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随身带有匕首,切断电线的刹那杨洋阳正好移动鼠标,让电脑从省电休眠状态醒来。
傅恩奇还没有停止破坏,他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什么?
假设整个四合院内外的摄像头都完好无损,就傅恩奇所在位置的摄像坏了,那杀手和军火商们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猜到傅恩奇缩在走廊横梁上,这样一来,傅恩奇就没有了居高临下进行狙击的优势。
所以傅恩奇没有丝毫停顿,这一刻他号称有“十万伏特”的腕表发挥作用。
因为表带,还有表身与手腕皮肤相接触的地方是绝缘的,所以傅恩奇直接挑出电线搁在表身。
下秒,蓝光一闪,不远处的电路开关“啪”一声脆响。
傅恩奇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有惊无险。
傅恩奇利用表身作了一个多余的“串连电路”,使得整个四合院的电路已经完全短路!
当时杨洋阳的电脑刚刚显示桌面,他怒不可遏地发现,自己把监控系统的界面点在最小化,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爱情动作片,诸保镖面面相觑,杨洋阳这龟儿子狂躁地点击爱情动作片右上角的“X”,正想去点监控系统时,电脑黑屏了!
“我草泥马!”
杨洋阳把电脑摔烂在地,从杀手那儿夺下一柄菲尔德半自动步枪,肩上扛了一串子弹带,叫嚣着要出门。
杀手们作为保镖,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当然,他们主要还是担心杨洋阳这矮子冲锋在前要是给击毙,就没人给他们付工资了。
所以剩下十四名杀手分出五组,第一组,两名手握同一款式半自动步枪的杀手大汉,先行上前开大门。
第二组,四人前后左右护卫在杨洋阳周围,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第三第四组各三人,作为中卫。
第五组两人,埋伏+替补。
傅恩奇如果能够看到军火商的战术列队,想必会吃惊地咬到自己的舌头。
十五名杀手之中的络腮须被一枪爆头,余下的人充分意识到对手的精准和强悍。所以十四个家伙近乎完美地分配了力量。
如果第一组开大门的两个杀手被傅恩奇击毙,那么无论他藏身在什么位置,都会引起二三四五组杀手的警惕,傅恩奇甚至会暴露自己。
重点在于,傅恩奇的左轮手枪容弹量是六发,打爆络腮须后只剩下五发,最多打死五人,难度太大,毕竟人家不可能站着挨子弹。
傅恩奇虽然带了迷你手枪,但是每次只能装一发瓜子弹,而且杀伤力有限,不是危在旦夕就不是上上之选。
更要命的是,傅恩奇本该确定敌方人数,但刚才过于情急,慢一秒缓半拍都有可能没命。所以傅恩奇在打死络腮须杀手的时候,只在后退时粗略一瞥。
通过回忆,傅恩奇只能粗略地估计堂屋内的杀手,算上杨洋阳和李宗朝在内,应该在十人以上,具体多少却不清楚。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子弹不够,不能硬拼,要智取!
此时此刻,傅恩奇孤身一人,地势不清,武器有限,不清楚敌方人数,也无法得知他们的战术。
这样一对比,傅恩奇虽然单兵力量毋庸置疑,但总体实力却是悬殊可见,险!险!险!
傅恩奇眼盯大门,手中左轮枪随时待命,只是那些杀手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来?
“小妙茹小妙茹……”傅恩奇在高度紧张之下,心中只有张妙茹的一颦一笑能够慰藉,但是一想起自己的女人,母亲,小妹,路之遥,石黑虎,一位又一位亲友旋即在眼前浮现,就像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大有决堤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我早有预感,这一次来到绿柚边境可能有来无回。”傅恩奇想到这里,本来紧迫的神经反倒放松不少:“谁能想到堂堂杀魄狼雇佣兵团的狼王,会在阴沟里翻船?现在连智取都不太可能,因为对方摆出来的姿态就是杀无赦,没法谈判,没法声东击西!”
正想着,两名开大门的杀手就把半个脑袋探出了门框。
“罢了罢了。”千钧一发之际,傅恩奇背水一战:“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还没等俩杀手缩回脖子,傅恩奇两下点击就爆了他们的头。
这两名杀手脑浆四溅,一个往后倒,一个往前扑,往前扑的那位把手中弹夹满仓的半自动步枪摔到了门廊下面。
下一秒,堂屋内枪火喷溅,傅恩奇一瞥眼,发现步枪压制下的火力网居然多达六束!
也就是说,这会子同时开枪的王八蛋应该在六人以上!
乖乖,傅恩奇手头的左轮可只剩下三发子弹了。
没有办法只有冒险,傅恩奇一个跟斗翻落在地,趁对方杀手有所顾及没有冲出来,顺着走廊横向跑出二十多米,旋即转身卧倒,用腕表击发钢索的孔洞对准那把扔在地上的步枪。
按键一下,钢索头上的三角锥“铮”一声悦耳清响,眨眼功夫就钉在枪身上。
“什么东西?”在堂屋内浪费子弹的杀手看到,有一丝东西钉在门口的步枪枪身。
“糟糕!那家伙在拿我们的枪!”反应快的杀手粗声大吼。
又一名声音尖细的杀手作出迅捷的判断:“他没子弹了,不然不会拿我们的枪,快快快!追出去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杀手的话语说得很大声,他们并不怕傅恩奇听到。
为什么?
因为杀手们说的绿柚语。
傅恩奇再有能耐也只在欧洲国家驰骋,像这类的东南亚国家还真得少有接触,所以愣是听不懂对方在吼什么。
不过听不懂是一方面,世界上的人情急之下说的话,语气总是差不太多。
傅恩奇知道情况要糟,所以边跑边收回钢索,这边还没把半自动步枪拿到手,杀手中第三第四组的六个人就冲了出来,而第五组的两人,还有保护杨洋阳的四人仍旧按兵不动。
傅恩奇不能再跑,当机立断就趴下,半自动步枪已经到手,而对方的枪眼也已经把他瞄准。
来不及了?
要死了吗?
傅恩奇差点忘了手里左轮兄弟!
下一秒,扣动扣动扣动!扳机扳机扳机!爆头爆头爆头!死亡死亡死亡!
有时候越是凶险万分,事后概括起来就那么几个字。
或生或生,只在转瞬一念之间。
傅恩奇打死的第三组杀手没了脑袋,身体在子弹的冲撞下,统统后仰,倒在第四组杀手身上。
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傅恩奇反击的好机会。
其实不然。
因为第三组杀手成了第四组的人肉盾牌!他们不仅有了屏障,而且随时都可以开枪反击。
而且傅恩奇已经没子弹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傅恩奇这方面也已经把沉甸甸的半自动步枪掌握在手中。
“你们死定了,哈哈。”
要说玩枪,傅恩奇是祖宗……即所谓的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雄壮姿态。
当然了,在傅恩奇眼中,左轮是古董和玩具,不属于“枪”的范畴。
说时迟那时快,傅恩奇在地上连连打滚,这种激烈的运动姿势一点都不会妨碍他进行移动靶的射击。事实上,这是雇佣兵团的基础课程。
傅恩奇滚动的速度相当迅捷,而且四合院的建筑设了好多花坛,给傅恩奇提供了无法比拟的庇护。
当时傅恩奇边滚边点射,从地面到杀手的腰部都在他的视线仰角之内。这种射击难就难在开枪的时候无法立即致人死命,最多让人丧失行动力。
第四组杀手挟着第三组同伙,好处只有一个,就是挡子弹,但是弊端可以扳着指头数。
第一个缺点是累赘,做杀手的家伙不可能弱不禁风,浑身的肌肉密度很大,在同样的体积下面,要比正常人要重得多。
第二个是消耗杀手们的体力,拖着死人当盾牌,那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第三个,死人永远没有办法和活人同步。所以四组三个家伙,本想用三组作掩护,但死人的长腿拖地不动,活人的却在走动。
这样一来,四组杀手的脚腿,无一例外地暴露在傅恩奇面前。他在这时需要做的,仅仅是在滚动身躯的时候,定位,瞄准,开枪,然后击中杀手,让他们躺下。
躺下之后就是爆头,这是最后一步,速度得快之又快,因为四组杀手倒下,三组的死人也会倒,这样一来,三组又会挡在四组之前,所以把握时机异常重要。
这许许多多无法列举的念头在傅恩奇高速运转的脑海中飞掠而过,他牙关一咬开始付诸行动。
扣下扳机。
第一枪没中。傅恩奇也并不指望中,因为太急了,最多起到威慑作用,这时他滚到花坛后面,并且开出第二枪。
第二枪擦过一名杀手的膝盖,好在半自动步枪子弹够多。
傅恩奇连忙卧倒,所在水泥花坛,连树带砖混着泥,有一半以上给杂乱交集的子弹打得粉碎。
紧接着,傅恩奇听到杀手们在大吼。他虽然听不懂,但那种吼叫的语气更像在威胁自己:出来吧老鼠,你被包围了。
事实上,第四组杀手确实在这么说。
傅恩奇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尽管头顶有子弹飞,石屑烂泥溅,树枝草叶飘飘落,但保持头脑的清晰是保命关键。
绝技绝技。
傅恩奇的绝技是听声辨位,好吧,虽然枪束很乱,声音杂得要命,但为什么不试一试?
傅恩奇感觉到对方在逼近,虽然危险成倍上升,但他取胜的机率也在增大。
突然,他脚后跟一阵火辣,被击中了?
突然,他脑袋顶一阵火辣,又被击中了?
操操操。
傅恩奇脑海中浮现多年以来一次次险象环生的战役。
来了,近了,打吧,打尽最后一颗子弹!
杀吧,死吧,拼吧,耗尽最后一滴血液!
无路可退不是绝路,踏着敌人尸首,才是重生之路。
傅恩奇的枪口对准花坛,他没有用听声辨位,而是把枪口抬到花坛缺口,开始了不顾一切地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