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下一秒,马义就陷入错谔与愤怒中。因为他没有想到,刚刚还想弄死自己风衣华,居然向他下跪。老话常说,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但是按他老家的习俗,他们不跪天也不跪地,父母也不能跪,除非你死了,人家才会给你下跪,就是在你刚死的时候,有和尚或道士神马的,给你超渡往生,喝孟婆汤过奈何桥,你的儿女亲戚给你送行来了,他们才会跪。
嗯,话说这习俗有点怪哈,但是既然是人家的习俗,就得尊重啦,你说风衣华他跪毛线啊?你这不是咒马义死么?
当然马义也不是那种象IS份子那么极端的人,所以他虽然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因此硬塞一条罪状给他,然后将他当众斩首神马的,不过他最讨厌这种得势时凶神恶煞,天第一老子第二,一旦失势,就如同狗一样舔人脚趾都不觉得丢人的B货。
他极其厌恶地一脚踢开风衣华,“滚!”
可是他的脚刚移开,风衣华就爬过来,死死抱住马义大腿,“马老板,请你饶了我吧,我是该死,但是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要养,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她们怎么办啊?”
马义再一脚将他踹开,“麻辣哥逼,刚才你想搞死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我也有家人要奉养?敢情你的家人才是人,我的家人就是阿猫阿狗?”
风衣华顽强地再次爬过来,“马老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看在我们都是吃公家饭的份上,你就把我当屁放了吧,只要你肯放过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无条件答应你,钱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直到你满意为止。”
马义大摇其头,这小子,刚才是大胆索贿,现在则是大胆行贿,特么滴他的思维还能正常些!看来他已经是不可药救了,马义想。如果说刚才他想杀他,只是因为私愤,那么他现在,则是想为国家清除毒瘤了。
因为这种人,真正就象附在国家身体之内的毒瘤,如果不早日清除,迟早是大患。这可不是小笔在此危言耸听哈,那老话是咋说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楼兰古国淹没于风沙。如果再不趁早将这些蚂蚁掐死,不将风沙制住,必将后患无穷啊。
可怜的风衣华万万没想到,自己出于求生的本能,使用浑身解数力求免于一死,结果却更加激起马义的杀机,天理还有木有?
“我嘛,是可以饶你不死的……”马义说道。风衣华心头一喜,果然钱是万能,马义也不是神仙,不会对钱不感兴趣。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谢谢,马义又说道“可是,刚才小李说,他是你带上这条道的,他都死了,你却不死,他不甘心,而且,他一个人在下面,孤独。”
风衣华顿时如五雷轰顶,“不,不,马老板,小李不是我带的,其实,干我们这一行的,没几个是干净的,如果他本心不坏,我怎么带得动他?”马义深以为然,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风衣华心头又一喜,心说终于过关了,可是很快就失望了,因为马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是,这屋里还有别的冤魂想你让死啊!”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往四周看看,风衣华一听,后背立即冒冷汗。
因为在这屋里,他确实弄死过几个人,最近的就在上星期,一个愣头青,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那人花十万,让他教训一下那个愣头青,最好是让他到里边住一段时间,因为他听说,里边的人爱好暴菊花,所以,他为了出一口气,想让他尝尝菊花残的滋味。
可是愣头果然够愣,硬是不承认他犯罪了,风衣华没办法呀,拿人钱财得为人家办事是不?他已经将人家的十万块钱收入囊中,他必须让金主得愿所偿啊,所以,他对愣头青用上了手段。可恨这家伙,脾气够倔,小命却脆弱不堪,都没弄几下,愣头青就挂B了。
事后风衣华也后悔,因为人家给的钱只够将人弄进去的价,其实将人搞死又是一个价,他这回亏大发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又是自己擅自加菜,客户那边是不会再追加价钱了,不得已他只好做了一回亏本买卖。
还好他有经验,一个报告上去,愣头青就死于躲猫猫,他家里也没有什么人脉,死了就死了,他家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如果说冤魂不散,肯定就是他了。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愣头青还没有过头七,是生鬼,生鬼最凶猛,一般的法师都治不了。后来他当了警察,就不再信鬼神了,但是在内心深处,鬼文化的影响并没有根除,加上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所以马义这么一说,他就怕了。
“马老板,请你放过我吧,那些已经死了的,已经不能死而复生,大不了,我每年清明给他们多烧纸钱,烧美女,再烧豪车、别墅给他们,让他们在下面过得风光体面。”
不料马义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刚才说屋里有冤魂,只是想着逗一逗风衣华,反正傻呆这里也无聊,听风衣华这么一说,敢情自己不是他第一个想弄死的人呢!麻辣哥笔,这老小子手上到底有几条无辜的人啊?
看他吓成这样子,死者多半是冤死的。
于是,马义凭空又多了一条杀死风衣华的理由。
“风队长,你很行啊,说吧,你在这屋里,到底弄死过多少人?”
马义慢悠悠地问,风衣华有点懵,听话听音,听马义的意思,似是他仅仅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半点查案的意思,他就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争取那啥坦白从宽神马的,但是又担心他说出实话,马义会因为他杀孽太重,不让他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马老板,其实,其实,没几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出手重了,他们没能挺住。”
“就象刚才,你不是想搞死我,而是因为你不小心,将黄裱纸贴我脸上,然后又不小心浇上了水。”
马义讥讽。
风衣华点头又急忙摇头“刚才……刚才……我是鬼迷心窍,对,是鬼迷窍了,那鬼就是袁天平,其实,从此至终,这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只是受到他诱惑,才对你不敬的。”
风衣华突然想起袁天平,于是毫不犹豫地将拉出来垫背。
“我知道,因为你刚才已经说了。”马义说道,“但是,这也不能减轻你的罪过。”
“是,是,我甘愿受罚。";
风衣华点头如捣蒜,他现在是半句顶撞的话都不敢说,完全是顺着马义的意思说话,“马老板,我说话算话,只要你放过我,我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
“你有多少财产?”马义一时好奇。
风衣华谦卑地说道:“不多,存款大约有三千万,房产嘛,有三十多处,分布在昆月及南云省各主要城市,最远的在京都,也有一处……。”马义更好奇,“风队长,你说,钱嘛还可以拿来花,可是房子你要那么多干啥?莫非你想将自己剁碎了,然后一栋房子放一块?不然,这么多房你怎么住得过来?”
风衣华“嘿嘿”一笑,“这房子不是住人的,而是圈钱滴,马老板,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如咱们改日再详谈。”
马义冷笑,“不必了,我对这东东不感兴趣。风衣华,你不要以为每一个人都会像你一样贪财,你公然行贿,罪加一等!好吧,我们谈话到此结束,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风衣华眼前一黑,就死过去了,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马义收起银针,再次打出无根火,风衣华瞬间就消失了。
马义从审讯室出来,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
“你来了。”局长坐在办公桌后,似乎早就料到马义会来一样,马义不由一愣,心说局长到底是老妖精还是能掐会算的诸葛孔明,居然知道老子要找他来算帐?确实,他是兴师问罪来的,风衣华是他手下的人,他贪得无厌,草菅人命,作为局长,他竟然听之任之,可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局长看到马义在发愣,轻轻一笑,随手甩给一份档案,马义不明所以,打开一看,全都是关于风衣华违法犯罪的调查报告。
“其实,如果他没有惹上你,幸许他还能多活几天,因为我们对他的调查没有最后完成,可是他自己急着寻死,我们也没有办法。”局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马义合起档案,非常惊讶,“敢情你们都知道啊?”
局长不置可否地笑,“上面要我配合你的工作,你说吧,要怎么配合,我保证全力以赴。”
马义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我……我呢,来您这,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将风衣华杀了。”说罢,他悄悄观察局长的脸色,不料他大失所望,因为局长脸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仿佛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一般。
“那小屋是他的聚宝盘,他死在那里,也是死得其所。”说着,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马义接过一看,是关于风衣华的死亡报告,死因是劳累过度猝死,“放心,我马上派人去将他尸体处理一下。”
“哦,关于这个,局长就不用操心了,因为风衣华早已经化作一缕清烟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