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的发生真是预料不到的事情,可它还是发生了,他毁掉了林玉竹的一切。
那是林玉竹在龙腾钢铁集团的第三次出差,出差的地点:京唐港;任务:协调澳矿粉顺利到达龙腾。其实林玉竹只是原料科借用的人选,他还属于配件科。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位是原料科新来不久的孔儒,另一位是司机老王。
临行的时候,欧阳科长什么也没有交代,只是笑着对他说,这次出差是个好差事,好好享受吧!并叮嘱一切事情都以孔儒的手机联络为准。
有什么好享受的啊?林玉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上了公司的“皮卡”,他猜不透欧阳科长话里的意味,为了便于联系,林玉竹把神州行启动了异地漫游功能,可供七天使用时间,出差也许用不了七天。
等到了目的地林玉竹才明白欧阳科长话里的意味,这里是一片空地,除了三间简易的房屋外什么建筑物都没有,要找吃的得开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市区里去,大家都来这里只因为这里离港口很近,澳矿通过码头直接运到这里。这里就是他们工作的地点。
等他们来到这里时已经来了很多人,都是来提取澳矿粉的。
拥挤的小屋,连坐的地方都得排队等候,没有食物,却必须不分白昼的工作。而且外面很乱,真有点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帅的感觉。
首先是来拉货的三友车队找不到这里,车队的头头就把孔儒的手机号码告诉给找不到路的司机,眨眼之间孔儒的手机成了热线电话,问路的电话络绎不绝的打来,孔儒费劲的解释。林玉竹看着孔儒那吃力又有些急躁的神情,真替他着急,要不是自己的手机不给报销话费,才不用管他,自己去联系呢。孔儒真有一套,拿着长途电话当聊天使,大学真的没白念,等到手机打停机了也没说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他就一把夺过林玉竹的手机,继续拨通司机的手机号,介绍着叙述不清的具体位置。林玉竹计算着一分一分逝去的时间,有说不出的心疼,自己在鑫源积累下来的话费叫这个呆子给无情的浪费掉。
林玉竹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对他说:哥们,你行行好吧!这可是长途啊!
可那呆子根本就不搭理他,把头转到一旁,还在大声说:什么,你们还没找到,真笨!
林玉竹突然想到如果他的手机再被打成欠费,那可就真的联系不上了。他赶紧从孔儒的手中夺过他的手机,对着话筒一听对方果然快成了没头苍蝇,林玉竹让对方冷静下来,先说清他们附近的建筑物,然后凭借自己来时候的印象,努力思索着应该怎么走,接着引导司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那司机果然醒悟了,道了谢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是如何登记拉货车的手续问题,孔儒与林玉竹发生了争执,孔儒认为只登记拉货车的车牌号码就可以了。林玉竹则认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司机的驾驶执照号码与编号一起登记。两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孔儒就拿过林玉竹的手机说借用一下出去打个电话,林玉竹没太在意。等孔儒回来,他叫林玉竹接个电话,电话里传来欧阳科长的声音。
“小林子,不是跟你讲过了以孔儒的手机联络为准吗?你怎么还固执己见呢?”
林玉竹说:“我没有,如果按他的方式只登记车牌号码,万一车牌号码是假的司机把货拉跑了怎么办?”
欧阳科长冷笑两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林玉竹说:“我认为应该将所有拉货车辆的司机驾驶照做下登记,这样稳妥一些。”
欧阳科长冷笑着说:“小林子真有你的,你真行啊!”
林玉竹不再说话,似乎在听欧阳科长说些什么,可是欧阳龙什么已不再说了,既不表示认可林玉竹的方式,也不表示反对,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这让林玉竹领悟不透他的意思。
等到欧阳科长挂断电话,孔儒问林玉竹:“到底科长是怎么说的?”
林玉竹没好气的说:“你为什么向科长打我小报告?”
孔儒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没有啊,我只是把情况跟科长说了,问他怎么办,这也是为了工作,怎么是给你打小报告呢?科长到底怎么决定的,你倒是快说呀?”
林玉竹稍作深思,随即说:“科长让我们把手续都登记全了,防止意外。”
事情总算按着林玉竹的方式去做,可林玉竹的心里并不能平静,欧阳科长的冷笑叫他心里怪不好受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的灵感一向很灵,可他不希望这次也灵验。
拉澳矿粉的三友车队分批来啦,林玉竹对来的车里仔细审核,等司机过完泵后,装完货仍要核对无误后才给出门证。毕竟来拉货的车很杂很乱,一不留神说不准就会搞错。
另一家钢铁厂的两位采购见到这情景,颇有见解的忠告林玉竹,“你干工作这样投入也白搭,不会得到公司的奖励,倒是万一出了一点错,就会被抓住小辫,就完蛋了,跟领导顶撞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玉竹听了这话更是心里没了底,开始有点后悔刚才对欧阳龙的态度有些生硬,又一想欧阳龙毕竟不会与他计较的,他们毕竟都曾经在鑫源公司做过。
林玉竹与孔儒有了明确的分工,林玉竹负责在屋里登记来拉货的司机,孔儒则穿着大衣到外面查看和引导车辆。至于司机老王则负责为他两买食物。
那真是夜以继日的工作,林玉竹还从来没吃过那样的苦,别的厂家都有替班的人,唯独龙腾没有安排后续部队,在经过苦战两昼夜之后,林玉竹终究还是挺不住了,上眼皮与下眼皮直打架,他趁着车队走后,休息片刻。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快看这是龙腾的拉货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