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张玉珊,虽然楚云飞的压力骤然减小了很多,但同时又隐隐地有些想念起这个姐姐了。
张玉珊的疯狂,他不想再去想了,其实,他很希望,有个姐姐,能像张作家一样,真心地关爱自己。
再说,爱一个人,本来也没什么错,既然她得偿所愿了,那接下来,大家是不是还能继续做朋友呢?
有了这种心态,他居然彻底地放下了顾忌,同几个人热情地招呼了起来,最后看在一帮故旧的份上,他打了五折出来,相当给大家面子了。
然而,对这些人来说,既然是旧友,打折不过是一桩小事,他们所关心的,是楚云飞的经营方式:饭店不应该是这么开的吧?
等到楚云飞说起来因为原材料紧张,而且收集不易,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时候,大家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只是,说归说,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时玉衡霍承业张毅这样的老家伙们都帮不上忙的事,也没人自告奋勇地来自讨没趣。
当然,问问还是可以的——这材料到底需要点什么?
楚云飞也懒得再做解释,只说需要很大很大的无人空地,材料得自己加工就完,为了避开这个话题,他索性问起了张玉珊的行踪。
“玉珊姐到底去非洲做什么去了?几个人去的?安全么?”
安全倒还算安全,张家大小姐出游,随身的保护力量还是很强的,主要是前年一趟的欧洲之行,让张玉珊收获颇多。
写了些随笔和日记之后,她又有点不满足,索性就想去非洲转转,看看大草原、撒哈拉什么的。
正好,宏达集团有心在那里发展,一行人相伴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张玉虎猛然想起一件事,“云飞,我听说你在非洲呆过吧?你对那里熟悉么?”
说起这个,楚云飞就禁不住想起了远在非洲的刚贝拉,那阵要是没有他们部落的收留,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熟悉倒谈不上,不过,对索度国熟悉点,我还有那里的户籍身份呢。”
“索度?”几个人同时大叫了起来,张丰亚都有点坐不住了,“小楚,那边,你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没有?”
“朋友倒是有两个,”楚云飞点点头,脸上居然泛起一丝苦笑,“不过,非洲人的思维方式……呃,我不知道怎么才算靠得住。”
他要能亲自到索度,大概刚贝拉那里才勉强算得上靠得住,要是只打个电话说说,那鬼才知道索度人会不会见钱眼开,从而生出不轨之心呢。
“哦,是这样,我们在同索度政府谈判,”说话的是张玉虎,“想从那里买块油田,不过……目前沟通的不是很顺利。”
索度有油田,楚云飞当然知道,要不当初他怎么会被派到那里去维和?不过,油田都集中在索度东北方,而刚贝拉的提坦卡布部落,可是在索度西方靠南的位置。
“这个,我帮不上忙,”楚云飞遗憾地撇撇嘴,“要是你们想开发索度沙漠,或者说建个铝厂什么的,我倒是能帮你们引见一下当地的酋长。”
“铝厂?”这话,还是让张玉虎动了点心,至于张丰亚,过手银钱捞惯了,反倒对这样的实业不是很感兴趣。
“云飞,在他们那里弄个铝厂,很方便么?不知道利润高不高?可靠不可靠?”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楚云飞摇摇头,把刚贝拉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到最后,免不得还要强调一下,刚贝拉现在搞氧化铝厂,资金是很大的问题。
张玉虎努着嘴想了想,释然一笑,“哈,那还是算了吧,云飞你现在的局面,都不想帮他,看来,也是不看好这个项目?”
“这个倒也不是,”楚云飞摇摇头,一开始,他是出不去,哪怕有多尼的资金,但并不方便操作这事,就撂下了。
当然,话不能完全这么说,要讲究点策略,“主要是,没钱的时候,掺乎不上,现在倒是多少有俩零花钱了,可……玉虎哥你也看到了,我根本走不开啊。”
“哦,这样啊,”张玉虎点点头,登时下定决心,回头就去查查索度的矿产分布,他跟张丰亚关系虽好,还是有很多差别的。
他属于世家公子,张丰亚却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对太子们而言,虽然从政未必会很方便,但平时弄点零花钱,总还是不少门路的,太麻烦的钱,他们也不愿意去挣。
周琳琳的二哥周自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虽然不是太子,但出的那件事却是很有通性的:要是他只倒卖一些设备,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偏偏周二为了多挣点,把施工也揽了下来,这么一来,且不说肯定会得罪当地的施工队伍和企业;也不说外地工队去施工,成本会比当地企业高些;只说麻烦吧,一出肯定就是天大的麻烦。
设备挣钱多容易?倒倒手就挣到了,不但不怎么惹人,资金回笼也快,更重要的是,万一工程有了麻烦,还可以和施工队伍扯扯皮,推卸一下责任。
是人就会怕麻烦的,太子们也不例外。
张玉虎就不同了,商业世家,只讲经济利益,太子们可以只看大钱,但公子们却知道,大钱小钱都要挣,只要是划得来的买卖,就要争取。
他们年轻人聊了半天,张志华才有机会插话,“对了,小楚,最近跟七色彩虹的人,没找点新项目做?”
“没有,”楚云飞摇摇头,“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有进入大陆市场的打算,目前正做市场调研呢。”
维伦斯家办事,并不瞒着楚云飞,而楚云飞也确实不知道,七色彩虹打算如何在中国市场投资。
他这话一说不要紧,张志华和张志中两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志中难得地发言了,“热钱,十有八九,又是一股热钱,唉……咱们大陆的金融体系,真的很渣啊。”
张丰亚可不同意这两位的话,“那倒也未必,他们要想挣点小钱,那就随便他们了,要是他们想挣大钱,哼,不管怎么说,人民币也不是可以自由兑换的,政府干预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挣钱也许容易,想拿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楚云飞听得也有点傻眼,说实话,他现在同维伦斯家的关系,是走得最近的时候,他可真没想到,七色彩虹有可能只是在中国兴风作浪一番,捞一把就走人。
这种商业行为,他能理解,但是在感情上,楚云飞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祖国,纵然有再多的不是,也轮不到别人过来掠夺财富吧?
“热钱……现在流入中国的热钱,那种投机资金,很多么?”
“不算多,”张志华摇摇头,“不过据我们了解,近期,大概有不少热钱要流进来,少部分作为投资,大部分还是为了热炒一些东西或者概念,得利后就撤资走人。”
听到这里,楚云飞禁不住就有点抱怨宾塞斯了:拜托,你钱那么多,随便投资点实体什么的不好么?非要在资本层面上进行操作,以达到圈钱的目的,很无聊唉!
那么,盯住七色彩虹资金的流动,关键时候,扯扯他们后腿好不好?
楚云飞又摇摇头,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不管怎么说,索菲娅都算是自己的情人,宾塞斯待自己也不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虽然他爱自己的祖国,但也没上升到那种狂热的程度,起码,对着维伦斯家族,他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张志中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情绪似乎不是太好,于是出言安慰,“你也不用担心,七色彩虹毕竟不是那种恶名在外的炒家,他们做事,是投资和并购都重视的那种,不是恶意掠夺财富性质的对冲基金,老实一点的话,大概没什么事。”
楚云飞明白这话的意思,投资,就是指直接投资那种回报率很高的行业或者技术,那些公司良好的成长性,会带给七色彩虹巨大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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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并购,通常就是收购那些不稳定的、有投资价值的企业,上手两年,加以包装后,拆分或者打包卖掉,以此获得巨额利润。
不过,这终归是个让他高兴不起来的事情,而且,他不知轻重地把七色彩虹的计划说了出来,心里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有了这个感觉,他也没了谈话的兴趣,随便聊了两句,站起身来告辞了。
才出走廊,桑大军就匆忙地走了过来,四下看看,压低声音,“楚总,湖里……湖里发现一个人,好像已经死了。”
“好像死了?”楚云飞眉头一皱,不过仔细再想想,就明白了,八成这人是死在了小岛附近,因为那里死过人,所以,大家都不敢凑近去看。
小岛离岸边,最近处也有八十多米,不下水的话,确实不好判断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走,带我去看看,对了,这是谁发现的?”楚云飞低声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