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吓破胆的华乃聿,丝毫提不起和乐进打斗的勇气,完全像一滩泥一般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向姜羽下跪磕头,不停的喊着我错了我错了,祈求姜羽能饶恕他。
姜羽不为所动,反而有些许责怪乐进,“既然这华大少子让你先动手,那你还愣着干嘛!先从眼睛开始吧,本督也不喜欢,他的眼光玷污了这世间的风景!”
噌!
一阵佩刀出镗又迅速入鞘的声音,是乐进谨遵姜羽的吩咐,拿了华乃聿的双眼。
淌着血的双眼,淋淋瘆人,伴随着华乃聿的惨叫声,响绝这个大厅。他像个疯子一样,双手捂着眼睛,乱叫乱窜。
华章治二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大少子这般惨况,而不敢出手搀扶,更不敢开口,哪怕已经看到华乃聿的结局。
果不其然,听得是有些厌烦了,姜羽捂了捂耳朵,微微撇了撇脸,莫名的笑着,吩咐乐进,“清场,有人来了!”
一句话,定了这位高高在上,平日不可一世的华帝族大少子的命运!
他,要留在陈家后花园作肥料了!
在场的那些人,心里越发颤抖和恐惧,自己的身份可不比华乃聿厉害多少,可照样被一言定生死,自己只怕最后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吧!
不过,众人有些奇怪,这个节骨眼了,会有谁来掺和?姜羽的那神情动作,不像是老朋友来访,而是一种觉得有趣的反应。
众人齐齐向门外看去,只瞧见远远处有一个拄着拐杖,弓着腰,比起玉骨五英更老的老婆子。脚步看似缓慢无力,可下一秒已经从大门外到了大厅里了。
白梅四人望着这个老婆子顿感惊喜万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父!”
白襄轶骂道,“你们几个,不好好在山里,出来瞎掺和什么。瞧瞧你们惹的什么事,我常教诲你们,别那么自负。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仗着那点功夫就横行霸道。”
“师父,我们知道错了,只是……”
白梅抬头瞥了瞥姜羽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当下还是先平了姜羽的怒火,让她们能平安离开才是重要的。
“姜大都督,这可是我们的师父……”
白兰本以为自家的师父早已作古,可没想到还在,身子骨看来也是那般硬朗。这下,姜羽应该不敢托大了吧,毕竟自家师父早已成名十五境已久的人,那么久不见,想必修为境界已然是更进一步了。
“住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白襄轶斥责白兰,然后她转过身子,面对着姜羽,先赞扬一番,“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姜大都督真不是凡夫俗子,让老婆子很是敬佩和赞赏啊!”
而后又和气的商量,“是我这几个不成才的徒弟冲撞了你,死去的那个更是给世间添了不少罪孽。不过,她已经以命偿还,这几位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否高抬贵手,让我带她们重归山林,此生绝不出山半步?”
姜羽没有搭话,甚至是都没有搭理白襄轶,只是轻微摇着头,吹着张义刚泡过来的茶,细细品尝着。
“哎,我师父在跟你说话……”
白兰还是瞧不过眼姜羽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再次开口。
“我说了这没你说话的份,听不见吗?还是说我的话不好使了?”
白襄轶杵了几下拐杖,转头斥责白兰。
“不敢,只是……”
白兰低着头。
“大人说话,与你何干!你再开口,那这嘴巴也没必要留了。”
白襄轶知道,当下可不是讲感情的时候,而是得讲狠,以小伤换大命的时候。
“你得有三百来岁了吧,京师河的老王八都没你这么长命!”
姜羽终于想着搭理一下白襄轶,只是这一开口,就让白襄轶咬了咬牙。
“其实我挺奇怪,世间百年来,似乎没出过一个十五境的人物吧,你是仅有的一个。可为什么你没有出山,甚至都没有听闻过你的踪迹,以你的修为境界,恐怕本督早就死了,这世间也早已改朝换代了。你居然藏在山里数十年,可不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的风范啊!”
好奇,姜羽着实好奇这一点。
白襄轶却莫名打了个冷颤,似乎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并非不想仗着修为为祸世间,而是不敢,不然世间早已变成了白帝族。
数十年前,又非是白襄轶良心发现而退隐山林,而是被迫,被人扔到了山林,并且禁锢在那片山林中。
又非是数十年前这短短的日子,而是更早,早到白襄轶踏境十五,她就遭受着可怕的警告,以至于她往后再也不敢为祸世间,只得压着修为境界做人。
那道仙风道骨的影子,至今想起,都能让她不禁颤抖和害怕,哪怕她现在已经是十五境巅峰的人!
可她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以那个人下的禁锢,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缩小,最后应该是要把她湮灭才对。只是,那道禁锢缩成一尺的范围就再也没有缩小,而她的生气也突然被抹掉在这世间,如同死去的人一般。
她以为,就算十五境巅峰,哪怕十六境,也不可能挣脱得了那道禁锢。但就在昨夜,那道禁锢无缘无故碎裂,她重获自由了。
恰巧,几个徒弟出事,她来不及多想,就下了山,往陈家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