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看着秦桑雪,突然内心涌上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甚至觉得那个人就是容壑。
秦桑雪被他眼中突然的寒意吓住,此刻的容景,是如此陌生,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将人吓到,他收敛了情绪,恢复了原本温和的模样。
但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容景那一瞬间的表情,仿佛让人如坠千年寒潭,跟先前的冰冷不一样,如今是透着狠戾与怨恨。
容景怎么会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此刻心中百转千回,脸上却要维持着笑意,不能让他看出丝毫破绽,或许容景不仅仅是自己所认识的那般,他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不得而知。
“若是有危险,你如今已经没有命了,不过你确定没看清楚他的脸吗?”容景问。
秦桑雪摇摇头,“没有。”
“没事,朕明日会加强守卫,一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容景抱着她,眼神深邃,渐渐变得冰冷。
自从这件事情过后,苏昕显然谨慎了很多,若不是逼不得已,从不离开身边半步,看的秦桑雪也不禁笑她。
“苏昕为何如此担心,这里是皇宫,就算那个人有本事混进来,也不会那么轻易近身。”
“奴婢还是谨慎的好,万一又如上次那般,是奴婢失职。”
秦桑雪摇摇头:“你本是本宫的奴婢,已经比任何人都要好了。”
苏昕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忽然觉得,先前自己的怀疑都只是笑话,她如此忠心,一直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或许还是值得信任的。
秦桑雪看着她坚定的脸,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娘娘,有些话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嗯?”
苏昕咬唇,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极少看见苏昕这般犹豫不决,秦桑雪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关于白姨娘先前所给的消息,娘娘有没有怀疑过那个人其实真的就是皇上呢?”
没想到她竟然会旧事重提,更是针对容景,秦桑雪有一瞬间的错愕,“你说皇上?”
“是。”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皇上身边的人,凌少监很可疑。”
“凌瑾瑜?”
他是凌千慕的大哥,多年来一直都在容景身边辅助,可以说深得容景信任,在百姓心中,也是极有口碑,这样一个人,秦桑雪从未注意过,若不是苏昕提起,她甚至已经忘记,原来皇后在朝中也是有支撑的。
“是,奴婢举得他的行踪最为可疑,可他对皇上忠心耿耿,若是听从皇上的命令,也就不足为奇了。”
“为何如此断定?”
秦桑雪始终不敢相信,若真的是容景所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只要他开口,爹一定会毫不迟疑,将秦家拱手相让。
何必费尽心思,用了那么多年时间将人安插在秦家,最后还落到一无所获的下场。
苏昕摇头,“奴婢也不敢确定,只是单凭猜测,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娘娘听听便好了。”
“本宫知道,辛苦你了。”
“娘娘客气了,是奴婢的本分,只是希望娘娘对皇上可以多留心,也许我们的猜测会是真的。”
秦桑雪没有答话,心中却不相信,一直以来,她都被误导进入了一个错误的认知,苏昕一直站在身边,却知晓了一切的秘密,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将真相坦白。
凌千慕坐等右等,都没发现碧华殿传来秦桑雪小产的消息,甚至计划已经失败,有些无措的看着孙云之。
“是不是我们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孙云之也是一脸的疑虑,秦桑雪没有小产,更没有让人到皇上那里去告状,看来比想象中还要聪明,更难对付得多。
是他们轻敌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顺利的解决,没想到她倒给了众人一个惊喜。
“娘娘,这一次不行,下一次就不会轻易失手了。”
“云之,要不本宫还是放弃了吧,毕竟……”
“娘娘。”他打断道:“我们这有这一次的机会了,娘娘若是放弃,以后就真的只能看着她一步步爬到你的头上来了。”
凌千慕被他说得心中万分纠结,见此,孙云之叹息一声,道:“娘娘不必觉得罪孽深重,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不过都是奴才跟公主做的。”
“云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若不是为了本宫,你又何必这样做。”
“母后,朕过来给你请安了。”
容景自从与太后不欢而散之后,已经有几日不曾见过她了,太后也派人过来传了话,但容景从不放在心上。
“皇上,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这两日一直卧病在床呢。”太监解释道。
“卧病在床?为何没人通知朕呢?”
太监垂着头,低声应道:“奴才已经去禀告皇上了,但是……”
容景才想起,只要是慈宁殿来的人,他一律不见,没想到母后竟然因此病倒,心中有些愧疚。
“母后,是朕不好,朕给母后赔罪。”
“皇上,哀家没事,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皇上日理万机,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退下吧。”
容景知道她是在怨恨自己,因为秦桑雪肚子里的孩子,他咬着牙,站在原地,拳头紧紧握住。
“御医都来看过了吗?”
太监应道:“回皇上,都已经来过了,太后没什么大碍,但是需要好好歇着,服药就好了。”
“母后还在因为那件事怨恨朕吗?”
太后闻言,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嘶哑的声音从帷幔后面传来。
“你们都退下吧。”
殿内只剩下两人之后,容景走了进去,当看见太后一脸的虚弱,脸色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母后,朕给您赔罪了。”
太后笑了笑,缓缓摇头:“皇上何必呢,既然你都不会改变心中的主意,跟哀家赔罪也没用。”
“母后至今仍然觉得朕应该将他留下吗?”容景心中隐忍,却又想起了洞房之夜那一幕。
那些刻骨铭心的屈辱,是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
“哀家只是不希望你们自相残杀,为何皇上不肯听呢?”虚弱的声音透出无力,太后咳了几声,幽幽看向容景。
“母后,若是换做是他当了皇上,母后也会这般维护朕吗?还是说当年亏欠他,如今他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呢?”
“皇上,哀家只求你这一件事,不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