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袅袅香烟中,悠悠的便现出一道身影来。
却见香烟中浮现的这道人影,打扮非常的奇特。
他头上戴了顶五龙魁,身上披着鱼鳞甲,双手中各握住一把分水叉。
最为奇特的是,他虽是面对着前方,但两只眼珠子却是往后看的。
正是在封神时,以一句“道友请留步。”坑害了无数截教大能性命的申公豹,而今的东海分水将军。
“尔等请我来有何事?”申公豹将将开口发问,神情就变了。
在宗庙之外,此时空中已是铜云密布。
齐帆站在三足金蟾的背上,手握着龙虎山的五雷正印。
原本截教的传承中,只有乙木、葵水两道雷法。
但当齐帆手掌这五雷正印时,金、木、水、火、土五行雷法,却皆可运用自如。
此时一众申家子弟都惊惧的望着天上。
却见在那铜云中,雷蛇翻滚。
那雷蛇色成五彩,或炽烈,或沉凝,或锋锐,或肃杀,或厚重,五行神雷各不相同。
但每一道,却都是天地正气汇成。
虽还未落下,凛凛天威已吓的他们魂飞胆丧了。
“是他!”下方一名申家子弟的瞳孔,忽然急剧收缩,惊骇的望着齐帆。
在忽明忽暗的雷光中,他看清了齐帆的样子,一颗心顿时如坠无尽寒潭一般。
他叫申有名,曾在榕城时遭遇过齐帆。
当时,他被齐帆毁去了肉身,只能靠着飞头术遁走。
当时的那一幕,给申有名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他还清晰的记得,齐帆当时直叱申公豹做老狗的场景。
申有名那时,只当他是信口而出的狂言,却不料,今日他真的杀到了申家村来。
齐帆高举起雷印,神情冷漠,便如那审判生死的判官。
便在那空中五雷,将将要轰然落下时。
却有一个幽幽的声音,急切间在空中响起。
“道友,且慢动手。”
“不知我申家与道友之间,有何仇合怨?”
“竟让道友预用神雷,灭我申家满门呢?”
申公豹是认得齐帆身后那四圣元帅的。
这四圣元帅,在天庭中的品阶,还要在自己之上。
但而今,不知因何理由,竟都骑着凶兽,侍奉在齐帆身后,这让他对这个年轻人非常忌惮。
“你可还认得我?”齐帆的目光,透过宗庙的殿顶,冷冷的望在申公豹脸上。
蓦地把身一摇,当即便化做了赵公明的样子。
“你你你……是赵道兄。”申公豹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没从天象炉上直接摔下来。
“赵道兄,你竟然还活着。”申公豹的声音都在发颤,几乎要握不稳手中的分水叉。
“还有王魔。”
“你们几个,这是叛出天庭了?”此时的申公豹,心头如遭重锤砸击,眼中满是惊骇。
齐帆望着他,只是淡淡说道:“你当年招惹的因果,你自己清楚。”
“今日我在此,诛尽你后人。”
“来日待我上了天庭。”
“再找你将过往之事,一件件的清算干净。”
“赵道兄,且慢动手。”申公豹大叫道。
他忽然便从颈上解下了一快玉牌,朝着齐帆摇晃着说道。
“道兄可认得此物?”
“此物乃是玉虚宫的免死玉牌。”
“是原始老爷亲自赐下的。”
“有此牌在。”
“你不能动手啊!”
在申公豹手中的玉牌,散发着屡屡圣威。
即使只是一道天象炉的投影,竟也让王魔等四帅神躯一颤,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圣人赐下的免死玉牌,那即使是昊天大帝见了,也要放主人一条生路,岂敢不卖圣人的面子。
然则齐帆望着申公豹和他手中的玉牌。
那目光,却是变的更加冷冽起来,淡淡说道:“坑害我无数截教同门。”
“从原始那里换来的。”
“不过是这么一块玉牌而已么?”
“这何其可笑。”齐帆冷冷一笑,五雷正印当即压下。
顿时仿佛雷神敲动大鼓,电母挥动长鞭,五色神雷如天穹落下的神矛,轰然而下。
申家子孙惨叫声中,或在离火神雷下,化做了寸寸飞灰;
或在庚金神雷下被撕成了碎片;
或在乙木神雷下,身肌干枯;
或在葵水神雷下,化做了血水。
在至罡至阳的天雷下,他们根本没机会施展飞头术。
纵然有一两个想要飞头遁走的,也被齐帆挥剑气当空霹碎了。
“你怎敢如此?”
“怎敢违逆圣人之命?”
看着这一幕,申公豹双目通红,满嘴牙齿都在发颤。
他愤怒的嘶吼着,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免死玉牌。
当年,申公豹为拿到这面玉牌,那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
为了拖截教各路仙人来送死,他假意叛出阐教,投了截教,这才能说动各方截教大能。
只是到最后,他也没有能洗白,替原始天尊背了黑锅,被圣人亲自送去填了东海海眼,一身功行尽丧,被送上了封神榜。
他唯一拿到的,便是这块免死玉牌。
这玉牌,不仅是玉牌,而是圣人对他的一个承诺。
虽然不能帮他洗白,但他手握着这面玉牌,在这三界之内,就无人敢动他申家一根头发。
然则他未曾想到的是。
他而今,手握住这面付出无数代价换来的免死玉牌,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后人被雷霆一个个的霹死。
“轰”的一声,宗庙的大门洞开。
门外,齐帆舒淡的走了进来,望着吓的面无人色的几位申家族老。
他腕间彩光一闪,当即便有几颗定海珠飞出,像砸鸡蛋般,轻易便砸开了他们的脑袋。
“赵公明!”申公豹气的须发怒张。
他指着手中的玉牌,向着齐帆大呵道:“你看清楚。”
“这是免死玉牌。”
“这是圣人赐下的。”
齐帆走上前,一脚踢翻了天象炉,任由申公豹的身影,在香烟之中徐徐的散了。
终有一日,他会知道,原始赐下的这面玉牌,非但庇佑不了申家,也救不了他的命。
将将要离开申家村的时候,齐帆最后望了一眼已变成一片废墟的申家村。
这申家村,原本是在华夏江北的深山中,却不想,而今竟迁移来了东南亚。
若非齐帆为斩凶灵,来此一行,想来也发现不了他们,他们也只能感叹自己命不好了。
六人又在东南亚盘桓了几日,揪出了几条落网之鱼,便返回了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