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大师深深的望着乐妍,“施主双眉之间略带煞气,近日之内恐怕有大凶,最好还是摇一支吧。”
不知道是被净空大师的话给吓着了,还是给气到了,总之乐妍的脸有些发白,半晌才道:“大师……是在说笑吧?我平日里大多时间都是在王府里待着,极少出门,怎么会有什么大凶呢?”
净空大师抿了抿唇,一双深邃的老眼眯了眯,并未说话。
他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馨月有些担心,急忙又将签筒塞到了乐妍手里,忐忑道:“四嫂,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你还是赶紧的摇一签!”
“是啊,雪嫣,摇一签吧,大师的预言很准的。”绿芜也扯着乐妍的袖子,很是不安。
白羽曦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道:“雪嫣,虽说我是不信,但至少这么久以来我也没个病没个灾的。可你就不同了,先是脸险些给毁了容,又是手不小心受了伤。”
“对了,还有,许久之前,你还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吓到了。唉,真是没一件好事。”
绿芜和馨月二人不知道白羽曦那话中的意思,可是乐妍却知道,压住心头要跳出的怒火,她缓缓道:“羽曦,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现在很好。”
“啊?不干净的东西?”绿芜一听,比刚才更紧张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白羽曦敛去笑意,面色故意沉下来几分,幽幽道:“嗯,大概是秋猎会前几日的事情。雪嫣就像被什么给附体一样,整个人都魔怔了,又哭又骂的,又摔东西的,大夫说是受了惊吓。可你们想想,雪嫣是王爷的宝贝,府里上下谁敢去吓她?而且还是在雪嫣洗澡的时候出事的,宝儿也在场。所以,不是不干净的东西,又是什么?”
馨月歪着头,埋怨道:“四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给我说?”
见乐妍咬着唇直直瞪着自己,白羽曦心情大好,摇头叹息道:“唉,这眨眼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真是快啊。”
馨月急的快掉眼泪了,“四嫂,你摇一只吧!羽曦刚才说的真是太恐怖了,我好害怕啊!”
“雪嫣,别再让我们担心了。你知道吗?当年你从城墙……”
绿芜本想说当年洛雪嫣跳楼殉国一事就引得大家揪心难过了好久,昏睡了两年,好不容易又醒了过来,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还让人怎么承受二次痛苦?但是意识到了“洛雪嫣”现在是失忆状态,而且这段不好的过去会影响到现在,因此便及时的止住了后面的话。
白羽曦皱了皱眉,换了个策略劝道:“雪嫣,咱们已经耽搁净空大师太多时间了,难得大师不怪罪,你就不要犹豫了!”
净空大师合着双手,微微颔首道:“施主言重了,老衲不急。”
乐妍就像是被面前四人给逼到了一个死角里,前后左右,东南西北没有一个出口。
绿芜和馨月是当她为洛雪嫣,出于关心让她来摇签。
白羽曦是故意的,至于净空大师嘛,是什么理由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眼下,她似乎不得不从了。
只是,净空大师的确是“金口玉言”,有能将人看穿的本事。
单看大师那双睿智深沉的发亮的眼睛,乐妍就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一般,被他看的一览无余,毫无秘密可言。
万一,被他看穿了自己这面皮之内裹着的真相,那该如何?
罢了,出家人,应该不会涉世红尘,多管闲事吧?
迟疑了片刻,乐妍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轻笑道:“好,那就有劳大师了。”
说罢,便紧紧握着签筒片刻,小心翼翼的摇了起来。
当签子掉出来的时候,净空大师俯身捡了起来,但是却并不着急看的样子。
乐妍心虚的问道:“大师,如何?”
另外三人,也同样是眼巴巴的瞅着净空大师。
“来路明兮复不明,不明莫要与他真。坭墙倾跌还城土,纵然神扶也难行。”净空大师接过了签筒,随手将签子插入其中,对乐妍一字一句道:“善恶一念间,因来果循环。施主,好自为之。”
说罢,净空大师便行了个佛礼之后便离开了。
“呃……”馨月不敢置信的望着净空大师的背影,不解道:“大师……大师他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这……”绿芜见刚才大师眼睛虽然一眼没看签子,可听着他刚才那话便察觉到这签子可能不是什么好签,而且最后那句话似乎略带警告意味,便赶紧从签筒中扒拉了两下,果真是找到了刚才乐妍那签子。
馨月望着那签子,仔细的读了几遍后,喃喃道:“怎么会是……下下签?”
“善恶一念间,因来果循环。”白羽曦将那签子递给乐妍,拍了拍她的手,意有所指道:“雪嫣,这签子还是留着吧,毕竟是大师特意给你披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羽曦的声音听在耳中竟有些森寒。
乐妍身子轻颤,眼神闪躲,下意识的将那签子丢在了地上,“不……不……。”
“四嫂……”见乐妍反应这般激烈,馨月小声道:“你怎么了?”
乐妍往后退了一步,如避蛇蝎,声音有些发干:“我……我也不信这个。”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三人对视一眼,还是绿芜捡起了签子,先开了口,“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快进去上柱香吧。”
“四嫂,走吧。”馨月点点头,主动拉着乐妍的手往里走。
乐妍刚想抽回,但随即反握住了,与馨月并肩往大殿里走。
绿芜和白羽曦二人,紧随身后。
馨月因为身子不方便,故而在衣着上以简单利索为主,乐妍无法踩馨月的裙摆,便想着在过门槛的时候将她绊倒。
然而,乐妍还没有动作,白羽曦便领着绿芜突然插入了二人中间,将馨月与绿芜给隔开了。
乐妍心里不甘,可又不能发作,因此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羽曦瞧着她暗自愤恨,眼底的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