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飞说是要在老房子里睡觉,只是吓唬野兽而已。这是大冬天,老房子不仅四周漏风,而且还没有一点取暖设施,要是在老房子睡一晚上,不冻死才怪。
收拾一下午,吃晚饭时,叶凌飞还是和野兽、于婷婷等人回到杜顺家里。当他们回来时,杜顺正在忙活着,准备为叶凌飞做晚饭。
叶凌飞一看这架势,赶忙扶杜顺回炕上坐好,叮嘱道:“杜爷爷,您老人家坐着,我来忙吧。”
这农村做饭是用烧柴火的大锅,虽说叶凌飞在外面生活多年,但用大锅做饭还是有一套。这杜顺家里不缺什么,毕竟叶凌飞那是每年都给杜顺邮寄很多钱,这杜顺只是房子和家具没有换,至于吃的方面,恐怕整个南阳村的村民没有一家有杜顺吃得好。
叶凌飞安排野兽烧火,于婷婷切菜,而他亲自下厨。野兽让他拿枪杀人行,这烧火可就是天大的难事,他趴在地上,被烟呛得直流眼泪。
“笨蛋,这烧火也不会。”叶凌飞看野兽那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野兽支到一边道:“你小子出去待着,别在这里添乱。”说着,弯下腰,亲自烧火。野兽在有了叶凌飞这句话后,那如逢大赦,赶忙跑到房子外面,抽起烟来。
叶凌飞烧火,安排于婷婷炒菜。于婷婷也不含糊,虽说住在城市,没有用过大锅,但基本上却是大同小异。这一番忙活下来,炒出来的菜倒也像一回事。
这菜做好后,叶凌飞轻车熟路把饭菜端上了炕,招呼一直站在外面没进来的野兽回来吃饭。
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晚饭,叶凌飞和野兽陪着杜顺喝起酒来,这一顿饭下来,就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左右。接下来睡觉可成了大问题,这杜顺家三间房子中间是外地,专门是做饭用的,而两侧是睡觉的房子。
杜顺本打算去村里的其他人家睡觉,但叶凌飞却不同意。叶凌飞的意思是说大家凑在一起就行了,没有必要出去睡觉。这两间房间,一间房间给于婷婷睡觉,另外一间他们三个男人挤在一起。
这听起来是不错,但真到睡觉的时候,于婷婷却迟疑着不肯到那间房间。她拉了拉叶凌飞的衣角,示意叶凌飞到外面说话。
“怎么了?”叶凌飞看见于婷婷神秘兮兮拉自己出来,不解问道。
“叶大哥,我不敢在那个房间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于婷婷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房间里好吓人。”
“那怎么办?你不会打算让我陪你一起睡觉吧,我可和你说好,我这人睡觉很不老实的。”叶凌飞故意坏坏地笑道,“如果你和我一起睡觉的话,你得考虑好后果。”
“叶大哥,你又乱说了。”于婷婷娇声说道,“我想和叶大哥在外面看星星,我从未看过如此清晰的星星。”
“你这小丫头,明说不想回房间睡觉就行了。”叶凌飞伸手刮了于婷婷的小鼻子,笑道:“这样吧,我们就在车里待着看星星吧,好在车里还有空调,怎么样?”
于婷婷点了点头,这恰恰是于婷婷所希望的事情。他们俩人坐在奥迪车后座,隔着车窗远望着星空。
“叶大哥,为什么这里的星星会这样亮,我从未在城市里看过这样亮的星星。”于婷婷柔声地问道。
“因为这里空气没被污染,我们生活的城市里的空气早已经被污染了。这可能就是科技的进化带来的后果,在用科技创造出灿烂的文明同时,我们也在毁灭这个地球。”
于婷婷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忽然用手指向天空,兴奋嚷道:“叶大哥,快看,是流星耶。”
“那还不快许愿。”叶凌飞笑着说道。
于婷婷果真闭着眼睛,两手放在胸前。几秒后,她睁开眼睛,像个淘气的女孩子问道:“叶大哥,你猜猜我许了什么愿?”
“是不是想找一个好老公?”叶凌飞试探问道。
于婷婷摇了摇头,叶凌飞又问道:“那就是好好读书,能拿到奖学金。”
于婷婷再次摇头。
叶凌飞皱了皱眉头,无奈说道:“我猜不中了。”
“我希望叶大哥能每天都快快乐乐,没有烦恼。”于婷婷脸颊泛起一片涟漪的红晕,柔声地说道,“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叶凌飞先是微微一愣,看于婷婷那羞涩的表情,伸出右臂,把于婷婷搂在怀里。于婷婷依偎在叶凌飞怀里,羞红着脸道:“叶大哥,婷婷很喜欢看见你笑的样子。”
“我笑起来很傻,有人说我笑起来更像流氓。”叶凌飞半躺在车里,把于婷婷的头放在胸前,他右手轻拍着于婷婷的大腿,半真半假道:“我不是一个好人,至少我有很多的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比如说我杀了很多人。”
于婷婷眯着眼睛,发出悦耳的笑声,说道:“我不相信。”
“咳,我说了,你这小丫头很单纯,根本不了解我,就当我是好人,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叶凌飞左手握着于婷婷的小手,轻捏着。
“但是我知道叶大哥是一个好人,这就足够了。”于婷婷说道,“叶大哥,我感觉到你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杜爷爷把你过去的事情告诉我,我知道叶大哥过去吃了很多苦,但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叶大哥应该放弃那过去的事情,只有这样可能让你活得更快乐一些。”
“能放开吗?”叶凌飞问道。
“能,只要叶大哥肯放。我相信那些村民心中也有愧疚,如果叶大哥肯不记恨他们,他们一定感觉心中更加愧疚。”
“更愧疚?”叶凌飞自言自语道,“愧疚有用吗,我的父母已经活不过来了。”
“叶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继续记恨那些村民。你为什么不放弃过去呢,或许,当你原谅那些村民时,你会活得更快乐。”
“放弃过去?”
“嗯,是的。”于婷婷说道,“忘记过去不愉快的事情,你这样记恨下去,只会让自己整天都生活在痛苦中。就像你对小蓝一样,为什么不抛开自己的心结,彻底忘记过去呢?”
“我不确定。”叶凌飞被于婷婷说动了,他松了口,缓缓说道:“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
当叶凌飞醒过来时,看见于婷婷趴在自己身上正睡得香甜。一晚上,他和于婷婷就这种姿势睡觉,于婷婷的右手放在叶凌飞的胸上,她的樱桃小嘴合在一起,脸上呈现着一种幸福的笑容。
叶凌飞凝望着于婷婷,咧着嘴默不作声地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于婷婷的粉臀,嘴唇贴着于婷婷圆润的耳垂小声说道:“天亮了,该起床了。”
于婷婷终于睁开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喃声问道:“叶大哥,几点了。”
“七点了。”叶凌飞扶起于婷婷,搂着于婷婷,笑道:“小懒猫,再睡下去就变成大懒猪了,快起来吧,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们上午尽快办完,下午好回南竹。”
“怎么要回南竹?”于婷婷以为自己听错了,按照她的想法,这叶凌飞回到南阳村怎么不得住两天,她和自己的父母撒谎自己要去同学那边待两三天,就是以为叶凌飞会在南阳村待几天,却没有想到叶凌飞下午就要回南竹市。
叶凌飞很肯定说道:“嗯,就是下午回南竹市,婷婷,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尝试忘记过去。虽说这里有很多人对不起我,但我不能就这样下去,不为了别人,就为了杜爷爷能过得舒服一些,我也要把这里改变一下。”
叶凌飞并没有说打算怎么改变这里,他下了车,先回屋里洗了脸,就和杜顺聊起来。于婷婷没有去听叶凌飞到底和杜顺聊了些什么,当她洗刷完毕时,就看见杜顺和叶凌飞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直打哈欠的野兽。
“婷婷,走,我带你去村里逛逛。”叶凌飞说道。
于婷婷不知道叶凌飞到底要干什么,只得跟着叶凌飞上了车。这辆车一直开进村里,最后停在几间瓦房前。这里就是村长的家,也是李刚的家。
叶凌飞和杜顺走进村长的家里,而于婷婷和野兽则等在车里。于婷婷在车里等了一会,就听到后排传来野兽震耳欲聋的鼾声,于婷婷不得已,只好下了车。
她刚下车不久,就看见一名年纪三十多岁的妇女手里挎着一个篮子正朝这边走来,那妇女身材臃肿,泛黄的粗糙皮肤,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棉袄,脚上穿了一双棉鞋。当那妇女看见于婷婷站在门口时,不由得多望了几眼,眼睛中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那妇女从于婷婷身边走过,直接进入李村长的家里。于婷婷心中一动,隐约感觉这妇女就是叶凌飞所说的小蓝。于婷婷迟疑着向院子里面望去,看见那名妇女正打开房门,进入房子,于婷婷咬了咬嘴唇,迈步走进院子。
屋里,叶凌飞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说话,而杜顺和李村长坐在土炕上说着话。杜顺把叶凌飞的意思和李村长说了一遍。叶凌飞可以为这个村子投钱,打通这个村子和外界的公路,这样以来,就可以把村子里面的水果和土特品运到城里卖掉,这是第一个;第二,叶凌飞会为村子购买生产用的机器及其他工具,这些机器和工具全部为村民免费使用;第三,南阳村民以后购买种子、农药等花销全部由叶凌飞承担。
李村长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眼眉都要乐开了花。但此刻,叶凌飞却开口说道:“我有条件?”
“有条件?”李村长把头转向叶凌飞。
“难道你认为我会相信这个村子的人,我可清楚记得当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情形。”叶凌飞冷冷地说道,“我之所以会拿钱出来,就是看在杜爷爷还在这里生活的份上,他不肯离开南阳村。当年杜爷爷的滴水之恩,我现在涌泉相报。所以,我要和你说清楚,我投资这些钱前提是你们必须帮杜爷爷盖一栋好的房子,当然,这钱我会出。第二,我所有的投资都必须经杜爷爷的手,就是说只有经过杜爷爷同意,你们才可以买机器等等。因此,我需要村长大人清楚,只有杜爷爷还活着,你们才能花这些钱。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应该希望杜爷爷长命百岁,不然你们一分钱都得不到。”
“小飞,你这是干什么,我……。”杜顺刚说了一半,却听到叶凌飞说道:“杜爷爷,您不要说了,如果不是您不肯离开的话,我不会白白拿出这么多钱扔给这个我憎恨的地方。”
李村长长叹一声道:“小飞,当年我真得尽力了,你也……。”
“好了,不要说这些事情,村长大人,您是否同意我的条件,如果您不同意的话,那就当我没来过。”说着叶凌飞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李村长一看这架势,赶忙说道:“我当然答应。”
“既然这样的话,那麻烦您立刻召开全村大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村子里所有的人,我要让这里的老老少少记住,只要杜爷爷在的一天,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叶凌飞这话说得可是够狠,那意思明白无误地告诉李村长,你们给我把杜顺像祖宗一般供着,不然你们就继续过穷日子吧。
叶凌飞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他在这里没太多留恋,既然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他就打算尽快离开。却没有料想,他刚走出这间房间,来到外间时,正看见一名身材臃肿的妇女走进来,就在那瞬间,叶凌飞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名妇女竟然会是那名曾扎着红丝带的俊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