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要是说出来,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吹嘘的嫌疑。所以她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行,她和相重楼都只能放弃。
毕竟这鲛人之毒太过奇怪了,且相琦这状态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这身体内估计早已发生了变化,就算解毒了,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她不敢妄加断言,也不想给相重楼以希望,最后却落入无尽的失望之中。
相琦的手掌扒着大石缸的边缘,泪眼婆娑地看着相重楼,那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舍,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却隐忍着。
慕十七知道,她能听懂她们所说的话,只是她口不能言罢了,纵使她对相重楼的思念深似大海,可她开口只是那骇人的尖锐叫声,所以她宁愿沉默,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像个人。
她不喊不闹就是这么静静地流泪,眼泪串成了珠子一阵阵地砸进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小声响。
相重楼也是依依不舍,屈膝跪在她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娘,疆儿先离开你一会,孩儿不孝,不能带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委屈你在这里再待一会了。”说完趴在地上,咚咚地磕了个响头,然后起身看向慕十七,再次确定,“如果我们都走了,那些鲛人进来了怎么办?我娘岂不是会很危险?”
慕十七很想说,岛主拜托你用用脑子,可她还是忍住了,她就当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
“第一,暗道外那个花圃里显然有让它们害怕的东西,所以它们不会进来。第二,假使它们进来了,也找不到那个机关,找到了机关也够不着那个按钮!第三,如果它们懂得配合叠成了罗汉,启动了机关,进来了外面的大密室,它们的身体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它们算计的是一来一回回去的距离,并不足以支撑它们到达这个里面的密室。同样,这个密室上控制怪鱼的机关也在它们触碰不到的地方,这样你明白了吗?得了,我把这鱼油灯也留给她,这样可以了吧!”这鱼油灯她拿着出去想必也会挺招那鲛人眼的。
她难得话多,把他接下来会提出的疑问全部都回到了清楚,整个过程理了一遍,假如你是鲛人,你也不会明知道自己离不开水,而蒙头往前冲的。
从刚刚鲛人的那些攻击动作和反应看,它们离开水越久,身体就越是迟钝,它们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有水里才是它们的阵地,只有在水里,它们才叫如鱼得水!
她不夸张的说,它们连那药圃都不敢穿过的。她说这么多只是想给相重楼一个心安。
相重楼摸摸索索地又从脖子上扯下一块血红色的血玉佩挂在了相琦的脖子上:“娘,你别怕,我马上就回来!”这才跟着慕十七和独孤宸出了密室。
独孤宸倒是挺喜欢摆弄这些怪鱼机关的,戳着那鱼尾巴把门关上了,石门关起的瞬间,慕十七似乎听到相琦嘴里发出的一阵呜咽声,好似是个疆字。
好吧,现在摆在她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从原路返回,然后经过那暗流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伙鲛人正长大了嘴在等着她们。第二就是重新找出路,这一个选择基本是靠运气,然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撞到了是她们运气好,撞不到再继续撞!这样时间上就消耗的太久了。
相重楼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原路返回,他觉得那些鲛人应该也许可能饿了就回去找食了。
慕十七特别想告诉他,在它们眼里她们就是最美味的食物,刚刚那石室是离的远,它们才会重新退回了池子里,可那个水道却是水源充足的很。多少年没见到个活生生的人了,要她是鲛人,她也急等着呢。
她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要用事实说话,让他看到了是真的!而事实就是,一大波鲛人正在水里头窜上窜下的,摇着尾巴等着她们呢。
“怎么办?”
“看着办呗!”
明摆着的嘛,跑啊!
只不过她们利用那药圃的防守,有一点时间思考着往哪里跑,这事问慕十七也是白搭,她对这里也是双眼一抹黑,压根看不到路。
看向身侧的独孤宸,这不,有个千里眼吗?
“墨四爷,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相重楼这态度转变到慕十七都吓了一跳,这么客气的叫独孤宸墨四爷,这得要下多大的决心啊!
而,很显然,独孤宸不买他的面子,不是,独孤宸是不买任何人的面子。
慕十七动作隐晦地扯了下独孤宸的袖摆:“你看看,哪里有光线。”有这么好用的视力,她不用白不用的。
而独孤宸也很乐意被她用到,觉得自己被别人所需要的感觉真好,而这个别人仅限于慕十七。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扭着脖子左右动了动,指着左边的路道:“这边,这边有一丁点的亮。”说着他用手指在指甲上比划了下,那可不就是一丁点吗?晃个神都以为是自己眼花。
而慕十七和相重楼两人的眼前就是一抹黑。
但两人对他的话那可是深信不疑,有亮有路就走呗,还废话什么?
独孤宸眼好在前面开路,慕十七随后,相重楼收尾!
三人这一身俊俏的轻功那都是不遑多让,这江湖上乃至大陆之上都是极少有的存在,鲛人是厉害,可他们三那发起来狠来,提起了速来,用起了内力来,鲛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望着他们的背影了。
原来黑暗之中一直有一条道在暗流的边上,不宽不窄,能容的下她们的脚步,而那暗道越跑越高,显然是有个弧度的,很快就把满是鲛人的暗流甩在了底下。
对于这相家奇怪的祭坛底下的构造,慕十七已经不想说些什么了,若不是独孤宸在前面领着路,就她和相重楼这眼前一抹黑的状态,完全就是两大瞎子在撞啊撞嘛!
“十七,三步有个石头,小心!”
“十七,前面有些陡峭,你牵着我的手!”
“十七,要不我背着你吧!”
慕十七一股劲地往前冲,径直地撞到了他那宽厚的背上,揉了揉鼻头,娇声叱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前面有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