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性有偏,都是放屁!你们都是嫉妒我!嫉妒我比你们资质都要好!魂淡……我要是突破了元婴,你们都得来舔我的鞋!”拓跋凄厉的惨笑,带着颤音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星空下的拓跋癫狂起舞,胡乱挥舞着手臂,一头撞上了结界的边缘,他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
“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拓跋话语带有哭音,很不甘心的诉说,“为什么不让我进长流,为什么要拒绝我……”
李木缓缓站起身,站到灵旬的身后,这个师傅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可是站在他身后就像有了坚实的依靠,面前处在崩溃边缘的拓跋也变得不那么可怕,有师傅护着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你太急功近利了。”李木小声的说,他这个半吊子都知道修行这事急不来,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更何况岁月长久,即使最后不能成就大道,也不枉有这一段精彩的人生经历。
“你的欲望也很重,如果一开始就有人提醒你的话,及时收住泛滥的欲望,或许也不会被逼到人界来。”
拓跋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喃喃的问了一句:“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转灵。”
李木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灵旬,莫名的有了底气,“我是长流第七任掌门,和木!”话一出口,畅快淋漓。
拓跋身体一震:“第七任?灵旬呢?长流呢?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是长流的掌门!”拓跋哆嗦着爬起来,喘着粗气喝问李木。
“这就是我师傅,他已经死了……”李木心底涌起悲伤,自己比拓跋好不到哪去,好歹人家还有结丹期的强大修为做后盾,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拓跋瞪大了模糊的眼睛,“长流在灵界如日中天!掌门怎么会死在这里……”
李木沉默不语,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来的人界,这里既然无法修炼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回去?”
还未及拓跋开口,灵旬出声道:“你不愿自裁那就只好我动手了。”他似乎不想让拓跋回答李木的问题。
拓跋冷笑数声:“就凭你?一缕残影也想杀我?”
灵旬伸出右手虚握,手上凭空生成了一把冰剑!这四周明明就没有水!
冰剑凝结,发出咔咔的声响,由四尺长缩成三尺,模样恰似出尘子的赤霄。
灵旬握住这把冒着森森寒气的冰剑,挽出一个剑花,剑锋所及之处,空中落下朵朵雪花,这寒意直透骨髓,李木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会有法力!一缕残影怎么会有法力!”拓跋惊骇不已,此时的他,和李木对换了角度,现在害怕的人,将死的人,变成了拓跋。
李木悄悄的退后了两步,缩在灵旬的身后,他知道灵旬的法力是哪来的,就在灵旬挥手凝出冰剑之时,他的法力像水一般流逝,转眼前便用去了八+九成!
而这八+九成法力,竟然只让灵旬唤出一柄冰剑!
拓跋紧紧盯着灵旬,仰头嗑了一粒丹药,匆忙化解药力,拓跋的脸上蓦地涌起几分血色。
他手掌一翻,不知从哪摸出一块板砖,四四方方泛着红光。
李木眼皮直跳,这就是慕容凛所说的古怪法宝,还真的是一块方砖,要是上面有五个孔就更熟悉了。
拓跋刚拿出板砖,还未有所动作,灵旬一挥手中冰剑,似乎能冻结灵魂的寒气在结界中弥漫开来。
星空中的星辰仿佛摄于这恐怖的寒意而停止转动。
“一缕残影而已!我怎么可能输给一缕残影!五个结丹期的家伙都没能拿下我!我拓跋元康不可能死在这里!”拓跋猛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喷在板砖上,一时间板砖红光大盛,把这幽暗的深巷都照亮了。
李木看见他脸上的疲倦和虚弱,深知这已经是拓跋的垂死的挣扎。
寒气在这星空都留下一层寒霜,寸寸蔓延到拓跋身边。
“给我破!”拓跋掐诀念咒,板砖迎风涨到半人高,挥舞起来在这狭小的结界中显得气势汹汹,裹挟无匹的威力的震开摄人的寒气,震开结界的束缚,看那去势,直要把灵旬拍成一滩血肉。
可惜灵旬没有血肉,拓跋也敌不过结界的束缚,灵旬镇定的举起剑,冰剑将将抵住拍来的板砖,带起的劲风鼓动灵旬的衣袂,袍袖猎猎作响。
剑尖顶在板砖上,发出刺耳的金铁相击声,两人僵持了或许一瞬,或许一刻,李木在旁边看得失去了时间观念,
灵旬左手并指为剑,指尖闪烁点点蓝光,划过一道弧线直指冰剑,就像划过夜空的一道流星。
李木瞪大了眼,体内剩余的法力瞬间被抽空,他软软的瘫倒在地,惊叹的看着拓跋仿佛被火车撞了一般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结界的边界落在地上。
泛着红光的板砖瞬间失了光华,也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咣当一声落下,看起来就似浮在虚空之中。
拓跋趴伏于地,面如金纸,忽的喉间一甜,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粘稠的血液挂在他的嘴角一直拖到地上。
“咳……”拓跋单手撑地,捂着喉咙一个劲咳嗽,点点血沫混着唾液喷出。
“这不可能……”拓跋低垂着脑袋,言语含糊不清,声音小的李木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气血翻涌,他又吐出鲜血,“我是结丹期的修士,怎么可能输在筑基期的垃圾手中……”
灵旬高举手中的剑,作势要给他最后一击,淡淡的说道:“筑基期?我的本尊早就结了元婴。”
他的眼眸中黯淡无光,缓缓挥下那几乎冻结空气的冰剑,灵旬轻声说道:“你的修行,到此为止。”
冰剑在这一瞬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扑向委顿于地的拓跋,看似美丽绚烂的星光却带着能把人碾成齑粉的威力。
李木瘫坐着说不出话,只是大口的喘息,灵旬对他法力的摄取太过狂暴,让他有点头晕,李木的眼中映着冰剑化成的星光。
一闪一闪的在他眼里,仿佛点亮了一盏修行的明灯,他突然听到了另寻的话,“看见了吗,长流决中记载的法术只是皮毛,只是引导弟子钻研法术的启蒙之师,法术千变万化,又岂能记在一部法诀之中。”
围住拓跋的星光聚集在一起,发出刺眼的白光,李木皱着眉遮住眼睛,恍惚中看见拓跋的身形在这毁灭的白光中消失不见,过了一会,白光散去,李木放下手,对面空空如也,星空中的板砖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