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捕头真是一个头二个大,左右为难,叶俗虽然还看不出少女是都尉的千金,但一看许捕头对她言听计从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接着道:“许大人,大家都是秦国人,有什么误会是不能化解的,如果有一天上战场一起抗敌的话,咱们还有可能并肩作战,到时候也算是手足兄弟了。”
捕头一听叶俗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理解道:“我看你们也不像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应该是个误会。”
捕头话刚落,叶俗怕少女发飚,赶紧又扔了个“糖果”给少女吃:“小姐貌美如花,又是直性子的人,做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我们秦国男子哪个会不喜欢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要说不对,就怪那个掌柜,他狗眼看人低,如果早卖给我们或者说这东西不卖,也就不会让我们误会,他这样做就是要我们双方抬价,让我们做冤大头,此人心机之深,让人佩服。”
蛮横少女被他这么一分析,还真感觉自己和他们是误会,当然,如果没有叶俗夸她漂亮和巾帼不让须眉的话,估计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少女这样一想,倒温和了许多,“嗯,看你歉意十足的份上,本小姐也觉得是个误会,再说我这人一向是恩怨分明,竟然都是那个掌柜的错,那我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你们了。”
雅夫人和老管家看的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叶俗还有这么一招怪怪的理论,无语了好一阵子。
少女看到他们都傻傻的发呆以为他们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愧疚,拍拍胸脯大男儿似的,大方道:“我叫袁如梦,家父是宜城的都尉,日后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一下就行,我保证替你们伸张正义。”
宜城和浔阳城相邻,都地处江淮,这里人杰地灵,物产丰饶,据说两位太守相处的并不和睦,时常还有点小摩擦,至于为何谁能说得清楚。
围众听的云里雾里,完全反应不过来,也只有捕头和叶俗他们是面面相觑,心想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叹息自己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已经落伍掉队了。
一场原本是剑拔弩张转眼间烟消云散,最后还差点称兄道弟,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眼前发生的事实。
虽然没有买到那盒胭脂,但也在差不多大的脂粉铺买了同样名贵的面脂和唇脂,回到大船时已经差不多午时,还是在那个舱厅用了膳,然后回到房间睡午觉。
其实叶俗真的不困,但又没地方可去,只好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翻来覆去。
砰!砰!砰!响起一阵敲门声,叶俗下床、开门,一气呵成,很无语,开个门你要什么行云流水的动作。
门外的小兰被叶俗的开门速度给吓的不轻,可以这么说,敲门声和开门声几乎同时进行,“公子,你要出去?”叶俗也不好解释,随口谎道:“嗯,我正想出去透透气。”
“夫人叫我来问你,如果呆在房间里闷的话,可以过去那边玩会。”小兰实在不解夫人对叶俗好到这种难以想象的地步,往日如果不是显赫的王公贵族,夫人连话都懒的说上几句,真是人比人会死,货比货要扔。
推门而进
,里面是叶俗这几天呆在这船上看到最大的舱房,这应该是用来平时训练舞技的房间,房间靠里的左侧坐着二位佳丽,雅夫人和宣宣正在下围棋,看到叶俗进来,宣宣眉头一紧,随后又松缓,雅夫人却乐道:“公子,来下一局如何?帮我杀杀宣妹的锐气,她的棋艺我是很难招架。”
叶俗一听,傻眼了,原来雅夫人是叫自己来为她一洗棋耻的,还以为叫自己来喝喝茶之类的,这下可不是一般的丢人了。
自己对围棋可以说只算个初学者,和小朋友下下倒能算个高手,要说赢宣宣这种棋艺精湛的高手绝对是痴人说梦。
二位风华绝代的美目全落在叶俗身上,等他回复。
雅夫人相信叶俗的棋艺不俗,但也不敢确定他和宣宣到底哪个强,因为宣宣的棋艺已经小成了。
宣宣只见过叶俗一面更不知他的深浅,但宣宣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她不相信比自己还小几岁的青年能超越自己,所以她也期待叶俗和自己下一局。
叶俗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尴尬过,被雅夫人和宣宣盯的冷汗直流,后背都快湿透了,心想:如果自己说不会的话,估计他们会把自己看轻了,毕竟这个异世不会下围棋的只占少数。
叶俗陷入困境,老实说出来真怕雅夫人和宣宣对自己不满,以为自己对她们不屑,不愿意和她们这种棋艺对弈,如果硬着头皮下棋那就更对她们不敬,因为这个时代是个人都会下点,虽有点夸张,但也相差不远。
此时也只有先缓缓再说,要不然自己可能真的要去跳船喂鱼去了,丢人呀!
叶俗硬着头皮道:“实不相瞒在下对围棋还真是一窍不通,要不你们下,我观赏就行。”叶俗也只有这样先推掉,要不然无从收场。
雅夫人和宣宣都一致的想到叶俗是高手,想看一下自己的棋艺到底值不值的他出手,一想到这,雅夫人只好不情愿道:“宣妹,要不我们再下二局,让公子指教指教。”宣宣无所谓道:“听姐姐的便是。”
白棋先下,雅夫人和宣宣各在棋盘上放二个子,两黑两白放在对角星的位置上,就这样简单的摆放,却给人一种亲临战场一样的两军对峙。
宣宣手捏白棋,下子疾飞,雅夫人轻拿黑棋却眉头紧皱,由于是四角星对阵,重头戏都在中盘,杀的难分难解,每一子都像士兵一样充满了杀气,但高手如雅夫人就知道自己已经处处受制,宣宣的“实地”已经越来越多,最终雅夫人中盘败落。
叶俗看的极为细心,不愿放弃每一个细节,从中摸出了围棋的撕杀规则;叶俗闭上双眼,把这一局的每一步重新在脑海中回放,得出了下棋的新法则,同时还看出了一个重要点,那就是下棋好比两军对战,需要高超的谋略和战术。
他能在雅夫人和宣宣只下一局就能看出如此门道,不得不说一下被打通任督二脉的叶俗比以前更加的睿智,当然,就算再如何睿智也不可能观看一局就敢说棋艺精通。
一局终,雅夫人看着叶俗说道:“公子,宣妹的棋艺如何?”叶俗
虽然有进步了,但他不敢乱语,只好推断道:“宣宣下子速度比夫人迅速准确,说明宣宣成竹在胸,白棋处处先手让人难以招架,夫人能支撑到这种局面,足够说明了夫人的棋艺也是相当精通。”
雅夫人没有因叶俗说自己棋不如人而动气,反而觉得叶俗不像别人那样客套虚假,对他更加好感,宣宣对叶俗没什么变化,要说有,只能说稍减冷淡。
第二局还是宣宣先下,并没有让雅夫人拿白棋,也许她们都喜欢自己的白色和黑色吧!下这局的时候叶俗知道自己一定要被迫对弈,所以叶俗把全身的精气都提到双眼和大脑。
这局和上局对比少了一些赤裸裸撕杀却多了一分阴谋,感觉整个棋盘都充满了杀机,牵一发而动全局,叶俗像木桩一样不动丝毫的注视着棋盘上的黑白两棋,越看越迷糊,又从迷糊到清晰,他似乎有了一种错觉,感觉棋盘如浩瀚的夜空,黑白棋子如夜空中的星辰,自己则站在浩渺的星空下观瞻,看的神情激荡。
画面再变,把叶俗从星空下又拖到正在激烈撕杀的大军中央,阵阵的喊杀声把叶俗惊的冷汗淋淋,不敢有一丁点动作,只能像傻子一样站在战场看着无数将兵冲锋陷阵,强大的杀气把战场中的叶俗刮的生疼….
第二局终,落败的还是雅夫人,但这局的宣宣并没有第一局下的轻松,额头也冒出星点汗渍。
叶俗进入那种奇异的境域,如参天大树一样的崎立,面色却如天上的云彩一样的变幻,让一旁的雅夫人和宣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半柱香左右,叶俗才从那种奇异的境域中挣脱出来,刚一挣脱,叶俗全身无力,往后直倒,雅夫人靠的近,及时的托住叶俗的后背,生生的止住倒地的悲剧。
叶俗回了点气力感激道:“谢谢!”雅夫人关心道:“是不是伤口复发了,要不要紧?”
“哦,没有关系,刚才只是看你们下棋太过认真,产生了好多幻境,让大家担心了。”叶俗一脸歉意。
雅夫人看到叶俗的脸色难看,关心的叫叶俗回房休息,叶俗现在也的确疲惫不堪,全身还在微微抖动,再说叶俗也不想对弈,只好像小朋友一样听话的回舱房休息去。
回到房间的叶俗前所未有的头痛欲裂,全身如棉花糖一样的瘫软在床上,十分的郁闷,看个围棋竟然看到这种程度,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这点让叶俗想想就光火。
再想想又心有余悸,那是一种精神力被抽空似的强制把自己揉进梦幻中的棋局,是由于精神过度集中引起的,还是别有原因?叶俗想了许久依然无结果,甩甩头便昏沉沉的睡去。
次日才把损耗的脑力恢复如初。
大船再开一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想到这,叶俗情不自禁的拿出玉笛轻吹凌若惜最喜欢听的歌曲《今生共相伴》,吹完后,叶俗双眼微眯,面容冰冷,眼角处还有一滴微烫的热泪。
雅夫人为了庆祝叶俗的康复,决定再来一场盛宴,当然这所谓的盛宴也只是对于“土包子”的叶俗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