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强话音一落,整个大殿的前厅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大家都呆了。
这些可怜的弟子门生们,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段志强吩咐去做的好酒好菜,大家都是不能吃的,看样子那些腊肉和好酒,估计也就是他跟几个客人能动了!
突然间大家才明白,今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还是卢堂主好啊,至少他不吃独食!
之前卢堂主是节俭,但是他从来没亏待过门生弟子。平时的生活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是至少老堂主也跟大伙一样,同在一锅吃着,大家听什么他也吃什么从不搞特殊化。
不仅如此,就算是堂中偶尔做了什么好吃的,卢安庭也往往都是让着弟子们多吃,自己能省则省,有时候甚至全都让给年幼的弟子,自己都不沾半点,这种呵护之情令人感动。
大家一下就沉默下来了,这时看了看一脸沮丧,低头不语的卢安庭都难过起来了……
段志强可不管大伙的心情,他说到这儿,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这才看了看卢安庭,补充道:“我们师父和杨、肖二位师弟这不要去美国深造了嘛,今晚的好酒好菜,少不得也算给他们送行了吧呵呵!毕竟大家师徒同门一场,不添点酒菜怎么行呢?咦……师父,龚总管刚才不是让杨长良和肖朝贵去收拾行李了吗?你也去收拾收拾吧,免得耽误行程啊!”
卢安庭心如死灰,这时随便点了点头,慢慢的去自己房间准备收拾,就听段志强这时吩咐一位跟他走得最近,估计两人早有奸情的女弟子说:“苗可儿,你去帮着师父收拾收拾嘛,师父年纪大了,可别拿错了东西,将那些能用上的却不拿,用不上的却带走了,快去!”
苗可儿听了立刻应了一声,这时一溜小跑过来,对卢安庭说道:“师父,我来帮你!”
卢安庭也不吱声,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了,谁来帮不帮也无所谓……正无语间,就听段志强这时叫住苗可儿,面无表情的对她说道:“可儿,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苗可儿一愣,这时便走向段志强,段志强看了看卢安庭背影,这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可儿,你去看着老不死的,可别将堂主中贵重有用的东西带走,到时候拿去美国换钱了,本堂的损失可就大了……盯紧点,不然就算你我关系不错,我也不饶你,知道嘛?”
苗可儿一愣,她这才明白段志强叫自己去帮师父的真实用意。
这时不免愕然一会,显然是想不到段志强会这么叮嘱自己吧,愣了一会这才清醒过来,尴尬的点了点头,随之又嘀咕道:“可是……师父要拿什么,我也不好阻止啊?”
段志强眉毛一扬,这时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不好阻止,你别搞错现在我是堂主,他卢安庭现在什么也不是懂嘛?玄衣护法可是要考的,达标了才能做,你怕他干什么?”
苗可儿呆呆的望着段志强,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师兄如此绝情。这时犹豫了一会,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虽然说……师父现在什么也不是……可是、可是毕竟是……师父啊!”
段志强眼一瞪,这时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师父不师父?你没见老不死的平时跟铁公鸡似的,根本就是财迷一个!这么久了我们连肉都没吃上几砘,让他两袖清风的离开他能甘心嘛?总之我话跟你撩这儿了,你要是办事不力,到时别怪我跟你翻脸,对你不客气!”
苗可儿吓得一眨眼,他这才明白,这个段师兄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亏自己还半夜三更的爬起来,跟他一起看过星星赏过月亮……当然每次看这样看那样的的借口,最终都变成吃香蕉抓泥鳅了,她还以为凭着两人的特殊关系,自己日后可以撒撒娇偷偷懒享享福什么的呢,可是眼前的一切简直让她如附冰窖啊……她这时一个哆嗦,只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段志强,再看看走远的卢安庭,然后慌忙扭头跟在他的后面走去了。
虽然不敢违备段志强的意愿,但是毕竟是个女孩,显然是感觉这样做十分难堪,远远的也不敢离卢安庭太近,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的朝着卢安庭的卧室走去了。
段志强安排完毕了,这才得意洋洋的掉过头来,看了看一脸晦气,全都默默无语的门生弟子们,这时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咦……我就奇怪了,这大好的天气,怎么你们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该干嘛都去干嘛?你们上午不是都去后山挖茶山嘛,现在既然闲下来了,大家就继续上干活去吧!噢……除了厨房做饭的留下,可以开始准备晚饭了,其他的闲杂人等,赶紧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还能干上几个钟头的活、可别耽搁了功夫!”
大家听了又都呆住……这才明白苦日子完全还没展示,这不新堂主又吩咐起来了吗?只听他这时理所当然的对九师弟说道:“这个老九啊!平时呢,也就只有你你最勤快了,这种习惯就应该好好发扬光大嘛!快点快点赶紧带大伙去吧,千万不能偷懒,真要让我发现谁敢偷懒摸洋工,老子回头不惩罚到他亲妈都认不出来,我就跟着你们大伙姓算了!”
大家听得懊丧欲死……明明现在己经三点快四点钟了,后山的茶山没挖的可都不近啊!这点时间走上山来回都得不少功夫,既然还赶着大家上山干活,总不能上山打个转接着回来吧?照这个节奏,大伙这不是得累到天黑才能回家吗?这种算盘也打得太苛刻了吧,这简直比过去那个周扒皮还要厉害……大家这才明白,这个段志强要比卢安庭厉害得太多太多了!
只是他现在身为堂主,己经是这地方权力最大的人了,再说玄衣护法的大总管都那么听他的话,何况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分堂门生了。因此,大家就算有怨气,也只能照做。这时有气无力的重新去找锄头,准备在天黑之前,再去后山挥汗如雨的继续挖没挖好的茶山了。
段志强见大伙都走了,这才东张西望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回到后厅,跟龚自达和张秀咏两人坐在一处。这小子先殷勤之极的亲自替两人添上热茶,然后又四面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问龚自达:“大总管……刚才在前厅的时候,您是不是看出那个张福仁有什么不对了?我看你可认真的打量了他好一会,莫非他……有破绽?”
龚自达本来在昏昏欲睡,听了段志强的话眼睛一眯,这时精光一闪,似笑非笑的说:“不错……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本尊的法眼,我略微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不仅经过严格的训练,甚至对枪械一道也极其熟稔……虽然他装得老老实实,但是逃不过本尊的法眼啊!”
听了龚自达的话,张秀咏和段志强愕然,两人面面相觑,正在惊讶就听龚自达这时又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手的眼睛,嘿嘿……想瞒我龚自达,这小子还太嫩了一些,既然这样,老夫就好好的给他演一场戏吧,跟他慢慢的玩!”
张秀咏和段志强听了,不免又对视了一眼,就听段志强这时略一沉吟,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刚才大总管你在大厅前所说的话,都是冲着他去的,对吗?”
龚自达不示可否,这时重新眯上眼睛,懒洋洋的嘱咐道:“速去吩咐厨房做饭菜吧。老夫不远千里赶来这穷乡僻壤,现在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吃过饭之后我们还得去雷神堂,去张堂主的分堂看看……如果事情不出我的预料,我估计雷神堂也有名堂!”
张秀咏听了一愣,她不敢相信的说道:“大总管……您是说我那儿也有名堂……怎么可能呢?我就不相信此人……能这么面面俱到,我那边可是女弟子偏多啊!”
龚自达这时翻了翻老眼,然后慢吞吞的将眼角的眼屎给抠了出来,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自然不会相信,但是我却能确定。不信我们回到雷神湾之后,你们分堂之中,肯定也会有一个才入门不久,年纪在二十上下的年青弟子……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弟子肯定会是一个女弟子了。老夫到时候只要稍微看上一眼,立刻便能知道她的出处和来历,是不是有鬼!”
段志强和张秀咏呆呆的瞪着龚自达,这才知道这个老眼昏花的老糊涂,其实真是精成鬼了。相信这天下想瞒这双整天堆满眼屎眼睛的人、估计己经不是很多了!
段志强想到这儿心中不免一凛,他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玩的把式,是不是太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