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辉查看的,就是从南港市到上江县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一边荒地所在的乡,只不过来的时候是从南往北走的省道。这一次却是从北往南走的山间小路,要不是两辆车都是越野性能很好的三菱,只怕赵建辉根本就到不了金坪寨。
自从上次看到直接插过那片荒滩就能够扯直捋顺南港道上江的这条公路,不仅仅是节约了里程,还能够修一条平路便于大车通行,赵建辉心里就有一个想法。但是,如果想把通往外界的道路贯通,埋葬烈士的那片地方可是必须搬迁的七寸。
据说那批烈士,大部分都是山脚下这个村子里的人,尽管明知动员这个村庄搬迁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不去一趟赵建辉还是不甘心。
只是,赵建辉也没有想到,这个村子居然就是满欣家所在的金坪寨。
正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少女的惊呼。赵建辉往前看了一下,就看到前面不远的石桥上,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正好从桥上飘下去。
赵建辉高喝了一声:“不好,有人落水了!”他一边叫着一边跑起来,身后面,林岩也大步跑着跟了上来。
赵建辉在奔跑中脱去外衣和鞋子,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溺水的少女在水中挣扎,拼命乱抓,险些把他也拖到水底。
救落水的人,一定不要让落水的人抓到了。因为人在危难时刻,求生的是非常强烈的,不要说是一个人,就算是脸前飘过一根草他都会死死地抓住不放。如果这样的话,你不仅仅是就不上来人,反而会把施救者拖累到。
赵建辉可是学过水中急救的,看清了形势之后,落水少女再想抓住他就难了。赵建辉一把抓住了女孩子漂浮在水中的头发,那女孩子的双手往后面抓绕着像扒拉住赵建辉的手,赵建辉往下一使劲儿,按着头让她先喝个饱,直到人事不知再把她拖上岸。
虽然上江县和南港市一样四季如春,可这里毕竟是山区,再加上现在都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在岸上穿着裙子凉鞋也感觉不到冷,但是河水的温度已经开始变得非常低。浑身湿透的赵建辉在水里面忙着救人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一上岸马上就感到一阵阵寒意,林岩连忙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赵建辉指着躺在地上的女孩子说道:“别管我,先看看她”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平躺在河岸边,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覆盖住脸盘,苗条的身材上坚挺的高峰被湿透的白色衬衣紧裹着,下身的裙子被水流冲走,只着一条白色的棉三角裤,两腿间还缠着一缕碧绿的水草。
林岩轻轻撩起秀发,露出女孩那白皙的脸庞,赵建辉也伸着头看了一眼,这女孩子瓜子脸上的柳叶眉顺从地伏在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眼睫毛沾着点点水珠微微颤动,脸上的皮肤如同玉一般洁白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只是原本应该嫣红的嘴唇此时已经变得苍白,看着让人垂怜不已。
“徐主任,你赶紧去村子里喊人。林岩,你赶紧给她做人工呼吸。”赵建辉一边往身上穿衣服,一边指挥着徐锦红和林岩救人。
“赵书记,我……我不会啊……”林岩看着女孩儿苍白的脸,愣了一下才抬头看着赵建辉,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建辉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以为这干什么,现在咱们是救人,要不会的话你给我一边去。”
他一边说着,先把女孩翻转在自己膝盖上控水,然后把少女平躺放下,用手捏住她小巧的鼻翼,掰开嘴做起人工呼吸。敢情是自己把她灌的水太多了,少女过了许久才有一丝反映。赵建辉一边继续做着人工呼吸一边用肘部在她胸前挤压着心脏,透过女孩被水打湿的薄薄的衣衫,能够很清晰的感触到她那坚挺的高耸在自己的挤压下反弹着,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邪念。
身下的少女呼吸开始顺畅了起来,赵建辉说了一句:“好了,林岩你来抱着她给他取取暖……”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奔跑声,赵建辉刚把自己才穿上的衣服脱下来盖住少女,正要站起身子,突然被凌空一脚踢在屁股上面,呼的一下往前一扑又压在了少女的身上。
林岩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你干什么?”
“打死他这个臭流氓!”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小伙恶狠狠地说着,又在赵建辉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赵建辉一面抵挡着他的攻击,一面喝道:“你干什么?我刚才是在救人,你不要无理取闹。”
少年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击打他,赵建辉心里的火冒了起来,抓住打过来的手腕,转身顺势一下把他摔倒在地上,用手锁住喉部膝盖压在他的后背让他不能有丝毫反抗。“跟你说了,我是在救人。你怎么还打?”
“赵书记,先先把他把他放了”气喘吁吁的徐锦红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女子。
“哎呀,跑了这一阵子,我我我快累死了。赵书记,这是杨雅兰杨村长,这位就是市里来的赵书记……”徐锦红说着,已经蹲在地上喘个不住。
“赵书记,你好”那中年壮妇像赵建辉问好。
“你好,雅兰村长。这女孩子是你们村子里的吗?”
女村长俯下身看了看少女的情况,转身用当地土话厉声对那个少年呵斥起来,然后走到赵建辉的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谢谢赵书记救了我的女儿,这个年轻人不懂事还请你原谅他吧。”
赵建辉有点愕然的问道:“没关系,没关系,这女孩子是你的女儿啊?那这个小伙子是她男朋友?”赵建辉心说要不是男朋友,怎么能对自己动这么大的气呢?杨雅兰道:“不是,他是我姐姐的儿子,我女儿还没有男朋友呢。”
杨雅兰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岁月在脸上留下沧桑的刻痕,但依然掩饰不住昔日的俏丽,仔细一看和落水的女子的确很像,只不过腰身粗了些,皮肤黑了点,其他的地方都和那女孩子很像的。
“怪不得一早上喜鸟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来了。赵书记来得可真巧,晚上是我们的神火节。”一听到火字,赵建辉不由得打个冷战,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肩膀。要不是现在有两个女人——哦,不,应该说是三个女人在身边,赵建辉真想把自己身上穿的两道筋的背心扒下来扔了,湿乎乎的穿在身上,山风扑过来一股股的凉意直透心底,还不如不穿好呢。
“回头再说吧,赶紧去村里烤烤火。”林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赵建辉赶紧拿下来扔给他:“算了吧,我身上湿乎乎的,披我身上一会儿就浸透了。”
那青年人扶着落水少女,杨雅兰在前面带路,林岩走在上风头替赵建辉当着风,六个人排成一道很奇特的队形走回了村里。
火堆旁的赵建辉和女村长热烈交谈着,杨雅兰把村落的情况简单介绍给他。这是个少数民族的村寨,杨雅兰虽然说是村长,实际上就是部落的头领。
赵建辉心说女人当部落首领的,难道这里还是母系社会?但是,杨雅兰既然不说,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多问。
“赵书记,敬你一杯酒,如果今天不是您,我女儿就没了,您可是我的大恩人啊。”杨雅兰对着赵建辉举起了酒杯。这女人很能喝,面前摆放的小酒盆都已经快见底了。
“哪里的话,杨村长太客气了”赵建辉热烈的回应着,心说说不定这次动员村子搬迁的事情就着落在她的身上了,这个关系可一定要用好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脸颊酡红的杨雅兰眼波横流地说道:“叫我雅兰吧,赵书记。来我们寨子的都是客,既然到了一起,按照我们的规矩大家都是兄弟姊妹。”
“呵呵,好!”这个女人虽然四十来岁,可身体却没有城市中年妇女的富态,仔细端倪着倒有些黑牡丹的味道。
“雅兰姐,为什么村里除了妇女老人,年轻小伙子倒是没有几个?”赵建辉看了看,在巨大的火焰边唱歌跳舞的,大多是一些老年的妇女,咽下了一口酒之后,赵建辉就开口问道。
“哎,我们这交通不好,经济落后,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那么大,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杨雅兰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县里修路你们怎么又反对呢?”赵建辉把修路的事情借机提了出来。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哎,一言难尽。今天打你的那个男孩的父亲,就是我们寨子里的法师,他做了几次法,山神爷爷都反对。谁还再敢提这个事?”杨雅兰摇了摇头,仿佛欲言又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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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法?山神?这都什么年代的事情了啊,现在怎么还有人信这个呢?赵建辉好奇地问道“山神爷爷怎么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