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一片金光普照下,那上百尊丹炉,都像有了灵性般,或者摇摆,或者盘旋,或者震动。
待到老僧一卷经念闭,这许多的丹炉,虽然还不是先天灵宝,却都生出来了器灵。
“这种手段,虽然三千年前就见过了。”
“但而今再见,还是禁不住的羡慕啊。”齐帆笑着,袖袍一卷,便将那些丹炉,尽数收入了定海珠中。
心魔世界,凶险致极,齐帆也不敢再拖时间。须臾之后,便借着大梦枕,再次进了心魔世界中,去会那魔王波旬去了。
而老僧,则是暂且住足在了蓬莱岛上,为他护法。
心魔世界,一身红袍的林汾,独自站在大楼的天台,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已看不到一个活人了。
在他的心魔世界中,全世界的人,均已死了。而今地球上,就只剩他一个活人。孤独、寂寞,相继袭来,他凭着一颗饱经沧桑的坚定道心,方能挺过这几天。
“只是……”
“这又能挺过多久呢?”林汾望着大楼下,成片成片的行尸走肉,禁不住苦笑起来。
“那家伙,此番,真是动真格的了。”
“这么真实的心魔世界。”
“即使连大贤,也撑不过几天的。”
忽然,那黑暗的天幕上,被撕扯开一道裂缝。玄即,自那条裂缝中,便见有一缕金霞,普照而下,引的那些行尸走肉,纷纷的往天上望去。
就见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宛如蜃楼般,自那片金霞中现身,目光傲然的俯瞰着下方的世界。
“老祖。”林汾被金光晃到了眼睛,抬起头来,便看到了齐帆,脸上顿时间,便露出了大喜过望之色。
齐帆看了他一眼,向着他微微点头,他还记得,当年在丹阳宫时,传他大光明经时的情景。
他接着睁开天眼,看着周围,却并未能看到波旬的影子,当即冷笑一声,取出万鸦葫来。
他将万鸦葫祭起在空中,当即便有数万只火鸦,自葫中飞出,所过之处,尾焰带出一条条火蛇,点燃高楼,点燃公路,也点燃了那些行尸走肉。
眨眼之间,这火,便已成了燎原之势,但齐帆犹自觉得不够,他取出芭蕉扇,对着万鸦葫,便是一阵猛扇。于是便见有更多的火鸦,从葫中飞出,宛如天上星河,怕不下有百万之数。
在心魔世界的各处,都燃起了巨大的火光,仿佛坠入了炼狱的场景。眼见此情形,林汾的一颗心,却反而安定了下来。
在火光中,不断的现出姿态各异的身影,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却都纷纷狞笑着,朝齐帆扑来,伸出手,预要将他的元神,扯碎吞了。这一幕,与当初孔宣死时的情形,全无分别。
齐帆祭起诛仙剑,一剑挥下,便见一道白色剑光扫过,那众多魔影,均被扫荡一空。然则只在须臾之后,它们便再度于虚空中现身,望着齐帆,冷笑道:“当初,孔宣一道五色神光,也刷不死我。”
“纵使,你手中握有先天至宝。”
“却又能奈我何?”
此时云霄,多宝,并那九龙岛四圣,守在齐帆身边,也都能看到心魔世界中的情形,见此情形,禁不住都脸色大变了。
“这怎么会?这可是先天至宝。”
“即使是准圣的元神,在剑下,也要飞灰烟灭的。”
“怎的他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云霄皱紧秀眉问道。
在她身边,九龙岛四圣,也是摇着头,百思而不得其解。
“这并不奇怪。”多宝说道。
“因为那波旬的元神是特殊的。”
“他严格意义上,并非是元神。”
“而是秉众生恶念所生。”
“就像是天地间的一缕厉气。”
“只要众生心中恶念不止。”
“那他便长存不灭。”
“如此说来,那岂非无敌了?”云霄皱着眉问道。
“当然不是。”老僧摇头说道。
“大部分的天魔,都是没有意识的。”
“只是随着修行人的心性,应机显现。”
“只有厉气特别重的,才会诞生意识。”
“可以主宰自身的行为。”
“从洪荒至今。”
“这样的天魔,除了罗睺外,便只有聊聊几尊魔王。”
那老僧笑道:“做为天地厉气。”
“为鸿钧所不喜。”
“他们凭时,倒也低调。”
“只是最近道消魔长,修行人心中的恶念越来越重,他们有了功行,这便膨胀起来了。”
“却不会想到,我那炉子,正是他们的灾劫。”那老僧,微露得意之色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