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就像是猛虎咆哮一样,把所有人震得连话都不敢说,彭二爷看着震怒的彭老爷,也感觉有一股气堵在心里面,说不出话来。
盛怒之下,彭老爷的衣袍竟然无风自动,黑色的衣角飘动,就像是深海里面,缓缓动起来的未知海草。
在这股无形的气势之下,就连他的胡子都缓缓飘动了起来,显得极为诡异。
“大哥,大哥……”彭二爷实在是难受的很,不由得提醒他大哥不要生气。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彭老爷也收敛了气息,这才让他们觉得好受许多。好多人都在心里暗自惊叹,别看他年岁那么大了,一生气起来,竟然那么恐怖。
彭二爷也极为吃惊,难道……他大哥真的达到了某种他不了解的境界?
“说,究竟是谁把何首乌给带走了?”尽管他没有再次发火,但是压抑着的语气,在旁人听起来还是觉得颇为难受。
彭二爷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他长话短说,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当他说到自己输给一个年轻人,甚至连镇店之宝都拱手让人的时候,不由得感到十分羞愧。
听到这里,彭老爷终于忍不住了,冷哼了一声,一掌竟然将一张椅子拍成了粉碎。哗啦一声,椅子散架的声音,震动着所有人的心。
“我们妙手杏林堂堂百年老店,底蕴深厚,向来只有别人怕我们,从来就没有我们输给别人!没想到我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你就搞出了那么多事情,你存心让我们妙手杏林垮掉是吗?”
一声声暴怒的吼声,让彭二爷不敢说话,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马上去济世医馆,把何首乌给拿回来!”
“只怕沈老头不会轻易放手……”
“我也没说让他那么轻易就放手,要是这一次不把他们济世医馆给搞垮,我不就白白出关了吗?”
彭老爷恶狠狠道,敢拿他的何首乌,简直就是找死。谁敢动他的何首乌,那就是跟他作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按大哥你的意思,要济世医馆彻底关门?”彭二爷心里一惊,问道。
彭大爷没有正面回答,但他阴险又深沉的神情,已经可以说明了很多事情。
这一天,彭家上下都震动了,他们“失踪”了足足一年多的老爷子竟然重新出现了,而老爷子的重新现身,似乎也说明着,彭家在宣布,江州市的最大医药世家还是他们,而不是别的!
当天下午,彭老爷便亲自来到了不起眼的济世医馆。
似乎是为了故意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彭家的人还特意联系了一些媒体,让他们到场做做采访和记录。这些新闻人员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了,在消息传播之下,好多家媒体都扛着大大小小的机器奔向了济世医馆。
所以一时间,济世医馆的门口就提前堵了好多的车子,新闻工作者们都架好了机器,就等着重要人物出现了。
沈老已经回来了,他和谭老看到外面阵势不小,都觉得很奇怪,不由出门口来看一眼。
他一露面,一堆机器就对准了他们两人。
“沈老,请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请问一下,您怎么看待彭家的举动?”
“沈老,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躲起来闭门谢客?”
一个又一个犀利的话题从他们口中抛出来,让人接都来不及,沈老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越听就越是不喜。
“够了!”
他低吼一声,所有记者们便不敢再问,一个个立刻收起了声音。
“你说,彭家干嘛了?我干嘛要怕?”他逮住其中一个记者,劈头盖脸就问道。
这个记者见到沈老好像真的动怒了,自己也有点怂,自己镇定了一下,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彭家老爷子出现了,还放话说要让你们医馆关门……”
听到这里,沈老和谭老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有些愤怒。
“哼,彭老大还没死呢?消失那么久我还以为不在了呢,不过一出现就说让我的医馆关门,他以为他是谁?”
沈老冷笑道,他不怕彭老二,自然也不怕彭老大。多少年的对手了,都知根知底,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我就喜欢你这种个性,遇见谁都不怕,只不过你的输是注定的。”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笑声出现了,彭老大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点也不像是老人家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人,气势不凡。
沈老望了一眼,嘲讽他:“哟,带那么多人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个黑老大出门了呢,你也不怕树大招风?”
“我这颗树,不是一般的风可以吹断的!”
彭老大自信无比,来到沈老面前,言语之间火药味十足。摄像师们敏感地抓住这个瞬间,抓紧拍照。
“但你这颗树再大,也与我无关,来找我干嘛?我可没有什么好茶可以请你喝。”沈老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冷笑。
彭老大也是笑了一下,“我对喝茶没兴趣,只对让你的医馆关门有兴趣。”
“凭什么?”
“你手下的小兄弟天赋异禀,打了我彭家不少次脸,还把我们的镇店之宝给拿走了,你觉得这些恩怨我们会不解决吗?”
“但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东西,你还是走吧,免得吃闭门羹。”
这两个你来我往,光是说话都让人感觉到有杀气在弥漫了。要不是因为工作缘故,记者们才不想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不会的,你一定会接受我的挑战!”
“那么自信?”
“这里起码有五家的媒体会为我写报道,在我们的要求之下,他们绝对会把你们往黑了写,总之,未来的时间,你们沈家都要受到影响!”
彭老大实话实说。
闻言,沈老不禁咬着牙,看来这个老家伙是狠了心要报复了,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这才冷冷道:“可以,那你想怎么样?”
听到沈老这么说,彭老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样才对嘛,其实很简单,咱们就三局比试,我赢了,把何首乌还给我,你的医馆别开了。”
“你输了呢?”沈老问道。
彭老大摇摇头:“我不会输,不过为了公平,还是可以告诉你,在药材市场方面,我可以让出部分市场份额,怎么样?”
两人一听,都有些惊讶,让出部分市场份额,也就意味着沈家将会有机会再扩大,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沈老笑着摇头:“我想拒绝都做不到,来吧,怎么比?”
几人一起走进医馆,沈老让他提比试的方式,但彭老大却把脸一抬,说让他随便选,只要是能够让他觉得自己能赢的,都可以。
一听这话,沈老简直气坏了,这老东西还是那么傲,当下便气着笑道:“好啊,那么就先把把脉吧,就当热身。”
他们两人医术差不多,彭老大这样说,那就太看不起人了。沈老决定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才行。
接受把脉的是一个老者,他也知道自己成为两人比试的关键人物了,十分激动。
“大夫,你帮我看看吧。”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腕,把衣服撩上来。沈老伸出三根手指,搭上病人的寸关尺,双目微闭,然后仔细地感受脉象。
一旁的彭老大对此连看都不看,似乎沈老的伎俩根本进不了他的法眼一样。
片刻之后,沈老睁开眼睛,拿过纸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下诊断结果。
“换你。”沈老淡淡道,他们水平相当,想要通过诊脉比出高下,还是比较困难的。
彭老大也不坐下,而是从口袋拿出几根细丝,然后缠到病人的手腕。病人看了觉得很奇怪,不是要把脉吗?干嘛缠绳子?
“你……这是要悬丝诊脉?”沈老大吃一惊,这老家伙疯了吧?以他的水平,怎么可能施展得出悬丝诊脉?
“你等着看吧。”彭老大自信一笑,将丝线拉直,然后搭上手指。手指在丝线上面轻点着,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沈老,露出诡异的笑容。
“年轻时伤了筋吧?你这病起码三十五年了,手臂无法抬高超过五十度,否则就会酸软无力,我说得可对?”
他又看向病人,说出了这么一番令人震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