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这两个字可以去掉,国民党军队几十年前已经败逃台湾了,咱们人民军队里没这规矩,有什么问题快说。”
“我得罪过你们的首长,也就是苏菲”
“什么意思?”
“我想问的是,她不会小气到让我在军营里扫一辈子地吧?”
张阳顿时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般和善,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因为你这种废材我们猛虎大队要不起,我可不想坏了一锅好汤。”
我翻着白眼大怒:“你丫才废材!你丫东方不败!”
“…………”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阵嘹亮的惨嚎声,当然,是我的。
第一顿揍让我很快清醒的认识到,在部队里跟上级军官说话要有礼貌,不说温文儒雅吧,起码不能和他对着骂街,哪怕你心里已操翻了他十八代祖宗,嘴上也别说出来……
大队长的这顿揍令我在营房的床上躺了一天,也足足呻吟了一天。
当时说真的,我都没有做好准备呢,张阳的拳头便已经上来了,真的是应了那三个字,快,准,狠,我已经算得上是厉害人物了,可是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所以,被硬生生的痛揍了一顿
。
妈蛋,苏菲,老子跟你没完……
接下来我只好万般无奈的和特种大队所有士兵一样参加训练了,没办法啊,躲都躲不过。
当然,张阳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要一个刚加入部队的普通人一开始就跟特种兵一样的训练强度显然很不现实,于是张阳亲自给我开小灶。
接下来的几天便训练我这新兵最基本的东西,比如立正稍息,正步走,敬礼的标准姿势,站军姿等等。
麻痹的,在赤火的时候哪里练过这些啊,真特么烦死了,训练这些,我宁可出去拉练跑!
每天训练完了我就装可怜,大声的叫痛,要是苏菲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听到了我的惨叫应该来救我了。
另外我也想到要给家里的兄弟们发出信息叫他们来救我,可是麻痹的电话一早就被苏菲他们收走了,而且我都还不知道这是哪儿呢,真的是有些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特种兵的待遇无疑比普通士兵要好得多,营房也是四人一间的宿舍,令我不解的是,同一宿舍的战友彼此间并不叫名字,而是叫外号,什么苍狼,射狼,红狼……
每天训练得很累,回了营房我也没精神没心思跟他们交流感情,往往倒在床上就睡,彼此间都很生疏,也不知道这条狼那条狼的到底谁是谁。
强训了两三天,我完全适应这种低强度的训练,每天也不那么累了,于是我便分出了多余的心思,动起了逃离军营的主意。
很显然,我过分乐观了。
特种兵的军营不是那么好逃离的。
第一次,我趁晚上熄灯后偷偷跑出营房,刚走到操场边沿便被发现,在数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门的严峻形势下,我抱着头蹲地上,老老实实挨了一顿痛揍。
第二次,我学聪明了,趁有一次张阳在指挥室给我训话时,我就出手偷了队长张阳的上校肩章,熄灯后戴在自己的军装肩膀上,然后压低了军得遮住脸,负着手大摇大摆准备从门口哨兵的眼皮子底下混出去,结果被早有察觉的张阳堵个正着,一顿痛揍自然是免不了的,比较倒霉的是由张阳亲自动手
。
麻痹的,让我郁闷的是还是打不过他。
我就腿上功夫还不错,人家是全身都行,不是一个等级的,我估计,他应该是跟杨宏超一个级别的,而且还是完全清醒时候的杨宏超。
辜三次,我更聪明了,干脆不走军营大门,这回他倒是没被人发现,只不过半夜爬围墙时惊骇看到一只蝙蝠不小心碰到围墙上的铁丝网便粉身碎骨,这才知道原来围墙上面布满了高压电,于是我立马放弃这个不明智的越狱计划…,老老实实的回营房继续睡觉,不幸的是回去时被人发现了……
几次失败的逃离经历换来一身遍体鳞伤,我都快绝望了,而且张阳对我的训练强度在慢慢的增大,每次完不成训练项目,便挨一顿结结实实的胖揍。
适应了赤火的那种大开大合的训练,再来适应军营里的这些中规中矩的训练,我感觉我就像是变身成了张飞要学绣花针似的,训练下来特难受。
而且半个月以后,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已被调教得心理变态了,一天不挨顿打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打完以后却浑身舒坦得想呻吟。
当然,我的抗击打能力一天比一天强了,身上的肌肉一天比一天紧绷,而且成功躲避张阳拳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有些事情是悄无声息的变化着的,这种变化很难察觉到,如春雨般润物无声。
我不是很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每天我都还是咬着牙撑着,训练时眼睛死死盯着军营大门,想着有一天能从那道该死的大门里走出去。
张阳一直对我很看不顺眼。
他是军人,能当到特种大队长的军人,论个人的能力在全国的军人中应该也能排上号了,如今是和平年代,真正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军人其实并不多,有的人服完几年兵役一直到转业,也没杀过一个敌人,没见过一滴血。
和平年代里,军人就是一柄收入鞘中的剑,很少有出鞘的时候
。
可张阳不一样,他是真正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从协助边境武警围剿毒贩,到带队出境秘密绞杀东突恐怖分子,甚至国家秘而不宣不为外人所知的小范围与邻国的边境冲突,他都参与过,从他到手下的特种兵战士,手里或多或少攒着几条人命。
这是个真正的纯粹的军人,铁血冷硬,利落果决,真正可以称得上“把脑袋别裤腰带”的男人,一辈子除了杀人,就是研究和训练如何杀人,别的什么都不会了。
他这样一个人,自然对吊儿郎当,惫懒消极又出身黑道的我看不顺眼。
我进军营半个月后,张阳实在受不了了,一个人跑到京城卫戍军区,苦着脸向首长苏菲请求将赵伟义踢走。
直到请求变成了乞求,哀求,苏菲仍旧绷着脸没答应。
她笑眯眯的告诉张阳,赵伟义这块废铁,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炼成精铤,完不成任务,这个特种大队的队长他也甭想当了,转业回家带孩子去。
张阳虎目含泪,满脸绝望的答应了。
一个不愿待在军营,一个更不想留他在军营其实两个人的想法挺合拍的,丝毫没有冲突,无奈苏菲的意志高于一切,不愿待的必须要待下去不想留的不留也得留。
回到军营的张阳对我各种怨念啊,于是操练起我来愈发变本加厉了,平日站军姿两个小时的,现在变成了四个小时。
我特么自然是各种抗拒,什么法子都用过,装晕,装病,甚至故意摆出一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过这些法子被张阳轻松化解。
化解的方法简单而粗暴张阳直接用拳头告诉我,部队这个特殊的群体里,有实力才有话语权,软蛋永远只能被修理,要想不被修理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这些话听着挺有道理,里面多少也带着几分励志的味道,我如果是许三多那种傻子,没准真就大喊着“不抛弃不放弃”傻乎乎的玩命训练去了。
无奈我不是许三多,社会上打滚这么多年,我特么早就变成老油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