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这个劲爆的问题,陆苏先是一愣,然后反问:“锦断,你理解的‘请勿打扰’到底是啥……你真的知道吗?”
对象毕竟是个没常识的货,万一期待半天,最后答应是打游戏机,那简直太坑人了。
“别把我当白痴啊,就是那个嘛!”
“哪个?”
“脱光衣服……”
“然后呢?”
“另一个人也脱光衣服。”
“然后呢?”好像有点靠谱了。
“一个人在小玻璃瓶里点火,然后扣到另一个人背上,最后满后背扣的都是小玻璃瓶。好神奇啊,居然掉不下来……你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我就知道!”感觉被坑的陆苏咆哮起来,旋即又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拔火罐这件事的?”
“今天上午我无聊来着,看见有个房间挂着‘请勿打扰’嘛,我就一脚踹进去了,看见两个男人正在干这个,挺好玩的样子。”
“哦!”你也太无聊了吧。
不过这似乎是个机会,心里不知为何浮现起仇牢的话,这时候差不多要果断一点吧。暗下决心后,陆苏说:“其实是另一个意思!”
“恩?”
“我告诉你……”陆苏凑近锦断的耳朵低低说了几句话,锦断的脸突然一片绯红,一直红到耳根处,连陆苏都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她脸红啊。
“……”
“……”两人一起沉默。
“好……好吧!我答应你!”锦断低着头咬着手指,羞涩的声音从遮住侧脸的长发里传来。
“哇!”
没听错吧,太顺利了。
“但是要在这一切结束之后,那个……”紧接着锦断开出条件,她突然抬起头,“对了,会生孩子吗?”
“没那么快吧!”
心理和生理都兴奋起来了,这件事超期待啊,想着想着连心脏都狂跳起来了,脑袋一下子被各种想象占满,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得意又猥琐的笑容来。
嗷嗷,越想越激动啊。
“你怎么笑得这么欠揍!”锦断瞪他一眼。
“谁都会兴奋的吧。”
“我怎么觉得被你骗了似的。”
“我好歹是个雄性啊!”
“会疼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被雄性本能驱使着,陆苏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哦!”
锦断别开脸去,沉默片刻,突然用很低却很认真的声音说:“苏,在那之前,千万不要死了。”
原来她突然的允诺是因为这个,脑袋如同被重敲了一下似的清醒了过来。
……
“张义,你要这些东西干吗?”监狱的会面室里,老人手里捏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香烟,色情杂志,笔,火柴,糖等等。
这个会面室和那种用玻璃隔开的稍有不同,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有两张椅子,两人面对面坐着,门口还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我有用!”张义答道。
“有用,你要润滑油干什么?”
“冬天要到了,手会干裂的。”
“放屁!”
老人挥挥手,门口站着的警察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带上门。然后老人把椅子向前拉了一点,对张义说:“你小子,别在监狱里给我找麻烦,我可以给你弄点吃的,香烟,被子,别的免谈。”
“局长,只此一次!”
“没商量!”
“那好吧,烟我一定要的,多弄几条。”
“唉!”老人站起来走到墙边,拿起内线电话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转过身,“上面对你的具体处理还没下来,大牢是蹲定了,而且说不定要蹲很久。这一次我也无力回天了,上层对你这次做的事很不满,反正你暂时在这里呆着吧,等段时间我再想办法。”
“局长,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傻孩子,你是我的学生啊!”
“您老的学生不止我一个吧!”
“像你这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程平,现在我就只有你了……张义啊,就像我上次说的,这个组织的复杂远超你的想象,就算是我教出的那批学生,哪些不是怀着各自的私心走进学校的,没有人值得信。你和程平虽然是小角色,但你们是这个组织里最干净的人,也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我们的出身?”
“是内心!你在这里不要惹祸就行了,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对了,你的手,我给你解决了!”
“送食堂了?”
“放屁!”老人怒斥一声,“一天到晚没个正相!”
张义嘿嘿地一笑。
这时有人敲门,老人说了一声进来,推门进来的是两个医生,后面一个还推着小行的移动手术台。
“孙局长!”两名医生向老人问好。
“恩!”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两名医生把移动手术台推到小屋的正中间,从下面的架子里拿出长杆的便携式手术灯,在手术台上方打开,然后拉出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各种手术用品,最后,第一个医生打开一个铝制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用黑色防水布包着的东西。
他一层层打开,里面的居然是一只钛合金的机械手臂,从他拿在手里的感觉看,这东西并不重。
“哇!”张义不禁叫出来了。
“我给你订制的,不是战斗型号,凑和用吧,吃饭上厕所都可以,你想拿这个打架,想都别想!”
张义兴奋得不住打量:“喂,机械手啊!组织还有这种东西?能打架吗这个!”
“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了吗?”
张义躺到手术台上,两名医生给他进行了局部麻醉,然后就开始动起手术来。切开肩部的神经线,和机械臂里的弱电流感应线路一一连接在一起,神经电流会通过机械臂上端的线路传到一个增幅器中,在那里被转译成指令,让机械臂运动。
实际上,民间已经开始出现这种神经电子的义肢,但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灵活地活动手指还是不可能的。组织内部的技术相对于民间来,几乎有二十年的跨度,所以这种东西的存在并非科幻。
但张义却相当兴奋,一边接受手术,一边跟医生说:“喂,装一套多少钱!我要全套。”
“别胡说八道!”老人怒斥道,“你成了废人,我比你还难过,以后自己多爱惜点自己吧,别动不动就上去拼命。”
“局长,我还有件事要求你!”
“说!”
“我想打个电话!”
“不可能!你啊你,不要老惦记着那几只妖,要是被发现你和他们有联系,上层会怎么惩罚你想过没有。”
“蹲五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对我有区别吗?”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为自己想想,为你的家庭想想。”
沉默了一会,张义说:“组长,我觉得那五只妖和我很像……”
“哦!”老人皱起眉头,“一会说,别分心。”
显然他的意思是有医生在,不想被外人听见了。机械臂的安装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医生花了十分钟来调试,比如让张义在手里分别捏碎一枚鸡蛋,一个乒乓球来测试力量大小,或者让他做出指定的手势来测试灵活性。
手臂装好之后,两名医生告退,张义穿上衣服,动了下新手,没有机械的吱吱声,也看不见里面的齿轮和转轴,从袖口处露出的手包着白色的钛合金,从质感上看像戴着一副白塑料壳的手套。
但这义肢却相当方便,唯一不适应的地方就是肩部连接处有一阵阵痛,特别是他活动机械臂的时候。
“习惯了就好了,慢慢就不疼了。张义,你刚才说什么?”
“局长,我和他们交过手,我觉得这五只妖和我很像。”
“哪方面?”
“大概是内在吧。我以前一直觉得妖都很野蛮,很无情,但这五只妖,比起妖来,他们更像活生生的人。”
“你不会同情他们了吧?”
“有那么一点。”
“对我说说还可以,别在别人面前说。”
“组长,要是我能和他们联手,没准能抓住天伤。”
“你能说服他们帮你?”
“能的!”张义自信地一笑,“我们骨子里是一类人,我能感觉到。”
老人沉吟着:“虽然有点乱来,但确实是个办法……天伤这家伙,组织已经抓他很久了,一直没有抓到,一批批人死在他手里,我们拿他根本没辙。他太了解我们的手段了,我们却几乎不了解他。”
“局长……那我能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不行!”
“喂,为什么不行!”张义有点不甘,“他们要有麻烦了,我想告诉他们一声。”
“所以我说不行!”老人站起来,向门边走去,“你自己是有罪之身,这件事不要多想,再说,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老人的手搭在半开的门边上,他转过脸道:“肃清队已经到s镇了,就在今晚,他们将被铲除。”
……
这一天傍晚,大片的乌云突然笼罩在s镇的上空,一队人出现在镇上最高的楼上,身着v字翻领双排钮扣的笔挺制服,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一个男人站在楼顶的边缘手拿望远镜观察着s镇的街道,他的背后,大片的乌云在涌动着。
“c城组这群猪,全员出动居然摆不平五只妖,最后还是要我们肃清队出面给他们擦屁股。张义这种蠢猪,活该蹲大牢!”虽然说的话粗鲁,说话人的声音听上去却很神经质。
他抬头看天,脑袋上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瘦削苍白的脸上,长着一双蛇一样的细长双眼。然后,他从前胸的口袋摸出丝巾擦了一下嘴角,明明什么也没沾上。
“恩,天差不多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