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古斯塔夫的脑袋被达姆弹贯穿出一个大洞,鲜血和脑浆一起流了出来。
陆苏紧握着枪指着他已经被打烂的脑袋,只要等他身体修复的时候再开一枪,古斯塔夫就了帐了吧。
但是静静地流逝,四周寂静得有些诡异,古斯塔夫保持着歪着头死掉的模样,根本没有任何要“复活”的反应,安静地坐在他肩上的幽灵小女孩不时眨动一下眼睛,神情一如既往地空洞无物。
这时,汽车朝向墙里的一侧传来非常细微的“滴滴”声响,陆苏心里一惊,趴在车上向那里看,有一个圆圆的黑黑的贴在油箱口的位置,上面有个红点在闪烁,并且发出“滴滴滴”的声响,并且越来越急促。
电影里似乎见过这,它是……磁性炸弹!?
糟了!
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无可扭转,陆苏用双手护住脸朝后跳去,身体刚刚离开车顶的时候那枚炸弹已经爆炸了。磁性炸弹因为体积有限,本身威力却不大,但是它贴附的位置却是要命的。
汽车的那一侧先是一次小规模的爆炸,然后是油箱的爆炸,巨大的火球伴随着轰隆的巨响把整个汽车连同古斯塔夫一起吞噬,强大的冲击波把陆苏掀飞,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同时震碎了四周所有的舷窗,并且在这狭小的空间中鼓荡着,震得人脑袋都要裂开了。
陆苏被爆炸震飞,后脑重重磕在舱壁上,这时他才意识到犯了一个形而上的误。
“叛逆的白女”是可以让本体拥有一次死而复生机会的妖技,这就意味着,古斯塔夫就算死了,他的妖技依然可以发动。所以,当他的脑袋被洞穿的时候,古斯塔夫并不是死,也不是生,而是处在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
杀死他的办法确实是有他复活的时候再次击杀,但是古斯塔夫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他不使用妖技,干脆就保持这个不死不生的状态,让对手无计可施。只要不复活,对手就只能干等下去,就算对手等得不耐烦了,把他一块块卸了,切成小块,剁成肉酱也不可能毁灭他。
这种无赖的手段,简直就是bug地运用bug妖技啊!
不过,正因为非常清楚自身的弱点,所以他身上会带着磁性炸弹。在刚才被汽车封住行动的时候,他把那贴到了汽车的油箱口上,用的“尸体”当诱饵,以此重创陆苏。
汽车的爆炸让整个飞机舱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都是汽车的残骸,这时陆苏看见火海之中,古斯塔夫那高大的身躯慢慢站了起来,在刺目火光的辉映中,如同浴火重生一般。
应该时候复活,古斯塔夫比对手更清楚。这么说来“叛逆的白女”并不是无脑的被动技,肩上的幽灵小姑娘本身也拥有主观意识吗?
真是一个超级难缠的妖技啊!
“哈哈哈哈!”从火焰中走出来的古斯塔夫突然大笑起来,他指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陆苏,捂着肚子大笑,原本胜券在握,现在形势却彻底地逆转了,所以连这个冷酷的俄国人也幸灾乐祸起来。
然后,他踏着一地的碎片向陆苏走,一伸手将陆苏从地上提了起来。此时的陆苏并不是累了,也没受太重的伤,只是他有点倦乏了,面对一个永远杀不死的对手,还有比这更灰心丧气,那感觉就像抽刀断水一样,任凭你豪情万丈,也不可能把水流砍断。
“我不打了!”陆苏沮丧地说,“休息一会吧。”
听不懂汉语,你也该看懂我眼里这认怂的表情吧,陆苏暗想。
这时古斯塔夫突然一松手,陆苏双脚站在地上,然后他双手张开,本以为是要使用那个“熊抱”的招式,但动作却缓慢许多。最后他宽阔的大手拍在陆苏的两臂上,连拍了数下,陆苏诧异地朝他脸上看去,古斯塔夫正在笑,而且一边笑一边咕咕哝哝地说着。
这个俄国壮汉,难道欣赏起对手来了!?
这时,他肩上的幽灵消失了,然后他把腰带解了下来扔到一旁,上面有很多没用的道具,后退一步,摆开架势。
收掉妖技,扔掉道具,这是要干嘛啊?陆苏揣摩着他的意思,难道是太欣赏对手,想来点不那么伤感情伤身体的打斗,外国人也有与武会友的习惯吗?
恭敬不如认命了!
陆苏把挂着双枪的皮带解下,扔到一旁,活动了一下双手,摆开一个起手势,那就稍稍切磋一下吧。
古斯塔夫“喝呀”一声一拳击来,陆苏用手开他的拳头,还击腋下的关节处,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来,虽然也是拳脚肉搏,但比较起刚才的以命相博,此刻的打斗更像温和友善的切磋。
仔细一想,这个半年前成为逸海蛟副官的俄国人,其实本身并不是坏人。因为语言不通,他也没,但是有时候单独见到陆苏的时候也会微微一笑,然后握着双拳作出想比划的样子,不过每次陆苏都拒绝了。
而当古斯塔夫站在逸海蛟身后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板着面孔的冷漠神情,他无条件服从逸海蛟的一切命令,从来不会退缩。
这个时候,陆苏倒有点在意,此人到底是来头。
那架熊熊燃烧起的飞机里,谁也想象不到刚才死斗的两人此刻正在温和地切磋拳脚。此刻外面的局势已经渐渐倒向一边,逸海蛟虽然有一身来历不明的力量,虽然有着恐怖的链锯刀,但是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言斩蝶。
一边狂笑一边挥动嗡嗡作响的武器,在没有过硬实力的支撑下,此举变成了可笑的挑衅。言斩蝶冷静地闪避和进攻,每次出刀都砍中逸海蛟,但是他却没有攻击对方的要害处,眼里燃烧的怒火已经说明一切,此刻他在发泄的愤怒。
突然,逸海蛟手里的链锯刀不转了,他扯了扯后面的细绳,笑道该死,没电了!”说罢丢掉武器,把双手的指甲暴涨起来,然后发狂地扑那就用我的身体当武器吧!”
“你给我……”言斩蝶一边说一边旋转刀锋,当逸海蛟的双手被削断掉到地上的时候,他才说完后半句,“去死吧!”
“哎呀,果然还是差一点!”看看断掉的双手,逸海蛟不无遗憾地笑道。
“差一点吗?”不跳字。这时言斩蝶突然转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在膝弯里,逸海蛟跪在地上,然后刀锋从后面伸出来,紧紧地抵在脖子上。
“说,为要叛变!”言斩蝶冷冷地威胁道。
“为?”逸海蛟歪着头,脸上依然在笑,“我不是说了嘛,柳梦原答应送我一个省,人类反正是赢不了的,不如早点给打算。”
“那你去地狱等的主子吧。”言斩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锋利的刀刃在脖子上一划,那里立即被切开了一个夸张的伤口。
徒然用断臂捂着脖子上喷涌的血,最后逸海蛟的身体向前栽倒在地,脑袋叩击地面的闷响,仿佛是在宣布这一切的终结。
看见的队长死掉,那些早就缴了械的队员吓得面色熬白,他们的视线落在言斩蝶手上那把滴血的刀上,生怕也会遭到同样的噩运。
“不想死的人,把绑起来”言斩蝶甩了一下刀刃上的血,将刀收进刀鞘。那些队员立即把衣服脱下来,用比较柔软的衬衫搓成条,相互反绑对方的手,最后一群人全部光着上身,乖乖地蹲成一排,低着头,像一群被扫黄大队突击抓住的嫖客。
“老言啊,你这总队长的震慑力真不是盖的。”熊一声走,从丢了满地的衣服里找烟。
最后一个人没法捆,就抓着衣服跑,对戴雪说戴副队,帮我捆一下吧。”
“哦!”戴雪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准备替他捆绑。
“你给我等下!”言斩蝶突然冷冷地瞅了一眼这个人,后者吓得把头低了下去,“我记得,刚才是你对戴雪……”
“言队长,我那也是被逼的……”那个家伙无辜地说,“再说我也没做啊。”
言斩蝶没,慢慢抽出刀,刀刃划过刀鞘边缘的冷硬声音让这个人吓得跪在地上,乞求道言队长,饶命啊!”
“队长,放了他吧!”戴雪按住他握刀的手,说。
言斩蝶保持着拔刀的动作定在那里,最后像下定决心似地收回刀,用冷漠的语气说我不杀你,你起来。”
“谢谢言队长,谢谢戴副队!”那人磕了两个头,爬起来。
本以为大难得脱,可是当他看见言斩蝶脸上并未收敛的怒容时,又一次胆怯起来,那表情就好像“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偷钱我不打你”结果老实招了却又挨打了的小学生一样无辜可怜和委屈。
“说……说好不杀我的。”他低低地嗫嚅着。
言斩蝶诡异地冷笑一下但是你看见了不该看的,所以……”他出手如电,没人看清他做了,但是下一秒那个人突然捂着眼睛嚎叫起来,指缝中有血不断往外流。
言斩蝶的两根手指上沾着血,他一松手,两个圆滚滚的掉到地上,是被挖掉的一双眼球。他用脚一踩,这双一睹过戴雪胸前风光的眼珠“吧唧”一声被踩爆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队长,是不是太过了……”戴雪低低地说。
“我不能原谅侮辱过你的人。”言斩蝶看着她的眼睛,格外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