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笑道:“能领教一下真正的度厄九针,我死也瞑目了!”
“爷爷!”小惠嗔道。
费老摇摇头,望向方寒:“方寒,老头子我明白自己的身体,即使治不好,你也不必担责任。”
方寒道:“费老,那我就施针了。”
“来吧!”费老笑道,艰难的挪动双腿,摆成盘膝而坐姿势。
方寒打开檀木盒取出九根金针,一根用嘴咬着,其余八根夹指间,双手一挥,八根针几乎同时扎进费老后背,嘴里最后一根针缓缓扎到前腹。
费老佝偻的身子一下挺直,直直定住,一动不动像雕像。
方寒抹一把额头,周小钗道:“行了?”
她知道方寒身体强壮,体力极好,跑十公里也不喘粗气,扎九根针就出汗了,可见多么耗神。
方寒点点头。
胡老抚髯赞叹:“精气神贯注,这才是度厄九针,就看老费的造化喽!”
他暗自摇头,回光返照是必死之像,度厄九针再神妙也没用,这方寒倒是一片赤子之心,求人不计后果。
他瞥一眼虎视眈眈的费伟业,暗叹一口气。
小惠与费博行一瞬不瞬紧盯着费老,费伟业却打量着方寒,眼睛在紫檀木盒上流转。
周小钗看看方寒,又看看费老,低声道:“有把握吗?”
方寒点头:“费老生机未绝。”
“唉……”她低声叹气:“还是太鲁莽了!”
方寒微笑道:“师母,无论如何费老于我有传艺之恩。怎能袖手旁观?”
“万一救不回来……”周小钗蹙眉,叹道:“但愿费老争点儿气,别辜负了你一片诚心。”
方寒道:“会的。”
两人低声说话,那边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费老,时间缓慢流逝,李棠乖巧的一言不发,好像隐形人。
一个小时后,费老忽然发出一声叹息,缓缓睁开眼睛,炯炯有神。
方寒忙道:“费老别说话。先睡会儿!”
他拔下九针。扶他躺下后在他胸口拍三掌,费老缓缓闭上眼,马上睡了过去,呼吸匀称深长。脸色有了一丝红润。褪去原本的青气。
胡老道:“老费造化不浅。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费博行忙伸手搭上费老手腕,脸色慢慢变成狂喜,放下手兴奋的望向方寒:“父亲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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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微笑:“幸不辱命!”
“爸。爷爷不是回光返照吧?”费伟业道。
“闭嘴!”费博行喝道。
费伟业不服气的道:“这也不是没可能嘛!”
“是不是回光返照我能看不出?!”费伟业摆摆手:“你滚出去,我不想看你!”
“爸——!”费伟业梗着脖子叫道:“我是爷爷的孙子!”
周小钗没好气的道:“滚蛋!”
“周姨……”费伟业讪讪道:“我也想看看爷爷嘛。”
“想呆这儿就闭嘴,你再说一句话就滚!”周小钗脸挂着薄霜,冷冷叱道。
“我不说就是了!”费伟业缩缩脖子。
胡老抚着胡子摇头失笑,这个小钗呀,都是妈妈了,还改不了这脾气!
————
方寒道:“师母,咱们先回去,让费老睡一晚。”
“这就行了?”周小钗柔声问。
方寒道:“日后好好调养就是了,……论调养之道,我远不如费叔与胡老,就不班门弄斧了。”
胡老摸着雪白胡子笑道:“呵呵,方小兄弟这一手度厄九针当真神妙,能化死为生,老头子可比不过!”
“侥幸。”方寒抱拳微笑。
费伟业撇撇嘴,暗道当然是侥幸,凭他的年纪,有什么高明的医术,还不是凭着费家的度厄九针?
他看看方寒身边的周小钗,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暗骂。
“年纪轻轻,有这般本事还能如此谦虚,难得!难得!”胡老赞叹。
周小钗道:“胡老就别夸他啦,……那我们先走啦,今天的事可要保密!”
“明白明白。”胡老点点头,笑道:“知道你怕麻烦,博行,你看呢?”
“咱们不会外传!”费博行点头:“不过父亲他……”
父亲对度厄九针执念极深,一辈子都在想方设法发扬光大,如今有人真正练成度厄九针,父亲怕是不会放过这机会。
“你跟费老说,他要敢说出去,以后甭想咱们再登门!”周小钗哼道。
费博行苦笑:“好好,我会跟父亲说。”
方寒与周小钗离开,周小钗不让他开车,让他闭上眼休息,等到家了再睡觉,也不用李棠,她亲自开车。
方寒笑道:“师母,我没那么虚弱,这会儿好多了。”
“这度厄九针真这么厉害?”周小钗问。
方寒点点头道:“这套针法很神妙。”
周小钗道:“我看费老差点儿咽气,捏了一把汗,没想到真救回来了。”
方寒道:“费老懂得养身之道,潜力未尽。”
“这次你成功,下次也能救回来?”周小钗斜他一眼,嗔道:“所以出手还是要谨慎!”
“嗯。”方寒点头。
李棠终于开口,笑道:“师母好威风!”
周小钗嗔道:“是不是觉得我太泼辣了?”
方寒忙摇头笑道:“霸气!”
“我跟费大哥也算发小了,没必要客气。”周小钗道。
“原来如此……”方寒点点头。
周小钗先把他送回望海花园,也没回去。直接去了沈晓欣家睡一晚。
————
李棠穿着家居服,把他外套挂好,沏一杯茶递给他,坐到他身边:“那费老爷子真没问题了?”
“应该无妨了。”方寒轻啜一口茶。
“你脸色不好。”李棠心疼的道:“下次还是谨慎点儿,太伤身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不是救世主。”
方寒点点头:“费老于我有恩,不能见死不救,……早早睡吧。”
李棠嗔道:“看你累的,万一把自己累出个好歹。我怎么办?!”
他脸色变成这样。定是损耗巨大,宋玉雅叮嘱过让她劝劝方寒,用气功给人治病大伤元气。
方寒笑道:“我有分寸的。”
李棠没好气的道:“你答不答应?”
“好好,我答应你。”方寒抱住她。嗅着熟悉幽香。心灵格外安宁。随后抱她上楼。
两人躺到床上,他手开始不老实,从后背滑到饱满臀瓣上。李棠忙压住他手,嗔道:“好好睡觉,不准胡来!”
方寒翻身压下她:“说不累你不信,证明给你看!”
高耸玉峰被挤压,红唇被他吻住,李棠扭头“嘤嘤”挣扎,在方寒身下却如娇弱的羔羊,三两下便瘫软成一团,任方寒予取予求,随后一室春光。
第二天清晨,她睡得正香,隐约听到楼下有动静,穿了衣裳下楼,楼下很热闹。
周小钗,沈晓欣,沈娜都在,看她下来,周小钗笑道:“醒了?”
李棠脸红了,不好意思:“师母,周姐,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没多久。”周小钗道:“我昨晚在小欣那里睡,没事就过来看看,早饭吃什么?”
“师母,我来吧。”李棠笑道:“他该把我叫醒的。”
“是我不让他叫你。”周小钗道:“你们年轻人觉多,能睡就多睡会儿。”
“李姐姐真漂亮!”沈娜赞叹。
她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朝气蓬勃。
李棠打量一眼沈娜,笑道:“这几天没见,沈娜你变漂亮了!”
“真的么?”沈娜欣喜的叫道:“李姐姐你真觉得我变漂亮了?”
李棠点点头:“师母,是不是?”
“嗯,”周小钗笑道:“女大十八变嘛,变漂亮是好事。”
“嘻嘻,这是小方老师的功劳!”
“他——?”李棠笑道:“他有什么功劳?”
“小方老师没教你练功夫?”
“我才不学!”李棠摇头。
沈娜道:“小方老师教我练功,说是会变漂亮,真有效果呢!……而且我脸上两个小痘痘也不见了!”
“真有这么好?”李棠笑道,不怎么信。
沈娜道:“不信你问小方老师。”
沈晓欣道:“娜娜,别得瑟了,去叫方寒吃饭!”
李棠不好意思的道:“师母,饭都做好了?”
“简单凑合一顿。”周小钗道:“今天我挺忙的,……对了,方寒的第二本书出版了,成绩不错。”
“没想到方寒英文这么好,”沈晓欣摇头道:“怎么不写中文的?”
“他的小说不适合国内。”周小钗道。
沈晓欣道:“是嫌国内不赚钱吧?”
“也有这个原因。”周小钗点点头:“国内版权意识太差,文化消费能力不行,不如国外市场成熟。”
方寒恰好下楼,动作沉稳神情沉静,李棠却看出异样。
“怎么啦,耷拉着脸?”周小钗问。
方寒摇头笑笑:“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不高兴?”周小钗皱眉:“能让你不高兴的事可不多,跟李棠闹别扭了?”
“师母想哪儿去了!”方寒摇头:“是我练功不顺。”
“又是练功!”周小钗没好气的道:“照我说,索性别练了!”
方寒笑道:“没什么,就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师母,你今天要去看费老?”
“今天够呛,公司有事。”周小钗摇头:“已经打电话了,说费老醒了,精神很好。”
方寒点点头,不再多说,低头吃饭。
沈娜没凑热闹,却越发好奇,待吃完饭,李棠三女进厨房收拾的时候,她凑上前:“小方老师,到底怎么啦?”
“练功不满意,就像你睡得正香被叫起床一样。”
“这样呀……”沈娜理解了,笑道:“有意思!”
方寒一直沉稳厚重,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很亲切。
方寒抬头叹口气,他练功确实不顺,当初从葛老爷子那里听得武学上层真谛,领悟了阴阳相济之道。
可惜道理明白,真正练起来却困难重重,怎么也练不成。
他练阴力时,阳力不自觉的发动,做不到纯练阴,如此一来,阴阳相济永远不可能。
他明白原因却克服不了身体,龙息术已经达到第五紧,肌肉的运动达到本能,根深蒂固,几乎无法改变。
他努力修炼,很刻苦,却始终摸不着门径,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尚属头次,很不习惯。
一直以来,他凭着梦中的经历与感悟,不管什么武学,一练就会,一会就精,不需为入门苦恼,只要下苦功,总能有收获。
这一次的修炼却是例外,下的苦功不逊于龙息术与伏龙桩,结果却是白费功夫,毫无进展。
“方寒,宋姐打来电话,让你帮忙送一下罗亚男。”李棠过来说道。
方寒一怔,点点头,打量着李棠。
李棠嗔道:“看我做什么?”
方寒笑了笑:“罗亚男要去上课?”
“嗯。”李棠淡淡道:“往后都要麻烦你了,她又没男朋友!”
方寒道:“没什么,走吧。”
两人告别周小钗她们,驾车出了望海花园,径直来到海天大学女生宿舍。
三女都在,衣衫整齐,见到两人,宋玉雅无奈道:“咱们抬不动罗亚男,只能靠你了!”
她又望向李棠:“借你男朋友一用,没意见吧?”
“我还能不借?”李棠没好气的道:“谁让你们三个不争气,都不交男朋友!”
王莹抿嘴笑道:“你可别吃飞醋哟!”
宋玉雅摇头:“这阵子你醋劲有点儿大!”
“好啦好啦,你们都少说两句行不行!”李棠扭头道:“罗亚男,他就借给你了,随便差遣,甭客气!”
罗亚男咬着樱唇,无奈的点点头,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说的,再多话都苍白无力,谁让自己现在这样呢。
李棠道:“罗亚男,你可以趁机出出气!”
“瞧你那小气劲儿!”罗亚男白她一眼:“放心吧,不会太辛苦他!”
“好吧,那咱们去上课,不管你们了!”李棠道:“方寒,罗亚男就交给你了!”
方寒点点头。
李棠扯着王莹离开了,眼不见为净,不想见到两人搂搂抱抱。
宋玉雅看看方寒,又看看罗亚男,摇摇头没说话离开了。
方寒扭头道:“什么课?”
“英语。”
“走吧。”方寒先扶她单腿站起来,然后弯腰,她身体轻盈若无物,散发淡淡幽香。
他出了宿舍楼,脚下轻捷,很快到一教室,罗亚男一言未发,看到他径直找到这里,心下泛起一丝暖意。
看来他还记着原来的事,先前有一段日子,为防备侯少辉,他陪她上课,他还记得她英语课的教室,不知他还记得其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