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是军人!’
姜羽失血过多,脸色都开始苍白,可依然是满面笑容。身为军人的身份,让他自豪,也让他有责任,有担当!
‘天下军人千千万,又不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难道仅仅因为你修为高一些,担子就得全落你肩上?’
红衣男子实在不明白,这天下,这庸人,这畜生,何以值得姜羽甘愿付出性命去守护?天塌下来大家都得顶着,姜羽何必要傻傻的充当顶天的高个子?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换做是你,你也会如此!’
现在的姜羽,连说话都费劲,想抽个烟,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烟一直都是张义带着。
红衣男子盯着没地方可坐,只能坐在一个稍微高一些的小土堆上边的姜羽。行走世俗那么久,见过形形色 色的人,他发现这世俗的人,有的很可爱,有的很可怜,有的很可悲,有的很可耻,有的很可憎,有的很可怕。
而姜羽,一人全沾有!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笑容依旧,一个阴柔忧郁。或许立场不同,信念不同,意愿不同,那说再多也没用!
‘浮海舂山,舂山幽门。七月初七,花开见门。有心无心,药新药尘。’
‘你的外伤虽重,世俗可医。但你的筋脉损伤,根基损害厉害,或许唯有岐门的门主有办法。否则,你这一世要么平平淡淡做个有境界的人,不然,你很有可能会沦为废人。’
良久,红衣男子才缓缓开口。或许真的是出自对朋友的关心,思虑再三之下,他才冒着风险告诉姜羽岐门的所在。
‘浮海舂山?岐门一地?’
浮海舂山,姜羽都闻所未闻。这岐门,他更是匪夷所思。这天下之大,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天下之大,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红衣男子看出了姜羽的疑惑。
不过也是,好比如这红衣男子,姜羽都不知道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年纪相仿,修为也相仿,可谓神秘至极。
‘浮海舂山,应该在北州。日食见山,月食见花。圣剑,很快就要出世,帝族也会差不多了。岐门,去不去,由你。我不清楚你会去多久,你,好自为之!’
三番五次的跟姜羽说帝族是要出世的,天意如此,拦不住。红衣男子也知道劝不了姜羽,因为天意也如此。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希望姜羽能去岐门治伤,那样到时帝族出世,姜羽才有能力对抗。无奈自己又开不了口说珍重,那得显得自己多紧张在乎姜羽,这并不符合他。他只得委婉的说一句,好自为之!
‘你带着这个去,岐门的人就会知道了。’
红衣男子拿出一枚玉戒,递给姜羽,‘下次我会回来拿回去的,到时希望我还能是你的一招之敌!’
说完,红衣男子走了。他心里有些悲伤,有些失落。
姜羽连再见也没有说,他举起玉戒,细细端详起来。这个白玉戒指,不过两厘米的宽度。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白灼,白得有些夜明珠的光泽。诡异的是,它里面居然浮现一条红色的龙,张牙舞爪,尽显凶狠。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白玉,也从未听说过有红色的龙腾图案,自古以来不都是用金龙图案吗?
诡异!
诡异的是这枚戒指,诡异的是红衣男子这个人,诡异的是刚刚出现在竹林里那个可怕的人。
一切,都那么诡异!
而,让姜羽没想到,与红衣男子这一别,再相见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回到乐家,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将军,将军!’
张义和卫文信眼疾手快跑上去搀扶住姜羽,眼神里尽是伤悲和心疼。在他们的记忆里,子踏境十一之后,将军就再也没有受过这么触目惊心的伤了。张义更是怒吼,‘还不快些腾张椅子来!’
‘大都督!’
乐琦连忙去搬来一张靠背软椅,让姜羽坐下。
‘姜,姜羽。’
韩元敬是知道姜羽的名字的,此时他也不由自主的轻声叫唤一下。
哪怕在场的人都是杀过敌人,见过死人,见过累累白骨的军人。这一刻见到姜羽的模样,也不禁为之动容,为之心痛。
姜羽是为了国家受的伤,从来都是,他做到了这一生都在为国为民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誓言!
这还是上一刻谈笑风生,温文儒雅的公子哥姜羽吗?
脸色苍白,将军服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无碍,都是死过那么多回的人了,阎王爷还不敢收本督!’
姜羽抬了抬手,扬了扬。
在场的谁会相信姜羽说的无碍?个个修为都不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伤得有多重了。况且就刚刚的打斗,那动静都不是十二境神尊能掺和。两场打斗,都是能和他媲美的巨头。他再强,能以一敌二毫发无损?
‘死去的那位,送回楚家。拿纸笔,替本督留个字:乱我天下者,杀无赦!’
姜羽依然霸气凛然。
‘将军,请御用妙手来一趟吧!’
张义心疼的准备去内阁请皇甫熙。这外伤,虽然姜羽自己止住了血,但总得缝针上药吧。
‘不必,世家眼线诸多。能请妙手,那自然不是小事。乐家应该有医师,缝合一下便可。’
姜羽知道,受伤一事,应该瞒不住世家的,但他也不想世家知道他受重伤。这样,倒也能震慑一番,还能让帝族投鼠忌器。
毕竟,活着的姬无名。虽然知道姜羽的修为。但他肯定想不到,姜羽没死,只是受了轻伤,龙副教头居然死了!
‘姜羽,还是请妙手比较稳妥吧!’
五元首瞧见姜羽胸口那道血口,瘆得慌。
‘呵呵,要真的死了,那不得名垂千古!’
姜羽还有心情开起玩笑,然后再轻声吩咐,‘受伤一事,天下人可知,唯独姜翎不能知,我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她千里迢迢来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