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长,您留步。”孙长胜往门外走时笑道,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孙长胜看似无意的说道,“昨晚那事要是陈司长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尽避跟我提,我一定办得让你满意。”
“案子该怎么办理就怎么办,我就不多插手了。”陈兴笑了笑,送孙长胜到电梯口,又客气道,“孙局有空再来坐一坐。”
孙长胜离去,陈兴刚要回自己屋里时,旁边宋致住的那间单身公寓突的就开门了,只见宋致探头探脑的朝门外看着,见只剩下陈兴一个人时,宋致朝里边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里面又走出来一个男子,陈兴惊讶不已,那不是陈中伟是谁。
“陈先生,您行行好,给我个认错的机会。”陈中伟一出来,冲着陈兴就点头哈腰了。
“你这是干什么。”陈兴盯着陈中伟,这句话更多的却是对着宋致问的,昨天还差点被对方迫害呢,今天就帮着对方来道歉了?
“帅哥,这真的不关我事,这姓陈的知道我这地方,自己跑过来了,从我中午给你打电话到现在,他都在门外呆着,下午我没鸟他,自己出去逛街,结果傍晚回来一看,他还赖在这,晚上我自个在里面看电视,到了10点多的时候打开门看一看,他还在,你说我这不也是没辙嘛。”宋致也是一脸委屈。
“啧。”陈兴撇撇嘴,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呀,看了宋致一眼,这小泵娘现在跟没事人一样,陈兴忍不住就瞪了一下,“都是你惹来的好事。”
“喂喂,帅哥,你可别冤枉到我头上,这姓陈的自己要来找你认错,我也是没办法啊,赶又赶不走,我总不能叫警察来撵人吧,刚才一见你回来,他本来是想守在门口等你的,结果听到还有昨晚那位孙局长的声音,他就跟没命似的要进我屋里躲一躲了,我也没办法呀。”宋致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事情本来真的跟她关系。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陈兴听了宋致的解释,转头看着陈中伟,心里头纳闷不已,这人应该是在公安局里接受调查才对,孙长胜这局长是怎么当的,敢情刚才孙长胜临走前说的话也是话里有话的。
“陈先生,昨晚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吧,小的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孩子还嗷嗷待哺呢,全家老小都指望我一个人养活,陈先生您就发发善心,别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陈中伟说得端的是一个凄惨。
‘扑哧’,一旁的宋致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一幕看着怎么就那么滑稽,就跟在拍电视一样,那台词直接从荧幕上照搬过来了,宋致也从来没想到在城西区这一块属于地头蛇的陈中伟竟能像个十足的小丑一样低眉顺眼的讨好认错。
“不是我饶不饶你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找你的麻烦,警方已经介入事,警察怎么办案是警察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要是没罪,也没人会去找你的麻烦。”陈兴听得头大,最怕的就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陈先生,只要您不找我的麻烦,警察就不会找我的麻烦。”陈中伟感觉陈兴口气似是松了一些,脸色一喜。
“怎么,你的意思是自己公安局里有人,不怕查吗。”陈兴盯着陈中伟。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警察当然不会找我麻烦。”陈中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干笑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赖在这里只会让我更加反感,你要是真不走的话,我要让孙局长过来带人了。”陈兴黑着脸道。
“别别,我自己走,陈先生,我自己走。”陈中伟一听要让孙长胜过来,差点没吓破胆,孙长胜一来他就真完了。
陈中伟灰溜溜的走了,陈兴看了看宋致,这会也才认真注意到送至今天的装扮明显跟往日大不一样,陈兴不禁笑道,“你说你稍微化点淡妆不就很好了嘛,非得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整得跟个妖精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我勒个去,大叔,我真要叫您大叔了,您老落伍了,以前那走的是妖艳路线,懂不?什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看你一点都没有艺术细胞,不懂得欣赏,算了,本姑娘跟你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宋致气得双手叉腰,以前那妆扮她自个其实还挺满意的,被陈兴说得跟鬼一样,气得她脸都绿了。
“我是不知道你那叫什么妖艳路线,妖精吧,瞧瞧现在多好看,人看着就清爽舒服。”陈兴哈哈笑了一句,逗一下这小泵娘有时也挺有意思,说完转身走回自己屋里。
“哼,跟你这种老古董没法交流,现在这叫清纯路线。”宋致撇了撇嘴,不过耳听陈兴称赞今天的这身打扮,宋致脸上还是颇为得意,“那啥,大叔,我明天回家过寒假了,要明年见咯。”
“哦。”陈兴停了下来,“这么快放假了?”
“这还叫快啊,已经很晚了,快过年了。”宋致再次翻了翻白眼。
“也对,再过十多天都要过年了。”陈兴恍然,高校大都是这个时候放假,“那行,明年见,提前预祝你新年快乐。”
“嗯嗯,也祝大叔你新年快乐。”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天悄然过去,陈兴和张宁宁两人的婚事渐渐临近,张家上下一片喜庆,早已经在为婚礼筹办着,反倒是陈兴和张宁宁这对准新人落得空闲,有关婚礼的大小事都不用他们操心。
离大年三十只剩三天了,也意味着两人的婚期就剩三天了,这一天下午,陈兴和张宁宁两人还能抽空出来喝下午茶,别人在为他们的婚事忙得底朝天的,两人却是跟没事人一般,啥都不用干,连房子都有人替他们准备好了,位于京郊的一栋别墅,张明送给两人的婚房,两人自个都还没去看过。
“宁宁,这几天跟红十字会的人进山里去,是不是体会到西部山区的艰苦了。”陈兴坐下后笑道,张宁宁回来京城没呆两天又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心血来潮,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跟红十字会的人去西部,然后就走了,直至今天才又回来,说是最后这几天要专心准备婚礼了。
“大山里的人确实过的很辛苦,如果没有亲自去看过,绝对想象不到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看东部沿海的发达地区,再看看西部山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国家里,过的日子却是天壤之别,那里的孩子,有人问我汽车是什么,可以吃吗,我当时听到那句话,看着孩子那纯澈的眼睛,眼泪就下来了。”张宁宁深有感触。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存在的,就连美国那样高度发达的国家都有贫民窟,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就更不用说了,贫富差距总是存在的,社会分配的不均衡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陈兴无奈的摇了摇头,“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富人多,穷人同样也多,而且富的人越富,穷的人越穷了。”
“贫富差距不是总是存在,而是越拉越大了,这些年的国家经济改革可是出现偏差了。”张宁宁皱着眉头。
“宁宁,你说这种话可要慎言。”陈兴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普通人说这种话或许可以当做是对现状的不满,对国家改革成就的抱怨,但这话出自张宁宁之口,若是传到高层耳里,那可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这仅仅是因为张家老爷子依然健在,张宁宁不一定能代表得了张家,但就算这只是她的个人之言,只因为她姓张,高层就不乏有人会猜忌这是张家老爷子对改革现状的不满,而这又不知道该引起多大的暗涌。
“呵,我也就是随便跟你说说,当然不会跟别人乱说了。”张宁宁苦涩的笑道,“言论自由,言论自由,也不知道这自由是在说给谁听。”
“宁宁,其实咱们比绝大多数人幸运多了,你要想想,连你都会有这种感觉,那普通人呢,他们又是什么样的想法?”陈兴苦笑,张宁宁这种权贵子弟都会有这种感慨,普通人就更加不用说,只有当法律能够得到彻底的执行和贯彻,才意味着这个国家走上了高度法治的道路,而自己所热爱的祖国,依然任重而道远。
“是啊,我们是比普通人幸运多了,起码我们还能说点自己想说的话,公安局的人还不敢来抓我们。”张宁宁俏皮的伸了伸舌头,这个样子的她,才是充满灵性的。
“宁宁,咱们的大喜日子可就要多了,现在该高兴才是,我们就不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了。”陈兴笑道,张宁宁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陈兴可不愿意看到对方苦着一张脸。
“对,应该说些高兴的是,所以我决定向你宣布一个关于你未来妻子的重大决定了。”张宁宁眉眼含笑,“陈兴,我决定自个出来创业了,开公司赚钱,然后办一个慈善基金会,用自己赚来的财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特别山区里的孩子,我希望人人有书读,人人有饭吃,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老有所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