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白儒成突然鼓起掌来,“后生可畏,这份无赖劲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随着他的掌声响起,屋内的压力瞬间散去。
李木笑吟吟的看着他装逼,他还什么话都敢接,白儒成的话语倒像是在骂他自己。
两人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天刺就在腿上,而白儒成的法宝应该就是那串不起眼的手珠。此时火拼自己并不吃亏,有顾虑的反而是白儒成。
出了这扇门,自己身后还有秦家做依仗,与白家交好的镇魂门态度不好确定,不过至少慕容凛是讨厌白家的。
他第一次觉得散修如此难做,如果自己不是秦家的客卿,这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帮他撑腰。
“听说你是惊风的恩人,玉白姑娘的伤是你治好的?”白儒成话锋一转,这事他也是刚知道,汤玉白在刚才讲给他听的。
李木点点头,白儒成这是在找台阶下了。
“这你倒是承认的很快。”白儒成面色又是一冷,“你来找惊风有何事。”
“没什么事,叙叙旧……您一直逼问客人是不是很不礼貌。”李木心想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了,白儒成肯定是来带他大孙子回家的,怪不得慕容凛看不起他们。
有用笑脸相迎,没用远远踢开,李木要是在白惊风的位置上也得逃。
他能看得出白儒成对自己的恨意,李木就是黑手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如果李木只是练气期,他就要躺着出这扇门。
白儒成也不是真的老糊涂,联系前因后果一想,他把整件事都串了起来。在白儒成的想法中,李木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他早在诊治汤玉白时候就在算计白家,先留个大恩给白惊风,再想办法搞掉与他为敌的白惊鸿,虽然是白惊鸿有错在先,但谁又知道那个叫徐洛洛的女孩不会是李木放出来的倒钩呢。
尘埃落定之后,李木就来笼络白惊风,坐等他回到姑苏继承家业,接下来,李木就可以得到数不尽的好处。
如果李木知道白儒成的想法,肯定会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老到小都喜欢把错误推给别人。
李木本来还想再讥讽几句,可是忽然又觉得很无趣,再留在这也没有意义,白儒成肯定会带回孙子的。
“既然白老先生不待见我,我走便是。”说罢李木起身拍拍屁股。
白惊风夹在中间听了半天,依稀能弄清李木和白家的关系了,有恩又有仇。
“不急走,远来是客,这饭都要准备好了。”白惊风连忙起身挽留,不管李木对堂弟做了什么,跟他无关,在他的立场来看,李木还是救了自己心爱之人的神医。
“那个……惊风,可以吃饭了。”汤玉白从厨房探出脑袋,小声地唤他,“有两道热菜还在炖着。”
白儒成听见孙子对李木挽留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微合着眼一言不发。
汤玉白在爱人的示意下往餐桌上端菜,女人端的是贤惠能干,虽然客厅里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她在厨房依然在短时间内搞定了一桌好菜。
李木虽然一心想走,但是架不住两人的热情挽留,于是他就吃了有生以来气氛最古怪的一顿饭。
吃到最后他都没有品尝出啥滋味,相信桌对面的白儒成也一样。
饭后李木执意告辞,白惊风再三挽留不住,只得放他离去。
白惊风把他送下楼,广陵的风挺大,白惊风的话在风中被吹散,恍惚不清,“李木,不要怪我无礼,我只问你一句,当初玉白重伤之时,你出现只是偶然吗?”
“是偶然。”李木点点头。
白惊风脸色缓和许多,没有追问李木为什么这时候来找她,也没问他和白惊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回到楼上时,爷爷站在阳台远眺,汤玉白在厨房里洗刷。
“惊风,你过来。”白儒成开口唤他。“我很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万家灯火。”
白惊风向外看去,哪有什么万家灯火,对面同样是一片高楼,侧面的街上倒有几分灯火通明的意味。
“我在这城市里住不惯,就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住不惯家里的老宅子。”白儒成手扶栏杆,低不可闻的叹气,“惊鸿所行着实可恨,落得这下场却也可怜啊,整天疯疯癫癫的不似人形,你二叔的白头发都要赶上我了……”
“可能真的是怪我,孩子接二连三的走上岔路,先是你三叔,再是惊鸿,你也被逼得差点走错路。”白儒成指的是他伙同拓跋偷袭慕容凛一事。
“惊风,跟爷爷回家吧,之前,是爷爷错了。”白儒成的语气很软,似在商量,似在乞求。
白惊风沉默,扭过头看向明亮的屋内,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爱人的一抹背影,纤弱温顺。
汤玉白边刷碗边喘气,一刻不停歇的忙活了这么久,先是烧了一大桌菜,又收拾碗筷刷洗。
她虽然痊愈,但是经脉的损伤不可逆,体质永远都会比普通人差一些。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她知道是白惊风,对他的脚步声太熟悉了,“爷爷说的是真的吗,李医生他……唔?我手脏……”
男人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把她的手从冰凉的水中拿出来,合在掌中捂着。
“我们回家吧,我要娶你。”白惊风轻轻转过女人的身子,把她搂在怀中。
汤玉白靠在他胸膛,细声细气的说,“听你的。”
两人抱在一起轻摇,脚下交错舞动,耳边似有轻柔的舞曲响起。
阳台上的白儒成已经不见踪影。
李木作别白惊风后徒步走向汽车站,这一路也不知要走多久,他不紧不慢的走在街边,无视街上一辆接一辆的出租车。
转了个弯后,街上的车辆陡然变少,仿佛大家都不走这个方向。
这片地区不是商业繁华地带,看旁边的围栏和里面庞然大物般的建筑,围栏里应该是类似博物馆之类的地方,没有一丝灯火,此时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远离路灯站在小巷子口,黑暗中看不分明。
“白老先生,您来的也太慢了,要不是等您,我就打车走了。”李木停下脚步,冲那人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