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弟子们什么都没看到,慕容起身的瞬间就发动法力蒸干了身上的水,他们只看到一团白汽升腾,等到白汽散开,慕容凛衣裳干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家纷纷咳嗽几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道友你没事吧?”回过神的众人为了转移注意力都围到李木身边,这家伙现在成了泥猴,满脸泥土看不清本来面目。
他被人扶起来摇摇昏沉的脑袋,连忙摆手口称没关系,不过看他精神恍惚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慕容走上前来分开人群,一脚踹在李木屁股上,把他踹得摔了个狗吃屎,女魔头咬牙切齿的喝骂,“王八蛋跟老娘玩阴的!叫你玩阴的!幸亏老娘手机不在身上,要不然还不得报废了!”
她边骂边踢李木的腿肚子,围观的人只看了一眼就远远的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他们因为太兴奋都忘了慕容凛在修行界的名头,她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有个女弟子看了欲言又止,被人拉着也离开了现场,她很想跟慕容凛讲讲道理,开始明明是她自己让李木想办法还击的,现在吃了亏又发飙是个什么道理。
“别踢了,给我留点面子吧。差不多可以了,那边应该……”李木挥舞双手讨饶,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慕容闻言愣住,缓缓收回脚。
大师兄没有离开洞天去替李木寻找毫针,在窗外偷窥之后就跑回了自己的房中,锁上门窗坐在阴影之中发呆,他的居所离弟子们比较远,所以这里很安静。
安静到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心声,虽说是坐着不动,大师兄却出了满头的冷汗,出的汗多了就会口渴。他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举着茶壶的右手不断哆嗦,水杯里倒满了水之后还没有停下。
溢出的茶水流了满桌子,大师兄眼中闪过凶光,狠狠一顿茶壶,脱手把茶杯掷在地上,做工精良的青瓷水杯应声碎成满地的碎片。
“混蛋!”大师兄突然暴起,怒吼一声掀翻了桌子,这下就热闹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打碎。不过即使这样,摔碎东西的声音都没有他的怒吼声大。
喘息了片刻他突然像脱了力一般连腿几步,脚下没站稳摔倒在床上,刚才还气势冲天的男人此刻却很颓靡,仿佛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大变。
他在床上坐了很久,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殆尽,他哆嗦不停的双手也变得平稳下来。
“对不起了,为了师傅的未来……”大师兄从床下滑出暗格,这是个窄长的木盒,里面有不少东西。
有薄薄的的典籍,有一块成色绝佳的灵石,甚至还有两张银行卡,这么现代的东西出现在这里不禁让人感觉有些违和。
里面当然还有各式各样装丹药的小瓶,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瓶身纯白没有一点瑕疵的玉瓶。
大师兄怔怔的盯着玉瓶端详,失神的眼中突然有了光彩。
正当李木和慕容在江边闹腾的欢实,观海居中的弟子都在那里围观,江海江啸兄弟俩也在不远处的凉亭中观战,天井这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大师兄脚步沉重的来到天井之中,水镜反射的光正照在他身上,把他这个人浑身上下照的没有半分黑暗之处,从上到下一眼看到底。
他叹了口气踱步上楼,经过走廊时缓缓转动的镇妖镜忽然停住,镜面正对着他,铜环铜座上溢出金光。
大师兄一惊,暗道不好,正想退去却发现金光暗去,水镜又开始转动。
此时的大师兄犹豫了,手中的玉瓶几乎要被他捏碎,他看了看屋里的弟子和他枕边的玉盒,又看了看天井中散发着凛然正气的镇妖镜,一咬牙钻进了小屋中。
进去之后顺手从里面反锁了门,还关上了窗户,微光透过窗户纸照在弟子稚嫩的脸上,被日炎烧灼五脏六腑和经脉的弟子脸色通红,眉头紧锁,似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又犹豫了,毕竟面前的少年是他一手带大的得意门生,他对少年抱了很大希望,觉得少年有朝一日成就定会超过他这个师傅。
少年枕边的玉盒忽然沁出一团水雾,在微光的环境下十分美丽,可是此时却戳到了大师兄的痛处。
他走进两步咬着牙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你当时若没有答应江海,师傅肯定会想尽办法救你性命,虽然会失去修行根基,但也总比死了好……”
“师傅看你受到如此痛苦也不忍心,不过很快就没事了,很快你就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了。”
大师兄颤抖着揭开玉瓶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和瓶身同样纯白的丹药。
冰冷的手触到弟子滚烫的脸上,大师兄捏住他两颊,强行捏开弟子的嘴。
“师傅,你一早就打算放弃我了吗?”‘沉睡不醒’的弟子突然开口讲话,犹豫被捏着脸,说话显得很不清晰。
即使如此也不影响别人听清他在说什么,大师兄惊叫一声向后倒去,踉跄着扶住木桌,胳膊扫翻了满桌的物件,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和破门声同时响起。
破的门却不是房门,而且这间屋与隔壁相通的小门,江海江啸慕容和几个弟子,还有满身泥泞的李木鱼贯而入,瞬间就把大师兄团团围住。
见此情景,再蠢的人都知道大势已去,原本跟随他的师弟都站到了江海身后,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悲哀与可惜。
争权归争权,残害同门就是另一条罪了,还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更何况是做师傅的欲图谋害自己的弟子!
大师兄不甘心,匆忙收起玉瓶还要狡辩,“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来看看我的弟子伤势如何,有什么不妥吗?”他都不敢看床上弟子的眼神,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都到这份上了还要狡辩,如果你乖乖认罪还能保留最后那么一丝丝的尊严,你这一开口更显得你下作不堪。”
李木弯腰捏起地上的丹药,刚才大师兄受了惊吓把丹药掉在了地上,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看向大师兄的目光中充满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