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喉咙里泛着腥咸的气息,也不知是自己喊破了嗓子,还是女人渡进来的血。
“你不能怪我!刚开始叫你把孩子打掉你不打,后来没办法了我才骗你会负责……都怪你!你要是把孩子打了就不会有这些事,你就不会死!死的只有你肚子里的那块肉!”
白惊鸿奋力痛骂女人,喊得他脱了力,扯着喉咙大口呼吸着带有腥味的空气。此时他还在责怪别人,自己永远都没有错,错的是别人,是这个世界。
女人哭泣着直起身子,轻抚自己的小腹,肚皮一动一动的,里面的孩子忍不住要来这个新世界了。
“宝宝……爸爸不欢迎我们。”女人的声音此刻正常了许多,低着头就像一个极度失望的妈妈,“可是我想看看你啊……让妈妈看看你,让爸爸也看看你……说不定看到你之后他就会喜欢你的……”
女人突然发出一声痛哼,捂着肚子呻吟,“亲爱的我肚子好痛……”女人的一只手伸进白惊鸿的嘴里,尖利的指甲捏住了他的舌=头。
“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分担痛苦吗……”女人的声音因为疼痛开始颤抖,白惊鸿的声音也在颤抖,因为他的舌=头被拉扯的快断了。
白惊鸿努力抻着脖子,舌=头伸在外面像条狗一样喘息。
“疼……”女人的手上用了力,指甲戳进肉里,在他的舌=头上戳出一个洞,这钻心的疼让白惊鸿直哆嗦,女人每拉动一次手指,疼懂就更剧烈几分。
嗤~
白惊鸿突然听到丝帛被撕开的声音,小腹上感觉到一阵热流,他极力不让自己看,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女人的肚子被撕开了,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撕开了,那是他的孩子,他看到一只沾满鲜血的小手探了出来。
血流如注,洁白的床单被鲜血染红大半。
“亲爱的,宝宝要出来了……”女人拉动白惊鸿的舌=头,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刺激让白惊鸿处在崩溃的边缘,就差那么一线。
嗤~
女人的肚子被撕开更大,那鲜血流出的更多,多的无穷无尽,多的就像喷出来一样。
孩子的头也伸了出来,长着稀疏的胎毛,混着羊水和鲜血的小脑袋,就这么伸了出来。
白惊鸿满头满脸都是血,含糊的哭求着不要,舌=头的痛苦却让他不能正确发音。
“我们的宝宝多漂亮啊……”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被撕开,方才的痛苦都仿佛不存在,只要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可是你却不喜欢他!”女人陡然提高了音量,癫狂凄厉的吼叫,“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你说过你爱我!”
白惊鸿已经被这场景折磨的不成人形,只是不住的哭求。
“既然你说的话都是假的……”她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失望的呢喃,突然,女人狠狠的拔掉了白惊鸿的舌=头,鲜血狂喷,洒了女人满身。
“呜呼呼……”白惊鸿再也不能说出话,血从他嘴里不断溢出。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被女人喂给探出半边身子的婴儿,婴儿睁开被羊水糊住的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睛没有一点眼白,婴儿伸手接住爸爸的舌=头就要往嘴里送。
“爸爸!”婴儿的尖叫声仿佛带有极强的穿透力,震撼白惊鸿的大脑。
……
“不要!”白惊鸿猛地睁开眼睛,却又立刻闭上,正午的阳光刺眼,过了一会,他适应了这强光,双眼无神的呆坐在床上。
白惊鸿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内裤,此时胯间散发着刺鼻的腥臭,白浊的精=液顺着大腿向下流淌。
“我当爸爸了……”白惊鸿突然笑了出来,瞳孔一点点扩散,慢慢了失去了焦距。
他站起来,抱着床上的枕头搂在怀里,亲昵的用脸去磨蹭,“娇娇我爱你。”
白惊鸿跌跌撞撞的抱着枕头走出卧室,一眼看见客厅沙发上的小抱枕,嬉笑着上前,把小抱枕也抱进怀里,大小枕头一手一个。
他左看看又看看,这边亲一口那边亲一口,“我有老婆孩子哈哈哈……我有孩子了哈哈哈……”
砰的一声撞开门,白惊鸿笑着跑下楼去,一路欢声高叫。
大门撞在墙上,发着痛苦的吱呀声弹回。全木的地板上留下了一点点斑驳的精=液,一直延伸到床上。
卧室的窗户大开,初冬的冷风灌进来,却吹不散屋里浓重的腥臭味。窗外忽然传来叫喊声,有的怒骂,有的尖叫。
安静的楼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低垂着脑袋从楼上下来。这个人仿佛很累,拖着腿一步一步走下去,路过未关的这间屋子还朝里面看了一眼。
似乎有人在叹气,也可能是穿堂的风在呜咽。
那人轻轻的挥手,手中落下一片苍白的花瓣,纤细略微有点卷曲,根部还有一点红没有褪去。
花瓣旋转着落下,在空中燃起一团火焰,烧去罪恶的灵魂,唤起竭力忘却的回忆。
在火光中,那人看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结局。
若是白惊鸿曾经悔改过,听进去别人的教训,不再只会把过错推给别人,那又会是怎样。
吱呀的大门被风吹得时开时合,屋里传来女人的娇斥声:“你先去关好门,哎呀鞋都没换!就这么想你儿子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欣喜,蹬蹬的脚步声从卧室来到门口:“我当然想儿子,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回姑苏,让爷爷看看他的重孙哈哈哈。”
“死相……”女人听起来很高兴,“就想儿子不想我?”
“哈哈哈,都想,一个是我宝贝老婆,一个是我宝贝儿子,我一手抱一个,挨个亲哈哈……”他止不住笑。
男人关门时看见门外有个人站着,疑惑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笑着摇摇头。
男人咧开嘴傻笑,伸手带上房门,砰的一声响,屋子里再无声息。
火光燃尽,楼道里复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