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杀人狂持刀的右手也被拧断,陈默轻车熟路地按至他的喉结,只要再一发力,喉管碎裂便神仙难救。
然而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尹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也许是发现有被救的可能,也许只是恐惧情绪的突然释放。
注意力集中在杀人狂身上的陈默,被这一嗓子惊得楞了一瞬。就这一瞬,杀人狂一记头槌擂在他胸口,挣扎着跑了出去。
更让他吃惊的是,石床上的尹星居然也跳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用发卡解开了手铐。
身边无一长物,眼看着杀人狂踉踉跄跄就要钻出地窖,陈默突然伸手揽住了尹星,像丢石块一样砸了出去。
“你干什么?你要做什么?啊!”
没有安慰或解释,可怜的女孩只觉得一阵腾云驾雾,狠狠撞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
意识到屁股下坐着杀人狂,尹星尖叫着又跳起来,她并没受伤,但被砸着的倒霉家伙已经不动了。
“你别过来,呜呜……”
看着靠近的陈默,尹星又是一声尖叫紧紧贴墙,她现在无比怀念福利院的老师和室友,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死了。”陈默在杀人狂的脖颈上摸过后确认,倒霉家伙的脖子被压断了,这可不是件很大几率的事。
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
杀人这种事,习惯成自然后也就变得普通,陈默战场上混迹了几年,现在杀人连心跳都不会加速多少。
反倒是一旁的女孩让他心烦,该怎么处理呢?
搁战场上,杀或放都没啥后遗症,但这里是华国,放了报警就是自找麻烦。
“不是我杀的,不关我事!”女孩出乎意料地又开始尖叫,她不敢多看尸体,布满血丝的双眼只瞪着陈默。
“是你,是你把我丢过去,都是你的错。呜呜呜,我不要被枪毙,我才16岁。”
陈默无辜地眨眨眼,看这小姑娘完全一副不懂正当防卫和间接伤害法律的模样,他突然有办法了。
“不想坐牢就搭把手。”他故意不看女孩,拽着杀人狂的脚往里拖,走得不快,地上一道血印就这么缓缓延伸着。
不想坐牢四个字像是晴天霹雳,尹星在歇斯底里的崩溃中被劈出一丝清醒,只是这丝清醒完全属于人为引导,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尸体上。
地下室的空间看似狭小,墙后却还有隔层,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工具。
挑了两把铲子出来,陈默看着小心靠近的女孩有点想笑,狠狠憋住后他递出铲子:“挖坑会吧。”
他现在不正是挖坑让女孩跳么。
屋里的血腥味和心头的压抑、恐惧,成了压在尹星精神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颤颤接过铲子,用力冲地上一捅。
没干过体力活的人,第一次自然是弄不好的。尹星的成果则更差,力没用匀,铲子砸地又反弹回来,反把她震得贴在了墙上。
她喘着气想扶墙起身,没想到身后的墙壁整个掉下来,竟只是一层伪装的布帘。
看清布帘后东西的一刹那,她眼前一黑,很干脆地晕厥过去。
布帘后是人工打造的木架,上下五排,做工十分粗糙。木架上的东西大约就是杀人狂口中的收藏品,一个个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脑袋。
清一色的年轻女性,或悲伤、或愤怒、或绝望,她们的表情全都凝固在死前那一刻,似乎也想把这些情绪传递到每一个看到她们的人身上。
幽闭的空间里乍一眼看到这么一幕,神经粗大如陈默也禁不住呼吸一滞。
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杀人狂没把这些东西放在隔间里,而是如展品一样陈列。
大约有些他幻想中的宗教意义吧,陈默这么想着,低头继续挖坑。
死人什么的他实在看过太多,血肉模糊、七零八落的都不知拾拣过多少,哪会被这些标本样的东西吓到。
坑挖了一半,尹星醒过来了,陈默还是把铲子递过去:“别看那些,干活。”
他的沉稳和平静给了尹星不小的心理安慰,女孩向陈默靠近些后动起铲子,这次她开始学着陈默的动作,让整个进度稍微加快了些。
一米多深的大坑很快挖好,陈默决定让女孩多做一些,指了指杀人狂的尸体:“把他推下去。”
白发的杀人狂在彻底安静后还有些帅气,但一想到差点变成人头罐头,尹星的火气便完全按捺不住。
“去死吧你!”连着狠踹几脚,杀人狂带着他罪恶的一生落入坑底。
“别急。”陈默阻止尹星立刻填土的想法,转身拿起一个个人头玻璃罐丢进去。
乒乒乓乓,坑底很快被碎裂的玻璃罐和福尔马林浸满,十几个人头严丝合缝地盖住了杀人狂,看起来就像在撕咬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