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进波的监护房里出来,未穿警服的林枫也走了过来,很远就看见赵可欣哭肿的眼睛还有安慰着他的周洁和马小军,她隐约知道这批人是干什么的,不过她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只是默默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刚才那三个人是来看周进波的吗?”林枫到了门口问起那两个值班的警察。
“是的,队长,局长打电话给我们允许他们进去的。”林枫‘哦’了一声,她知道周进波和市长有些关系,所以对于局长插手并没有感到意外。
走进病房,周进波正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赵可欣的伤心让他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愧疚,他并不是能控制所有事情的发展。
“女朋友来看你了。”林枫明知故问。
“恩。”周进波兴致不高地哼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问道:“怎么样?你找到飞龙飞虎兄弟了吗?”
“我来正想干什么你,飞龙飞虎已经离开了T市,我找不到他们的行踪,所以你指望他们给你作证似乎不可能了,而那个洪飞我也去找过他,但是他疾口否认我们也拿他无可奈何,因为有人证明他不在场的证据,而又没有人指证打人的混混是他的手下,那个苏笑天更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青红帮仿佛一夜之间没了主,所以我没有办法帮你了。”林枫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坐牢坐定了?”周进波反而没有那么激动,只是有些麻木地问道。
“嗯,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你有可能会被判刑。”林枫低声说道。
“要判几年?”周进波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看法官的判决,打伤那么多人判下来不会轻的。”林枫简直不敢面对周进波,这好像成了他的错一样!
“是吗?”周进波居然笑了一下,“五年?还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病房里陷入沉默。
周进波的伤势好了一点,可以下地走路了,检查机关也对他提出了公诉,也许有人暗中出了力,在没人出面为他作证的情况下,周进波被判了一个‘防卫过当’,有期徒刑三年。
听众席上,赵可欣哭成一团,周洁也忍不住眼圈红了,马小军只好无奈地安慰了这个又去安慰了那个。
周进波在庭警的押解下来到他们边上,周进波微笑地对马小军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求叔叔帮忙了?”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马小军有些难过地看着周进波。
“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知道叔叔也算是为了我破戒了,请你转告他,那些人不是我打的,我只是被利用。”周进波轻轻地笑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马小军紧盯着周进波的眼睛,同样认真地回答。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周进波刚想伸手在马小军的肩膀上拍一下,却并身边的警察给制止了,他只好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向周洁,笑着对她说到:“有妹妹的感觉真好,谢谢你的关心,只是哥哥不但没有好好照顾你,反而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
“不,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相信你,就算那些人是你打伤的,我也相信你有你干的理由。”周洁闪动这大眼睛,强忍着泪水的流露。
“呵呵,真是一个傻妹妹!不过这次真的不是我干的,虽然我并不在乎打伤几个垃圾。”周进波呵呵地笑了起来,突然冒出一句:“小军是个不错的朋友,你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马小军想不到周进波这时候还能帮助他考虑这件事情,眼睛也不由一热。周洁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反对。
周进波最后看着正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的赵可欣:“可欣,我让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找我做了男朋友你也没有过上几天安定的日子,我判了三年,你就不要等我了,找一个爱你的男孩,过点安定的日子吧。”周进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颤抖,他都不敢看赵可欣越来越惊讶的面孔。
“不,我不会找别人的,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是甩不掉我的。”赵可欣大叫起来,她疯狂地想扑向周进波,却被两个警察远远地拦开。
周进波强忍这泪水,转身跟在警察后面从法院里面的小门进去了,留下放声痛哭的赵可欣和安慰着她的周洁和马小军。
身后的小门慢慢地将赵可欣三人的身影关在后面,发誓不在流泪的周进波,眼角还是留下了两滴滚烫的泪珠。
林枫站在法院门口看着押解这周进波的警车越开越远,心情向一团乱麻,周进波几次坚定的语气,让她有些相信周进波的话,他只是中了圈套,被人利用了,但是这有能怎么样了?法律是死的,它只看重证据,没有证据就算事情的真相人人知道,也拿他无可奈何,林枫第一次对警察这个行业感到茫然。
西山监狱,是T市唯一的监狱,也是附近几座城市唯一的监狱,在附近几座城市判刑的罪犯都会被送到这里,正因为它的唯一,所以它够大,比周进波上学的学校还要大两倍,容纳几万人估计都没有问题。
周进波贴这车窗,愣愣地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监狱的高墙电网,他就要在这里呆上三年时光吗?人生又有几个三年!
押解他的警察可不管他在想什么,经过交涉,监狱地大门在他面前打开,又在他的身后关上,将他彻底地与外面的世界隔了开来。
周进波木然地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监狱的狱警,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些东西封存在一个纸袋当中然后锁入一个小柜子,然后自己的头发在一把剃刀之下纷纷洒洒地飘落到地上。
“周进波,从今天起,就在这里的号码是7846,进去之后不要打架,不要闹事,不要在里面交朋结党,有问题跟我们说,我们会处理,看到什么不良行为要及时报告,可以减刑……”周进波穿着灰扑扑的囚服,跟在狱警后面进了一道又一道铁门,木然地听着狱警程序化的说法,他只知道他现在是囚犯,是一个没有罪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