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草根阶层凭借着自己的小智慧和能力一步步爬上去的人会比其他有先天优势的上位者更加的害怕失败。
因为他曾呆在过这个社会的底层,体会过底层人民的那种艰辛与痛苦,所以他害怕失败之后会变得一无所有,再次跌回到他以前所在的那个阶层。
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不外乎如此。
而孙崇文就是这么一个从草根阶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他比吴宗盛这种人更害怕失败,因为一旦失败,迎接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没有一丝,哪怕一丝的翻身之地。
我开着车往回走的路上心里感觉十分的不安,脑子里一直是孙崇文跟我说的那番话。
他说这种话无非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手中真的有这种能够做掉我的筹码,二就是他疯了,彻彻底底的被这次失败给逼疯了。
虽然我更愿意去相信后者,但是我不得不问自己一句,他难道真的疯了吗?
就算我这么想,但是我自己首先就不会去相信。
我想了想,就给老何打了个电话。
老何接起来之后笑呵呵的道:“哎呀,小遥啊,我这刚打算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
我笑了笑,问道:“何叔,不知道城南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因为我们现在站在同一阵营,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我无形中将自己对老何的称呼改成了“何叔”。
老何爽朗的笑了一声,开口道:“这次突击收获可谓收获颇丰啊,虽然他们提前销毁了一些罪证,但是还是被我们查到了很多的他们的犯罪证据,包括城南一些市面上的正规公司暗地里帮他们洗黑钱,以及他们经营地下赌场、贩卖毒品等一些方面都被我们查了出来,此外他们还涉及多起命案,我们正准备对他们起诉呢。”
说着老何叹了一口气,略显遗憾的开口道:“可惜啊,没有找到能够直接起诉孙崇文的证据,孙崇文早就有了准备,让手下的人将所有事情扛了下来,而他自己却把自己洗白了,所以我们暂时也拿他没办法。”
虽然现在老何拿孙崇文没办法,但是能够将孙崇文的整个根基给他连根拔起,剩下孙崇文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就算是再怎么牛也蹦跶不了多久。
我沉默了一下,接着就问老何道:“何叔,这次搜查最终能查封多少家孙崇文的场子?”
那头的老何轻声的笑了一下,开口道:“这次孙崇文营造了这么多年的势力恐怕真的会就此土崩瓦解了,除了几家比较干净也早有准备的酒吧和ktv之外,其他所有实业公司和娱乐场所恐怕以后都要被停业整顿,甚至被取缔,总之他这次空拍是很难再来一次咸鱼翻身了。”
听老何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笑道:“那我就先提前恭喜何叔了。”
“哦?此话怎讲?”那头的老何顿了一下,问道。
我不紧不慢的道:“既然何叔这次钓到了孙崇文这么一条大鱼,上头肯定会给何叔几次大功啊,至于升官发财也是指日可待啊。”
我这话无非就是想将这件事情推到他自己身上,跟他说这是他为自己利益做的事情,与我关系不大,免得自己落他个人情。
不过这头老狐狸精明的很,听完我这番话之后,哈哈的笑了两声,也开口道:“小遥啊,既然你这么说,你何叔我也要提前恭喜你一下。”
我眯了眯眼,假装不解道:“哦?何叔这话又怎么说呢?”
老何徐声道:“这次孙崇文落入到这种境地,那么贤侄你可是少了一个劲敌啊,城北在你手下崛起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老何这一套太极打的可是行云流水,一下子又按照我的套路给我推了回来。
反正我救了何清音他还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我也不介意这次就当做他换了人情,我爽朗的笑了两声,开口道:“何叔,日后还得您多多照应啊。”
对于有些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并没有去刻意的挑明。
老何倒也爽快,说了一句让我有点难为情的话,开口道:“小遥啊,你跟我说这番话就见外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成了自家人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头好,只好干笑了两声作罢。
老何跟我寒暄了两句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老何这几句话刚好给我提了个醒,我赶紧给何清音打个电话,问她在不在诊所。
何清音这次算是摸透了我了,直接开口道:“怎么,是不是又受伤了,我在呢,你直接过来吧。”
我嘿嘿笑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直接往何清音那赶去。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所以我赶过去之后诊所里只有何清音一个人。
当我轻车熟路的进去进了她所在的那间屋子之后,她正低头在看一堆资料。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么晚了,诊所进来个人你也不出去看看,你就不怕小偷什么的过来吗?”
她抬起头来,冷冰冰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开口道:“我知道是你啊,我能听的出你的脚步。”
很明显她已经从上次的惊吓中走了出来,让我放心了不少。
我摇头轻笑了笑,没有开口。
她站起身,问道:“说吧,这次又怎么了,听你刚才打电话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我点点头,笑着跟她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疼啊。”
说着我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掀了一下,让她能够看到我身上的血杠子。
何清音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赶紧伸手轻轻的碰了碰我身上的伤,一脸的关切,接着抬起头来略带责怪的道:“你这是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是砸的再重一点的话是能够致命的。”
我挠了挠头,光笑,没有说话。
她用手指了指帘子后面的床,开口道:“快,过去趴下,我这里有散血化淤的药酒,帮你擦一擦。”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太习惯和何清音进行这种另类的肌肤上的接触,上次她帮我在肩上擦药我还能接受,但是这次是她帮我大面积的进行擦药酒,而这种药酒肯定要一边擦一边按摩的,所以我有点难为情。
何清音倒是十分的自然,拿出药酒来之后见我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眉头一皱,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开口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去趴下去。”
我迟疑了一下,便走过去,将衣服脱了下来,趴在了床上,因为我没有脱鞋,所以我将脚探在床的一旁,生怕给她把床单弄脏。
不过我突然感到一双手扶住我的腿,帮我把鞋子脱了下来,同时何清音开口道:“大少爷,还得帮你把鞋子也脱了。”
我脸一红,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何清音坐在我身旁,将药酒抹在手上之后就给我进行按揉,作为一个专业的医师,她的手法比小阿姨的手法要好的多,而且她的手的滑嫩程度丝毫不亚于小阿姨的双手,虽然受伤的地方有点微疼,但是还是感觉十分的舒服。
何清音从帮我脱鞋到帮我擦药酒这一系列温柔的举动让我感觉无比的闲适与舒心,我有理由相信我是第一个享受到她这种服务的男人,我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这种服务,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孙崇文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
“怎么了,你有心事啊。”何清音突然开口道。
我没有吱声。
何清音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道:“介意跟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我笑了笑,随口问道:“你说一个小心谨慎惯了,善于算计、做事也力求完美的人,会因为一些刺激而变的神志不清吗?”
“不会。”何清音没有丝毫的迟疑,声音不大的两个字却如同锤子般狠狠的敲到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