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别挠我了,王妃是不会舍得放你血的!”夏荷院里,清雅想把小白放到地上来,可是小白的爪子就像是粘在了清雅身上一样,愣是死死的不松开。
清雅无可奈何,嘟着嘴看向薄如素:“王妃,您看看,小白是真吓坏了!”
薄如素抬手拽了拽小白的尾巴,笑道:“小白,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可就真的要喂你药了!”
小白耳朵一动,瞬间松开爪子,然后“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摔在了地上,也不顾着疼,“嗖”的一下子钻到了床底下去了。
清雅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嬉笑道:“王妃,还是您有办法!”
薄如素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没有说话。
清雅想了想,忍不住道:“王妃,您刚才给余侧妃说不能生育,是在骗她,对不?”
薄如素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转头道:“你说呢?”
“我……要依着奴婢说,自然是假的。”清雅挠了挠后脑门,小心翼翼的看着薄如素。
薄如素“嗯”了一声,这态度甚是模棱两可。
清雅嘴巴撅得老高,不满道:“王妃,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您以后可别再这么说自己了!”
薄如素眸光一颤,又“嗯”了声。
玩笑么?她给余侧妃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也不算是玩笑吧?
当年从城墙上跳下来被师父救了后,师父说她伤了身子,极有可能影响今后的生育,这也是她每每想起当年小产的情形时心如刀割的原因之一……
两年来师父一直在试图给她调理身子,但是却一点气色都没有。
虽然她自己也毒医精通,然而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医者不自医,所以若想要孩子,真的有些困难……
何况,换了面皮,便如同再次重活一次一样,她的心已死,怎么可能会真真切切的爱上谁?更别提为谁去生孩子了……
清雅不满意薄如素敷衍的反应,推了推她的胳膊,继续八卦道:“那您为什么要怂恿余侧妃生孩子呀?她要是有了孩子,以后可要爬在您头上去了!”
薄如素皱了皱眉,敲了敲清雅的脑袋,佯怒道:“事事都问我,你要这脑袋做什么?自己去想!”
自己三番两次的坏了乐妍的好事,乐妍必定会睚眦必报,以后不安分守己的生出事端,而余侧妃现在又一心想坐山观虎斗,想利用自己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这怎么可以?
接下来她可是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都是大事,所以一旦余侧妃有孕,要是想置身事外就更是不可能了。
哼,余侧妃想有了孩子后就将自己取而代之?她真是想得太美了,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余侧妃给乐妍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乐妍断然不会留着她及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们二人必定会斗得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这样的话,薄如素便省了不少心力了……
昨日余尚书与余侧妃起了争执的消息,薄如素也已了解,如果余侧妃在与乐妍的争斗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测,那么余尚书便会对君临墨的憎恨更深,他站在平王那边,对君临墨的火力也会开的更猛烈。
若只是孩子出了事,那么余侧妃两次经历丧子之痛,不仅不会放过乐妍,还会连带着仇恨君临墨……
总之,余侧妃怀孕,这是一场精彩的好戏!
至于薄如素嘛,她又岂会真的留恋宁王府的王妃之位?等该做完的事情做完,该报完的大仇报完,她自会有她的去处……
清雅揉了揉脑袋,委屈道:“王妃,奴婢是有点笨,可您要是再打,奴婢就更笨了!”
薄如素抽了抽嘴角,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来:“你赢了。”
云贵妃的宫里,小丫鬟端着一碗药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小声道:“娘娘,药……熬好了。”
“东西都加进去了吗?”云贵妃正在修剪花盆里的极品兰花,听到小丫鬟的声音后,染着红色蔻丹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小丫鬟垂着头,忐忑不安道:“回……回娘娘,紫貂血和……和四季海棠,奴婢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加进去了。”
瞧着小丫鬟端着药碗的手一抖一抖的,云贵妃沉着脸不悦道:“你紧张什么?瞧瞧你这出息,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抖成这个样子?”
小丫鬟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哆哆嗦嗦道:“娘娘……真的……真的要给皇上送去吗?万一……万一被人发现了药里有毒,这……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啊!可是……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呀!”
“啪”的一声,云贵妃手里的剪刀直直的将那开的正好的兰花连茎剪断,厉色道:“大胆!”
小丫鬟吓得面色惨白,“嘭”的一声跪了下来,不过药碗却端的四平八稳,一点汤药都没洒出来。
云贵妃将剪刀直直的往桌子上一丢,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脚边的小丫鬟,尖锐的红色指甲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幽幽道:“你可知道,你刚才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奴……奴婢……”小丫鬟脸上满是恐惧,舌头也捋不直了:“娘……娘……”
冷哼一声,云贵妃抽回手,怒瞪着小丫鬟:“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你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随便一句都能让人揪着把柄砍掉你的脑袋!就连本宫,也会一并被你连累!”
小丫鬟青白的嘴唇嗫嚅着,好不容易才道:“奴婢知错,娘娘恕罪。”
云贵妃理了理自己一丝不乱的鬓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慢条斯理道:“行了,皇上也快到吃药的时间了,你去将这药交给迎春,让她一定要亲眼看着皇上服下才行。”
迎春,是贾公公从内务府一手提拔上来伺候皇上衣食起居的人,不管如何,都与她云贵妃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小丫鬟点点头应了声,便起身打算往外走。
然而,还未踏出门口,便直直的撞上了一个人。
云贵妃刚拿起剪刀坐下,便听到“嘭”的一声,是清脆的玉碗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小丫鬟的低呼声,“成王爷!”
云贵妃听罢,猛然抬头,望向门口站着那一脸阴寒的君祁阳,心里一紧,喃喃道:“阳儿……”
随即,剪刀“呲”的一下子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瞬间流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