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身天地

晚上回到寝室,李小福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了。老大依然不在,李小福知道老大去过自己的性福生活了。月亮挂在空中,离自己很远,李小福站在五楼的阳台上,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李小福其实不敢自杀的,即使他有这个念头。他骨子里还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要不也不会对自己失望了,但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李小福又摸起了胸前的玉,眼睛望着月亮,什么都没想,就这么望着,心神仿佛飘在云端,无欲无求。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流在自己脑际爆炸,李小福疼痛难忍,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来,严重的月亮居然越来越蓝,越来越清晰。李小福不知道到底发生里什么好像意识已经静止了,只觉得自己不如即刻死去,也好过现在这番痛楚不能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李小福渐觉头皮开始发麻,脑中疼痛略减,闭上眼睛再睁开看时,发现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双手摸到脸上,竟热烫非常。李小福不作他想,立刻跑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对着头就冲起了冷水。十来分钟之后,李小福还是觉得自己头脑昏昏沉沉,左右想不起事情,就爬上床,立刻睡去。

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事情的缘由即是那块玉石。这块玉石的来源简单又不简单。玉是个普通的玉,但是却是几百年前一位修真人士的物什。话说当时这位修真之士,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幼时父母双亡,却留下这块玉石作为纪念,后来机缘巧合加上天资聪慧,此人成为一代大侠,晚年归隐向道,未想看透世情,进境飞速,三十年后踏空而去,却是半个法宝也没留下,这块玉更无甚稀奇,也就再次流落世间,辗转到了李小福之手。

这块玉不是法宝,那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高手当年踏破虚空之际,虽然心中无所牵挂,但却知自己恐怕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于是便想留下了这块玉,且在玉中留下了自己毕生所学所得的一股精气,并布上一道法阵,掩去气息,留待有缘之人。

要说高人做事,有时也犯糊涂。他若想留下身后名,便可广收门徒,发扬门庭,留传后世,这番留下宝物,又怕随便为人所得,设下机关,若是没人起开,岂不是永不存世了。

李小福早上起来之后,还是有点迷糊,胡乱洗刷之后,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手不自觉的摸到玉石,竟觉心中无比舒畅,念头通达,头脑中隐隐约约仿佛多了些东西,又少了些东西。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得去找导师,交论文的事,本来以前想起这事都会心中郁闷,难以排解,现在居然感觉事无所惧,仿佛世上之事再无扰心之事,再无忧心之思。李小福自己没觉得这种差别。一想就算别骂,也不过是延期之罚,有何所惧?整理齐整之后踏出寝室,直奔学院。

走在路上的时候,李小福真个觉得如踏青云,两袖生风,心中一阵畅快难以言表,忍不住长啸一声。当然留下阵阵骂声。李小福也觉得奇怪,仿佛自己从自己身体之中走了出来,脱下了烦恼,脱下了世情,脱下了人世,自己像是了结了自己,然后从灰烬中涅槃重生了。

走进陈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黄思雅也在。老师有点生气,说了李小福几句,黄思雅在旁边一句没说,只看陈小福如何辩解。陈小福知道自己犯错在先,没交论文,便接下所有,然后跟老师说,自己已经考虑清楚,决定延期毕业,来年的时候希望老师还可以辅导自己完成论文。陈老师一惊,忙说,还可以挽救的,你只要下周之前把论文交给我,然后通过论文答辩就能毕业了。陈小福说,我差的学分太多,今年已经补不回来了。陈老师心中一叹,说道,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学习了,争取下次把学分补完。李小福想自己以后很长时间不会再来找老师了,就对旁边的黄思雅也道了谢,感谢她之前对自己的帮助。黄思雅轻嗯了一声。李小福这才转身离去。陈老师看李小福离去之后才对黄思雅说道,他怕来见我,就说明他心中有愧,还知道是非对错,今天一见,是他已放下所有,直面对错,以后前途无量啊。黄思雅似懂非懂,觉得他都延期了,还有什么前途无量,不可小视的啊。

李小福走出学院,又来到院前那条银杏叶满地的小路上,觉得自己仿佛又有些不同,因为这些昨天下午看去还死气沉沉的树叶,今天看去竟觉欢喜无比,仿佛落叶不是落叶,而是阳光,是春风,这种感觉很奇妙。李小福不知道自己如今已步入一种化身天地的境界,直觉世间万物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只一刻,就是为了自己。此等玄妙之境,自然不是人人所能达到,非得十年苦修道,又或百年世间行。李小福看着落叶的时候,同学也在看他,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落叶微笑发呆,仿佛就是一棵树。

李小福之前从未觉得这条路会如此动人心魄,刚才他就像进行了一次用落叶沐浴的洗礼,妙不可言。李小福觉得自己应该思考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转身走进旁边的图书馆,随便拿了本书,做了靠窗的座位,开始思考。李小福直觉自己不知如何得到了天大的好处,而变化就是从今晨开始的,那么起因就在昨夜了。眼光直觉的留在了胸前的玉石,难道是这块玉?当时的种种又浮现脑海,可是现在这块玉还是没什么变化啊。难道当时的一切都是幻觉?李小福把玉摘下来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起来,还是没发现什么,只是觉得这块玉离自己更近了,不是空间上的距离,李小福说不清楚。想了半天,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旁边的人觉得李小福有点神经质,看着块破玉看了半天。李小福决定放弃,顺其自然,拿其手中的书来认真的看了起来,这一看竟是入了迷,你道他看的是什么?《算法导论》。李小福大一的时候,觉得英语不是自己的兴趣,就对计算机感兴趣,就想自学计算机,哪想到,最后本专业英语荒废了,计算机也只学了个半吊子,C++刚入门,略会数据结构,计算机组成看个半懂,就这样就去网上充大拿,后来被人戳破脸皮:回去把《算法导论》看个半懂再来显摆吧。但是李小福却没有一次能把《算法导论》看完过,看了一两天就丢一边了,最后直道自己不是搞计算机的料,放弃了。要说这本书也是极难的,可是现在李小福居然看了进去,入了迷,这就不能不奇怪了。原来李小福现在心无杂物,念头通畅,以往半天想不明白的段落,现在片刻就思考清楚。古代高手多数一目十行,阅书能背,就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思绪锻炼的不容外物,心外无情,是以能够一心读书,不然光是揣摩经典就够花若干年,又哪有时间来修炼呢?李小福觉得自己像是在大海中游泳,思绪随着书一起沉浮,思考着书中的那些算法,数据结构的合理性,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小福觉得自己的脑袋跟装满了东西似的,再也看不下去一个字的时候,放下书,看向窗外,天竟然黑了。李小福立刻觉得饥饿难惹,一边想着自己这次能坚持几天,一边把书还回去,然后直奔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今天居然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可是也觉得自己头脑隐约的疼,知道用脑过度了,下次可不能这么看这么长时间的书,起码得休息休息。

晚上回去的时候,上了会网,看到月亮出来之后,李小福又站在窗台沐浴月光,手里握着玉石,心想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就知分晓,这也是李小福下午想到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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