的签约费！
谁还跑来跟你养蛊似的，拼杀出道？
“很好，来，看看名单。”
李娟深吸了一口气，将文件下发下去。
文件上是国内各大女团的成员资料。
“10号，13号，56号，79号，96号，这五个是你们事先说好的种子选手吧？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种子选手会跑到对面参加节目？！”
李娟怒吼道：“我们要的11个人，必须个性鲜明，各有特色，现在好了，缺了五个！”
李娟说的委婉，实际上指的是人设缺失。
他们需要的女团11人，有负责性感的，有负责卖萌的，有才华横溢的，有楚楚可怜的，不同的人设搭配漂亮的脸蛋，能俘获更多的观众，也能让不同受众的观众互相攀比，厮杀，砸钱。
现在一下丢了五个种子选手，节目基本可以宣布第一步就走歪了。
“哎，要不，砸钱吧。”出品人叹息一声，“出点钱，找一些已经小有名气的女团，或者跑到棒国学艺的，重立人设，把场子撑起来。”
“呵。”李娟气笑了，两手将头发捋到耳后。
但她没有反驳。
事到如今，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只是砸钱的话，大家的私人收入，怕是要降低不少。
降低也比完全没有的好，最终，出品人的建议全票通过。
会议准备散场的时候，有人来了。
于波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推着一个灰发老人进来。
李娟立马换了副笑脸，亲自去接：“于老来了？这边。”
于老，于波的二叔。
也是李娟从一开始就准备的底牌。
因为《华国好声音》的冲击，于波顶不住压力，提前将二叔搬了出来。
老前辈的到来，让众人心里稍定。
李娟将于老请到自己的位置上，笑着和于老沟通了一番。
当说到要额外砸钱，去找已经有点名气的女团成员后，于老摇了摇头。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这点钱砸了就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老见他们有些不以为然，接着道：“我看，你们还是小瞧了你们自己的节目，放大了《华国好声音》带来的压力。”
李娟虚心道：“还请于老帮我们解惑。”
于老一杵拐棍，脸上露出傲然之色：“首先说一说选秀节目的吸金能力。这十来年，我们华国综艺缺失，你们年轻一辈完全不知道，选秀节目到底有多大的利润。就说我以前的节目，光投票，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而且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观众可都是手动编辑短信来支持他们的选手。如今社会进步，支付方式也进步，那吸金能力能有多恐怖？”
于老呵呵一笑：“就算单次投票打赏，一个人有十万粉丝投票打赏，一次一元，他们反复操作都能刷到百万以上的净利润！这还是单次，一场节目至少能有八次以上的投票，那就是八百万！而这还是一个人，如果你们有十几个，二十几个，甚至三十几个这样的人呢？算算看，你觉得你们前期投入的这点钱，还算钱吗？”
一番话，让众人呼吸都急促了。
如果真能操作成功，那就是以亿计的净利润啊！
再加上广告收入，版权收入.......
哪怕干完这一单，被总部给干掉，也足以让他们吃的满嘴流油！
原来曾经的选秀节目，这么赚钱的吗？
于老很满意后辈们的反应，继续道：“再说《华国好声音》那边。这档节目，老实说，我是看好的。但，我不看好他们的老板。”
李娟不解，这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同：“于老怎么说？”
于老叹息道：“你们没经历过零几年疯狂的年代，不懂民间其实有很多高手的，《华国好声音》只要不是虚假宣传，注定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可惜可惜，这么好的节目，他们的老板鼠目寸光，居然只想着赚名声，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他看了眼于波，继续道：“我听侄儿说过那个辰时网老板的故事。这个人啊，我感觉是误打误撞弄出这档节目，完全不知道它的潜力所在，他，他居然不接广告，不搞票选，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鼠目寸光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恐惧什么。”
“那个林辰啊，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