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丫头!”太后刚进内殿,便看到云宁郡主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
坐在床榻边安慰云宁郡主的太子妃见太后来了,便急忙行礼道:“太后。”
太后现在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礼,摆摆手急忙上前握着云宁郡主冰凉的小手,看到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后,颤抖着声音道:“云宁丫头。”
云宁郡主一脸泪痕,动了动嘴唇,眼眶里的眼泪更多了,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只能愤恨的死死咬着嘴唇。
太后瞧着云宁郡主的嘴唇已经咬破了,心疼道:“云宁丫头,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也不能想不开呀!”
“哀家的好孩子,快别哭了,你哭的哀家心都要碎了。”抬手擦了擦云宁郡主的眼泪,太后又叹气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哀家会给你做主的,哀家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来!”
云宁郡主听罢,终于“呜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将心里憋着的委屈和哀怨统统发泄了出来。
舌头上虽然抹着药膏,可是稍微一动还是会疼得撕心裂肺,云宁郡主哭了几声后便一个劲的开始抽泣。
太后理了理云宁郡主黏在脸上的头发,安慰道:“云宁丫头,就算你不能说话,也不能想不开要寻死。哀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死了对得起哀家吗?对得起皇上吗?”
云宁郡主的眼泪“吧嗒吧嗒”又簌簌的落了下来,肩膀也委屈的抖个不停。
太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君临墨和君一航先后搬出王府后,宫里就只剩下了馨月公主和君祁阳。君祁阳腿不能行走,自然不能陪伴在太后跟前,而馨月公主又是个皮猴子,整日里都往宫外跑,更不可能老实的待在太后眼前。
云宁郡主八岁开始就侍候在太后身边,一转眼已经五年过去了,幸好有云宁郡主陪伴,否则太后除了能与芳华姑姑能说说话外,还真没有人可以闲聊唠嗑。
虽然云宁郡主刁蛮任性,可对太后却也是有几分孝心的,因而太后才会疼爱她多年。现在看到云宁郡主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太后心里怎么能舒服的了?
太后重重吐了一口气,拍了拍云宁郡主的手,肃然道:“云宁丫头,你好好休养,哀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罢,便扶着芳华姑姑踏出了大殿。
“云宁,你让姐姐说你什么好?”太后走后,太子妃重新坐下,担忧道:“你以为割了腕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你死了,除了太后,除了我为你伤心,还有谁会在意?”
太子妃冷笑一声,对刚才那去太后宫里报信的丫鬟道:“心儿,你给你家郡主说说,刚才在太后宫里,宁王他听到郡主自杀的消息都说什么了?”
心儿咽了一口唾沫,垂着头小声道:“回太子妃……宁王说……说没想到郡主竟然有勇气割腕,不过没死成真可惜。”
太子妃见云宁郡主听罢一张脸煞白,浑身也跟着颤抖,那缠着纱布的伤口又沁出了血迹,急忙道:“心儿,快,去找太医过来!”
心儿点点头,于是立刻往门外跑去。
太子妃秀眉轻蹙,语重心长道:“我之所以让心儿告诉你宁王的反映,是想让你看清楚,他心里没有你就是没有你,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给云宁郡主递上一块丝帕擦眼泪,太子妃又道:“他能因为你几句话就狠心割了你舌头,这种冷酷无情的男人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自己没了舌头,可是你死了那就是白死了!他不会为你流一滴泪,更不会自责懊悔!”
“没了舌头又如何?只不过是不能说话而已,你至于要想不开吗?”太子妃越说越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势,“昨夜过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着看你笑话,想看看你云宁没了舌头以后会如何。你这样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愿?”
见云宁郡主眸光微动,太子妃便知道她听进心里去了,便继续劝解道:“那些人越是不想你好,你就偏要过的好,还要比以前更好!宁王不是宝贝他的宁王妃吗?那么你就要把他欠你的从她身上讨回来!”
云宁郡主似乎受到了太子妃的感染,泪眼朦胧中渐渐燃起了熊熊火焰,她的手死死掐着手心,不一会那娇嫩的小手便也见了血。
太子妃连忙掰开她的手,惊呼道:“你这是又想做什么?手也不想要了吗?”
云宁郡主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太子妃,半晌才擦干脸上的眼泪,颤抖着手指在丝帕上写了几个字,眼底是一片绝然和狠厉。
太子妃抿了抿唇,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好,只要以后让咱们逮着了机会,那么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云宁郡主咬了咬嘴唇,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冷无比。
白羽曦走了没多久,周管家便来了夏荷院:“王妃,王爷入宫之前说了,三皇子和四公主在咱们王府的这段日子,由您接待他们。至于他们住在哪个院子里,也是由您说的算。”
洛雪嫣一愣,脱口而出道:“王爷让我做主?”
这倒是稀奇了,他竟然让她来接待萧良辰和萧美景,这两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萧良辰这个心思深重的人,他倒是对她放心。
周管家恭敬道:“是,王爷就是这样说的。”
洛雪嫣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又问道:“三皇子和四公主人现在到了哪里?”
周管家道:“回王妃,齐国三皇子和四公主快到门口了。”
洛雪嫣一听,想了想,对周管家道:“你派人去通知各个院子里的人,让她们跟着我去门口迎接三皇子和四公主,毕竟他们来咱们秦国是客人,理应出来迎接的。”
周管家应了声便立刻派人往各个院子里去了。
洛雪嫣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也带着绿芜往王府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