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福猛然醒悟,刚才这光头用那轮回之眼不仅看了杨诗那丫头,还看了自己,可是他怎么会有那个东西呢?李小福问道:“你怎么会有封天笔的呢?”木头答道:“我没有,但是我知道在哪儿。”李小福忍不住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木头神色奇怪地看了李小福一眼,然后说道:“我不能说。”李小福感到好笑,自己刚才就是这么和杨诗说的,现在便轮到别人这么说自己了。既然木头不想说,李小福也不想逼他。
过了一会,杨诗走了过来,李小福见她表情似悲非悲,似乐非乐,只是眼睛红的很,想是哭了许久。木头走上去说道:“你放心,不要去想那些东西,上天要惩罚你,我就保护你,他要惩罚你一百年,一千年,我就陪你一百年,一千年。”杨诗突然笑了,很好看,说道:“不必了,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何必浪费你的时间呢?回去之后你就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说完杨诗不理木头呆滞的表情,径直走到李小福面前,说道:“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是么?”李小福点头道:“可以。”杨诗低头看着地上小草,说道:“那你就带我们出去吧。”李小福分明看到一滴晶莹的水滴从杨诗脸上滑落。
木头走上来拉住杨诗,张了张嘴,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杨诗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天罚之人,就算这辈子躲过去了,那下辈子呢?下下辈子呢?到时候还不是要受那天罚之苦。既然是同一个结局,你我又何必——”
“不。”木头吼道,按着杨诗的肩膀,木头的表情郑重而神圣,“不一样,不会的,我一定能让你超脱出去,再成为龙女的,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这辈子我们成功不了,那下辈子我们再一起反抗,下下辈子,总有一世我们能成功的!”
杨诗眼泪无声落下,朦胧双眼中,木头还是那个木头,可是杨诗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和他走过千年的凡尘,即使下辈子俩人换个模样,可是擦肩而过的时候,自己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对方。
“我,我们一定能成功么?”杨诗一下子扑进木头怀里,小声问道。
木头答道:“不成功又怎样,我们不是还在一起么?”
李小福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又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这时李小福才觉得自己和木头打赌是个愚蠢的行为。李小福看着西方太阳渐渐落下,余辉中,映着这一男一女金碧辉煌,如同雕塑一般。
“咳,咳——”李小福看那二人脸上突然变红,打趣道:“急什么,一会天就黑了,那个时候就可以——”李小福故意拉长了声音。木头不太明白天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杨诗却听出来其中暧昧之后,嗔道:“你再说,我就让木头给你松松筋骨。”李小福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说天黑了我就可以化龙带你们出去了,你不会是想——”
黄山,某一处不知名山峰峰顶,烈风中立着俩人。看他们模样,却是小孩岁数,大的不过十四五岁,小的却只有七八岁。
“师兄,看到了吧,他终究还是会走上那条路,你是阻止不了的,今天他能化龙,明天他就能化神!”那个小个子的女孩子说道。
“你说,我现在下去把他给杀了,是不是就不会走上千年前的那条路了?”大个子的男孩说道。
“你敢!”小女孩叫道,但男孩表情,并没有一丝杀意,才笑道:“就算你有这心,估计也杀不了他。”
“这才是问题啊,我们和他只是摆在桌面上的棋子,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别无选择。”
小女孩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还要告诉瑶瑶那些事情么?”大男孩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决定吧。”小女孩闻言,伸手一挥,便消失不见。
大男孩只是怔怔地看着远方落日,心道:“太阳日日升起,日日落下,无终无极,是不是这人仙争斗也似这日升日落,永无终止呢?”
云雾处,一条金龙若隐若现,直奔远方而去。大男孩见此情景,微微一叹:“不如做这大地,不如做这大地。”
“小福,不要——”张岚猛然坐起,大喊大叫。
“别怕,老公在这,别怕。”一个黑影环抱住张岚,说道。
张岚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睁眼看清那人,不是李小福是谁!
张岚顿时大哭,说道:“你......你掉下悬崖,我......我救不了......”李小福说道:“不哭,那都是做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你睡了很长时间了。”张岚抬起泪眼,问道:“是做梦么?怎么我觉得那么真实呢?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太真实了。”李小福看她紧紧抓着自己,知道张岚确实被吓坏了,一边心疼,一边安慰道:“要不是做梦,我掉下悬崖还有命么?那我现在难道是鬼魂不成?”一说到鬼,张岚身体猛然一紧,先是往床那边一缩,待看到李小福面庞时,又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李小福,说道:“就算你是魂魄,我也不怕,不怕,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
李小福苦笑不得,说道:“你要不要再休息会,我看你脸色不好,再睡会吧。”张岚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一睡,你就要消失了。”李小福说道:“好老婆,别想太多了,我是人,不是鬼,我也不会走,我就在这里陪你睡觉好吧。”
张岚八爪鱼般盘住李小福,静静睡去。李小福看着杨诗眉眼,突然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就这样,李小福带着这种感觉也睡着了。
天明之后,李小福本来还想带张岚去爬山的,可是张岚却是怎么也不答应,生怕再发生梦中之事了。李小福心道:“来黄山不看山,那叫什么事啊?”张岚一瞄,就知道李小福心想的什么,笑道:“你不知道女人旅游就是Shopping的代名词么?看风景只是顺便。听说黄山茶叶不错,咱今天就去看看,买点给爸妈,再给玉玲姐妹带点东西。”李小福当然无可无不可,也就随张岚了。
黄山市内,有一条街都是卖茶叶的,好坏参差,就看客人有没有眼光了。这方面张岚和李小福都是外行,在这条路上转了几遍,也没有买下一两茶叶。原因无他,用张岚的话说就是:“咱有钱,也不能吃亏,多转几遍,总能找到好茶的。”
张岚还想再转一圈时,从路边走过来一个女孩,拉住了张岚,说道:“姐姐是要买茶叶么?我家有好茶叶,真正的好茶。”张岚朝那女孩看去,不免心生厌恶,原来此女生的难看至极,头发发黄分叉,脸上每一个部分拿出来单看还行,可是堆在这个女孩脸上便难看至极,令人不愿再看第二眼。
张岚想当作没听见,甩开那女孩的手,直直往往前走。那女孩被甩开之后,没有再上前缠着张岚,只是走到李小福身边,仿佛有点怕生,弱弱说道:“你要卖茶么?我家里真有好茶。”
李小福看着这个女孩,有点恍惚,这个影像有点熟悉有点陌生,仿佛这声音穿过千年才能听见。
“走开,哪儿来的野丫头,滚,不懂规矩么?敢在这拉客!滚开,不要脏了我家门庭。”
那个女孩被一个胖子一把搡开,摔坐在地。李小福突然反应过来,看那女孩已经爬起身要离开,忙开口道:“丫头,你家真有好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