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夜,齐帆都没能见到凤凰。
直到第二天,她才回了西山别墅。
只是她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她身边,还跟了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面容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满头黑发却都已经白了。
他带着一副无眶眼镜,那镜片上,微微的泛出一层蓝色,让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有些朦胧不清;他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气息内敛,平平无奇。
但凤凰站在他身边时,态度却是从未有过的敬畏。
凤凰也有着真人功行,一位合道真人,本应俯瞰当世,傲视群伦。
然则在这个中年男子身边,她却是如尊师长,如敬前辈。
而素来闲定从容的齐帆,当初一见这中年男子时,面上也现出了刹那的凝重之色。
只因在面对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时,他竟生出了一股毛发耸立的感觉。
这感觉,与他昨天初到西山别墅时,从隔壁那座四层洋楼里,感觉到的恐怖气息别无二质。
齐帆睁开天眼,望着这个中年男子。
他的天眼,本当能照彻世间万象。
然则当他看着这中年男子时,一切因果,却都是模糊不清的。
这让齐帆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凛。
不过,齐帆的凝重,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少顷,他的神情,便又回复了恬淡舒然。
只向着这中年男子舒淡的笑了笑后,目光玄即便转到了他身边的凤凰身上。
看到今天的凤凰,即使是齐帆,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此时的凤凰,与齐帆昨日见她时,堪称判若两人。
她那张精致的俏脸上,化了淡装,身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连衣短裙。
胸前处的蝴蝶结,给她的气质中,增添了几分童真甜美的味道。
虽然入秋气温低了,但这对凤凰而言,却全然不是问题。
在短裙下,露出两条浑圆修长的大白腿。让齐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以看出,凤凰却是按照赌约。刻意打扮的很性感。
只是从她投向齐帆时。那种如预杀人的眼神中。
明显可以看的出。她是非常不情愿的。
“你还是很守信的。”齐帆望着凤凰。舒淡的笑道。
“哼。”凤凰恨的咬牙切齿。但为了赌约。她却只能在心中冷哼一声。
脸上还要露出舒雅的笑来。感觉娇嫩的脸颊。都在抽搐着。
但她玄即。便望了身边的中年男子一眼。顿时便在心中冷笑起来。
心道,本小姐是收拾不了你,但今天我请来了这尊大佛,就不信你还能逃出他的五指山去,待会儿看你怎么死的!
而此时,那个中年男子,也伸手,将那副眼镜摘了下来,用一双眼,直视着齐帆。
在那双眼中,仿佛有星辰生灭、日月沉浮、山海变迁、森罗万象。
若是寻常的古修士,即使公参造化,成就智人,乃至真人的,在与中年人这双眼对视时。都会生出一种微末如蚁的感觉,甚至不由自主的低头拜服。
便如凤凰,她并未直面中年男子的目光,只是被他的眼角扫过一眼,便有了一种双腿发软的感觉。
然则当她偷眼,向齐帆望去时。
却看到,齐帆直面着中年男子那双眼睛,神情却依旧是闲淡舒然的。
这让凤凰,也不由得在心中生出了一丝敬服。
毕竟,在整个华夏,当这个中年男子摘掉眼镜后,还敢与他直面相对的人,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寻常智人、真人根本承载不住,他一眼的凝望。
凤凰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向齐帆说道:“齐帆,这位便是我华夏特安部的陈道一陈部长。”
凤凰望着陈道一,那一双妙目中,萦满了敬慕。
“陈道一。”尽管齐帆心中,早有些预料了,然则真正听闻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眸中仍是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讶意。
方今的华夏,真人有十几个。
然则当世大贤,却只有三位。
骊山派的骊山老母。
昆仑玉虚宫的守宫人。
以及华夏特安部的部长陈道一。
面对一位当世大贤,即使是齐帆,也微微欠了欠身,以示敬意。
洪君老祖,金口玉言。
“人间不见仙。”
故此,当是时,成就大贤者,便可俯瞰人间,威压天下了。
成就大贤,那便是彻底打破了天地牢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居于人间,却可与天庭、酆都平起平坐。
像张宏像这种上界真仙下凡来,若遇到一位大贤,那也只能俯首。
大贤,这已是居于人道至尊之位的存在。
“久仰齐道友大名,今日一见,不愧为当世高真,国士无双。”
陈道一凝望齐帆良久,然则他那对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眸子,在看着齐帆时,竟生出了一种凝望深渊的感觉。
陈道一也不执着,见辨不清因果,便把眼镜重新带上了,平和的看着齐帆。云淡风轻的说道。
“什么?”陈道一这几字,虽是平淡道来,然则听在凤凰耳里,却不叱是在她耳朵边炸响了几声闷雷。
跟在陈道一身边的凤凰最清楚。
这位陈部长,是从不惊才绝艳之辈。
智人老祖,合道真人,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但在陈道一的口中,他们不过就是水中浮游,朝生暮死。
甚至连玉虚宫的当代守宫人。
堂堂一位阐教大贤,在陈道一的口中,也不过一庸碌无能之辈。
“当世高真,国士无双。”凤凰瞪着齐帆,实在想不通,他何已能得陈部长如此高的评价。
“齐帆,陈部长此来,是来劝你好好配合我们工作的。”凤凰脸上挂着舒雅的笑,对齐帆说道。
与齐帆的赌约,让她不得不把话说的婉转。
若按凤凰的本意,陈道一这尊大贤来此,那便是专为震慑齐帆,让他知道天有多高。
凤凰望着齐帆,原以为,在一位当世大贤面前,他纵是再狂妄,也会露出战战兢兢之态。
然则齐帆的神情,却依然是平淡无波的,对着一位当世大贤,他的目光,却与对着普罗大众时没太大分别。
而他接下来说的,更是差点没把凤凰气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