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市,很多人不知道市委书记是钱玉森,但没有人不知道腾达医疗器械的老总是周富贵,周富贵在洪市是不折不扣的名人。
周富贵父子在虔城市中心被杀一事,成为了几乎所有洪市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唏嘘感慨,但更多人是拍手称赞。
——周富贵父子在洪市,素来是臭名昭彰。
对于肖云来说,周富贵父子已经死了,现在,只要肖云把黄贤德的笔记本交给省纪委,那么黄贤德插翅难飞,应该会是一个死刑,只是,黄贤德毕竟是虔城公安局长、副市长,关系网不容小觑,加之他只是幕后主使,说不定最后会判个死缓。
死缓?这不是肖云想要的结果。
肖云决定,把自己手中日记本的作用最大化,他没有把日记本交上去,而是静等黄贤德破案。
往日,晚上宋清寒要么看电视,要么呆在卧室,但今天的宋清寒看起来好像心神不宁,看动漫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清儿,心情不好吗?”肖云主动搭讪道。
宋清寒沉默了下,转头看着肖云,道:“我听说,周富贵父子死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肖云惊愕片刻,很快就面露喜色,“死了好。恶有恶报。”
“是不是你?”宋清寒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担忧。
如果肖云有机会的话,周富贵父子他早就除了,怎么会等到今天?人不是肖云杀的,肖云自然是问心无愧,他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道:“清儿,你怎么会认为是我?不错,周富贵父子和我有过节,而且一直闹着要进京上访,但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人灭口,我下不了手……”
“哼!”宋清寒轻轻地哼了一声,打断了肖云的话,“那会不会是有人嫁祸给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
见肖云神色如常,宋清寒松了口气,白了肖云一眼,上楼去了。
肖云心中一暖,清儿虽然冷酷,但还是很关心自己。
在客厅里面坐了会儿,肖云的电话响了起来。
“妈。”见是杨桦打过来的,肖云连忙接通。
“云儿,周富贵父子死了。你和妈说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杨桦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不是。”
“云儿,听妈的话,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如果是你做的,妈也相信你有这么做的理由,但你必须现在就离开洪市……”
“妈,你放心。我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肖云非常珍惜他和杨桦之间的情分,他也很享受被杨桦疼着护着的感觉,“妈。你现在身份不比以前,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后,我还会研制出新的药剂,我要让兴泰制药集团,成为全球的Numberone。”
“妈不要什么第一,只要你平平安安。”
“我知道。放心吧妈,没事的……”
姚正恩、宋立德、周干龙、王美嘉四人也给肖云打了电话,肖云一一进行安抚。
省委副书记钱玉森,洪市市委书记赵怀山两人,也知道肖云和周富贵之间的恩怨,不过他们是体制内的人,敏感时期,没有贸然打电话过问。
其实,肖云想等的是姚菲菲的电话,可惜的是,姚菲菲的电话一直就没有打过来,肖云打过去的时候,也是提示关机,应该还在执行任务。
晚上十点,肖云拨通了黄中华的电话。
“兄弟。”黄中华的语气平稳,但带着一股悲壮,显然,黄中华认为周富贵父子的死和肖云有关,他已经做好了共同和肖云面对一切的准备。
肖云颇为感动,道:“你来一趟我这里。”
“你在哪儿?”
“梨园小区……”
半个小时之后,黄中华就心急火燎地赶到了梨园小区。
肖云亲自在小区门口迎接,把黄中华带进了别墅内自己的书房。
“兄弟,这次,你做的冲动了啊!”一坐下,黄中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担忧道,“周富贵可不是一般人啊!”
“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黄中华睁大眼睛看着肖云,一会儿后,拍腿而起,狂喜道,“老天有眼。”
“人不是我杀的,但有人想要嫁祸给我。”
“程浩?”
肖云摇了摇头,道:“虔城市公安局长,黄贤德。”
黄中华眉头紧锁。
“不过,我有证据,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好好商量商量的。”
“有证据?”黄中华觉得心脏有点儿受不了,他捉摸不透肖云的能力有多强。
“这个案子,虔城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黄贤德是组长。行凶者有两个人,那两人应该都是虔城甲鱼帮的人,我听说黄贤德拍桌子了,三天内破案。今天是第一天,按照时间来推算,今天晚上,两个行凶的人就会落网,最晚明天,黄贤德就会带人来对我实施抓捕。”
“要我做什么?”
肖云从床底下找出用报纸包好的笔记本,一层层打开,然后,郑重地交到黄中华的手中,道:“这是我的命,你千万要保管好。”
“这……”黄中华有些不知所措,接过笔记本,问道,“我就保管这个?”
“是的。这是黄贤德的日记,里面有所有他的罪证,包括他指使他人杀害周富贵父子,再嫁祸给我。”
黄中华张大嘴巴,内心有些震颤。
“千万要保管好。”
“兄弟。既然有了这个,为什么不现在就递给省纪委?或者给钱书记也行。”
“还不是时候。”肖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之外,还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弟兄配合。这个人,你可以让蔡永强挑选,要选手脚利索的……”
听完肖云的话,黄中华汗湿重衣,久久无语。
良久,黄中华冲肖云伸出大拇指,叹道:“阴险毒辣……啊不,兄弟果然是足智多谋。”
“过奖过奖。”
送走黄中华之后,肖云有仔细地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觉得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
如果肖云现在把日记本呈上去,黄贤德可能是一个死缓,就算黄贤德判死刑。通过黄贤德背后关系网的努力,虔城的甲鱼帮说不定可以保全。
甲鱼帮,对肖云来说也是一个大祸患。
事实上,如果能灭了甲鱼帮,蝴蝶帮都有可能顺势而上,为一统全省地下江湖迈出坚实有力的一步。
肖云刮了刮下巴,嘴角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想必,今天凌晨或者明天白天,黄贤德就会带人来把自己擒获。然后,利用他手中的职权,让自己认罪伏法。而且,黄贤德知道自己后台又多又硬,为了断绝自己的生机,他一定会把这个案子公布于众,那时候,谁也不敢顶着舆论的压力来救自己。
自己可是小还丹的研制者,是国家功臣!
如果自己真的是杀人凶手也就罢了,但如果自己是遭人陷害?
省委书记徐官印,省委副书记钱玉森,洪市市委书记赵怀山,中医界的两大泰斗姚正恩和宋立德,还有自己的母亲杨桦,如此强大的人脉后盾,试问,放眼全省,有谁能顶的住他们的雷霆震怒……
想到这,肖云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凌晨三点,肖云听见别墅外面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肖云估计,是抓捕自己的专案组民警来了。
肖云正准备束手就擒,谁知道,在房间里面等了好久,也没有人闯进来。等的有点不耐烦,肖云便走去了大门口,想听听动静。
走到大门口之后,肖云凝神静气,静静倾听。
“里面不只是嫌犯一个人居住,还有两个女人。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伤害到他人安全,我们不要进去抓捕。在这里蹲守……”
原来是要蹲守。
如果白天自己出门,东方胜男一定会跟着,那时候,民警抓捕自己的话,东方胜男肯定会动手,为了避免东方胜男以身涉险,肖云决定现在就自投罗网。
轻轻地拉开大门,肖云施施然走了出去。
“嫌犯出现,各小组就位,听我命令,准备抓捕。”黄贤德躲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里面指挥行动。
肖云信步向前。
“行动。”黄贤德当即下令。
“不许动。”
“警察。”
不许动……”
十来个人凶神恶煞一般冲了出来,把肖云按到在地。马上,又过来好几个拿手枪的民警,在外围用手枪威慑肖云。
“不许动……”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只是想出去吃个夜宵。”肖云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说。”
“肖云。”
验证了肖云的姓名之后,马上就有人用袋子把肖云的脑袋罩住,带出小区。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是省人大代,你们抓我经过省人大主席团允许了吗?我要控告你们。”肖云据理力争。
看见肖云被抓捕上车,黄贤德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他恨不得把能想到的所有恶毒手段都用在肖云身上,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肖云是人大代表,要对付肖云的话,首先要提及肖云的犯罪证据,征得省人大主席团的允许。
“肖代表,先委屈一下,马上就好。”黄贤德阴阳怪气地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做什么了?对于你们的野蛮粗暴执法、滥用职权迫害人大代表,我保留相关追究权力。”肖云显得有些激动。
“肖代表,请控制一下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