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颓废,孤独、忧郁,这两组词语是时下年轻人的夜生活,同时也是夜的特色。
夜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时而看看那些在舞池里摇头摆尾的人,时而看看那些趴在吧台上醉生梦死的人,他既希望可以像舞池里的人那样肆无忌惮地宣泄一下自己的压力,也希望像吧台上的人那样用酒来暂时遗忘痛苦,但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如同对待那一个个前来搭讪的女人一样,就那么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看着,直到桌上的老款飞利浦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了奇特的表情,如同那初为人父的男人一般,既兴奋又手足无措。
在最短的时间里,夜赶到了东湖别墅。此时的他,就如同第一次到女朋友家吃饭的男人一样,既忐忑又紧张,不过更多的,还是兴奋。
无数个夜晚,他都是像现在这样,站在门前。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是在等手机屏幕亮起,而现在是手机屏幕已经亮起过了。
一连做了三次深呼吸,夜这才畏首畏尾地推开了院门。
好容易哄睡了苏雅馨的苏牧瑶、韩素、赫连银环三个女人正围坐在吧台前,喝着张长弓给调的酒,向彼此倾诉着自己的心事。
当客厅门被人推开的时候,三个脸泛红潮的女人的脸红得愈加厉害了。
修长健美的身型,宛如雕塑的五官,就连那令不少女人嗤之以鼻的络腮胡,看上去都是如同一望无垠的草原,令人心旷神怡。
三个女人皆是因为这个阿拉伯大帅哥的出现而暂时忘记了痛苦。
“上来吧!”
当陈凤喜冷漠的声音在二楼响起时,三个女人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惊色。
夜礼貌地递给了三女一个微笑,慢步上了二楼。
走到房门前时,尽管那房门开着,夜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陈凤喜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娇情。”
夜一丝不苟地说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娇情是什么意思了,我这并不是娇情,而是尊重!”
陈凤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懒得跟你瞎扯,有正事让你做。”
夜安静地
坐到了陈凤喜对面,静等着他发出指令,或者说,静等着他解开自己身上的枷锁。
陈凤喜从打印机里取出了三份资料放到了桌子上,声音低沉地说道:“帮我调查这三个人。”
夜拿起了文件,认真地看着上面记录着的武温候、陈悬壶、卜青天三人的资料,将所有一切都印在脑海中之后,他才轻声问道:“要杀了他们吗?”
陈凤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调查,不是刺杀!我要知道他们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还有,这里是中国,不是阿拉伯,别动不动就提‘杀’这个字。他们三个都在北京,到了北京之后你更要注意你的言行。还有,这事儿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完的,为了方便你活动,你到了北京之后最好先到你们大使馆去一趟。”
“去大使馆。”夜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陈凤喜悻悻地说道:“怎么,还怕别人认出你来?别杞人忧天了,现在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你爹你妈来了,都认不出你来!”
“嗯,我知道了。还有其它吩咐吗?”夜轻轻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陈凤喜的眉头紧皱起来了,他发现,无论自己表现的多么有亲和力,自己与这个家伙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无法拉近。
犹豫片刻之后,陈凤喜从抽屈里拿出了雪茄,一番修剪之后便是将其递给了夜,而自己则是继续抽烟缸里的小半截。
夜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些受宠若惊,雪茄拿在手中之后迟迟没有将其点燃,直到陈凤喜将火递至眼前的时候,他才有些慌张地吸着了雪茄。
“怎么,还在恨我?”陈凤喜似笑非笑地问道。
夜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陈凤喜不悦地说道:“不恨我干嘛老是对我这副表情?好像我杀了你全家似的!”
夜苦涩地笑道:“好像……我全家确实是你杀的。”
陈凤喜尴尬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把那种人也当成亲人的话,那只能说是你的不幸。我已经让人调查了,不过你也知道,虽然联合酋长国不大,但是想要查一个失踪儿童的难度还是比较难的。现在已
经有了些眉目,目前的线索看来,你有可能是在阿治曼或者沙迦出生的,因为根据你的年龄来推断,在那一年这两个城市的失踪儿童比较多。”
夜轻轻点了点头。
一看到夜这不冷不热的态度,陈凤喜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这有气也没有办法,俗话说得好,哀莫大过于心死,对于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来说,他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听你说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到了北京小心一些,那边不像青云,大街上打马路的都有可能是国安局的特工。你这次去主要是调查一下这三个人,不用做其它的,所以就把你的家伙留在青云好了。”
“听你的。”
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点头,饶是陈凤喜的耐性很好,也是被他这一连串冷冰冰的回应给搞纠结了,陈凤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压根就不愿意搭理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夜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朝着陈凤喜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说道:“像我刚刚说得那样,我对你没有其它心思,只是尊重,单纯的尊重,像尊重长者一样尊重。在阿拉伯,长者说话的时候,年轻人是不能随便说话的。”
陈凤喜没好气地说道:“你要脸吗?怎么着,难道管我叫长者就显得你年轻了?告诉你,没用,你比我打五岁是铁打的事实!”
夜态度坚决地说道:“这个尊重与年龄无关!”
“行了,别说了,快走吧。”
“嗯,我走了。”
“哎……”
“怎么了?”
“到了北京,小心点!”
再次听到这话时,夜不再像刚刚那般面无表情,而是露出了一个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笑脸说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我还没有感受到过其它危险!我走了。”
尽管很想留下来多听陈凤喜说说话,但是夜还是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离开。
走的时候,他依旧是礼貌地递给了客厅里的三女一个笑容,不过在面对张长弓的时候,他却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又一个呐!恩公,我怎么感觉少爷就和您的医术一样,深不见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