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提醒本公主转移视线了,秦桑雪,在宫中,你树敌众多,本公主就等着看,你栽倒的那一日。”
言毕,视线落在她肚子上,“这胎儿也怀了不少时日了吧,如果这个时候生出来,不知道成形了没有呢?”
此言一落,秦桑雪浑身僵硬,脸色煞白。
她的话如同利箭,狠狠的在她心脏上扎进去,前世自己的孩子就是这么被拿出来的,最后呢?
是已经成形的孩子,是个男孩,秦桑宁用他来熬参汤,逼着自己喝下去,那里面还有自己父亲的手指。
秦桑雪脸上血色尽褪,四肢僵硬动作不得。
容希月见状冷笑,“怎么,是怕了吗?本公主奉劝过你已经不止一次了,你却次次都要跟我做对。”
她看秦桑雪不顺眼,从一开始知道元敬亭对自己冷漠是因为她,如今皇后也死了,这笔账,也该算在她头上。
“日后不要再靠近敬亭了,就算皇兄再怎么护着你,敬亭也不可能属于你的,秦妃,你弄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吗?”
秦桑雪依旧白着脸,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此举让容希月怒火中烧。
“你为何不回答呢?还是觉得做不到?”
“公主。”
秦桑雪吸了口气,眼中的寒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本宫再说最后一次,跟元御医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公主若是能够让他喜欢上你,不失为好事一桩。”
“你会有这么好心?”
“公主不要怀疑本宫的用心,你虽然一直都跟本宫做对,但若日后能少一个敌人,不是再好不过吗?”
“本公主不相信你。”
她绕着秦桑雪看了一圈,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秦桑雪在心中叹了口气,只道:“那么公主想要本宫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还是永远都不见元御医?”
“最好是这样。”
“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本宫不明白。”她故作疑虑,勾起了容希月的兴趣。
秦桑雪,“你知道元御医来自哪里,家中还有何人吗?”
容希月被问得呆住,她是真的一无所知,从他进宫开始,心思都全在他身上,只是从来没有注意过。
若不是秦桑雪突然这么问,她恐怕是永远都不去注意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是什么出身。
“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无论是什么,本公主都不会嫌弃,更加不会因此不喜欢他。”
“公主倒是真性情,本宫甚是佩服。”
“哼,说得好像你一清二楚似的。”
秦桑雪摇头,“本宫也是一无所知,知道这些对本宫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们也并非公主猜疑的关系,所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放心?
容希月冷笑,“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会有人信你?愚蠢。”她指着那些端着东西进来的婢女。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本公主滚出去,没有本公主的命令,通通不准起来。”
秦桑雪头疼的看着那些被吓住的婢女们,大概在容希月的寝殿当差,比最下等的奴婢还要辛苦。
整日都要面对她喜怒无常的脾气,甚至出手伤人。
“你们都退下吧,这些东西送到公主殿下的寝宫,就说是本宫吩咐的。”
容希月刚坐下去,听见她这么吩咐,刷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指着秦桑雪。
“你凭什么替本公主拿主意呢?你有什么资格?”
秦桑雪笑了笑,又看了那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婢女一眼,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既然是公主殿下吩咐的东西,不给你准备好岂不是说本宫怠慢了?反正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送过去还能如了公主所愿。”
她咬着牙无言反驳,本就是刻意折腾那些下人,谁叫他们看起来都无比清闲。
“本公主是不会承你情的,你做这些也没用。”
“公主殿下不要误会,本宫不会这么天真。”
以为用这些东西就可以将你收买,大概她的性子永远都不会改变,不仅仅是狠毒,甚至无理取闹。
“你知道就好,本公主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敬亭了,你会连累他的。”
容希月恶狠狠的看着她,“秦妃不妨好好回忆一下,曾经有没有什么故人是被你害死的。”
“这是什么意思?”
容希月盯着她看了许久,只是冷冷一笑,“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何必去问别人呢。”
秦桑雪回味着最后一句话,浑身发冷。
黑暗的废墟中,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看着月光下满是荒草的断壁残垣,眼底黑沉沉的一片,映着冷冷的月色。
“主人,已经按照吩咐将事情办妥。”
黑衣男子没有转身,背对着蒙面之人,冷冷一笑,“将剩下的消息都散播出去吧。”
“是。”
“还有……”
蒙面人静静站在身后,等着前方那个低沉的声音。
“兵部尚书活太久了,我不希望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蒙面男子浑身一阵,仍恭敬应着。
说完男子又发出了低沉骇人的笑,看着这一片荒芜的废墟,你们不是想天下太平吗,这么多的冤魂,拿什么来祭奠?
当然是活人的鲜血,没有你们作伴,黄泉路上是会寂寞的。
他抚摸着漆黑的木头,视线所看的方向,正是皇宫所在。
秦府:
平静的夜色里暗潮汹涌,门口灯笼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书房中,一灯如豆,秦汉看着手中密函,眉头紧紧皱起,兵书尚书的尸体今日在府中被人发现,已经死去多时。
夜里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直到天亮丫鬟过来叫人才发现房中地上满是鲜血。
早朝的时候此事震惊朝野,许多平日里跟兵部尚书有过节的人纷纷感到心惊,不断擦汗。
这等属于仇杀的罪名很容易落在他们身上,只是有能耐将他杀死的大概也不是一般人。
尚书府守卫不能说森严也并不松懈,而尚书大人也是会武功的,就这么轻易被人杀死,实在让人震惊。
容景神情严肃的看着大殿上人人自危的样子,心中满是怒火。
在接到禀告之后,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人竟然是容壑,只有他能不动声色的想要杀死任何人。
跟朝廷作对,也成为了他的最大乐趣,为的就是报复自己,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容景不得不重新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