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的混乱,让她再也坐不下去,手拍案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的实验器材,苏慕染起身,喂养了蛊虫之后,便意识发动出了灵域。
“唔。”
刚回醒的苏慕染就被身体的一阵酸麻之感抽了个酸爽。
腿...腿麻了......
苏慕染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腿缓缓地移动身体让自己躺平,眼眶通红的泛着盈盈的水珠泪痕。
缓了好一会的苏慕染总算是没了酸麻的痛感,她微侧脸,入她檐的一如既往熟悉的脸容,黑睫漱漱垂落,鼻梁高挺,脸容刀削精致,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因面色白渗的严重,总给一种冰冷纯欲的病娇美人之感。
苏慕染挪动了自己的身体,与他相挨却又控制着力度,她怕触及他的伤口,手指纤长的轻轻抚上他的脸容,时时的学着他的样子为他揉着额间的碎发。
“相公......”
她声音喃喃,想要他回她,却又不想她的唐突扰了他的清梦,可总归是希望他能够醒来的。
心心念念的幻想他醒来时,会是怎样的情景,他大概会亲昵的唤她,“娘子...”又或是亲吻她脖颈细碎——
她呢?她又会怎样做呢?嗔他?大概她与他深邃的眸眼相对的瞬间便已经沉沦了吧......
果然,幻想总归是幻想,她还是没能唤醒他。
苏慕染的指尖不断地打着颤,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收回,搭放在他的手腕之上。
凉...好凉......
鼻尖像是不知钻入了什么讨人厌的虫子,总是惹得她鼻子一通的难受,泪珠更是像绝了堤一样,肆无忌惮。
千矢箍,当真是千矢箍。
再也躺仰不下去的苏慕染坐起身来,胸腔因为看到他的满目疮痍起伏不止,她轻轻地掀开被褥,为他做全身的检查。
在一片纱布包裹,血红污染的片锦之上,腰侧间格外鲜明的突出引起了她的主意。
这般的厚度包裹,身为专业医者的警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是穿刺了肌肤的严重伤口禁地。
苏慕染眉头微皱,眸眼般若中映衬着的是满满的疼惜之色。
闭眼发动意识,她从灵域空间中拿出了手术剪刀、消毒双氧水、纱布等医学用品,轻轻的...轻轻地她用手术剪刀剪开了他腰部附件的那一团的鼓鼓囊囊。
首映眼帘的是黑黄交织的血渍与药渣,伤口多结了痂,但明显的箭头深插过的痕迹仍然存留,沟壑般的入眼,总能触目惊心。
苏慕染悬空的手微顿,眸眼先是一阵的空动,而后是慌乱的神离,指尖轻轻点着他的伤口,心脏却是像被突然抽离了一样的刺痛难眠。
“嗯——”
痛感麻了她的全身,触碰他的手恍然抽离,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撑榻支撑。
嘴唇因为隐忍撕咬渗出了血,额间的鬓发尽湿。
苏慕染看着他腰间的伤口,越发的自责、痛惜。
不可以...不...不可以...我还没有为他重新处理伤口,还没有确定他中千矢箍的原因及时间,我不可以倒——
“嗯...唔...咳咳...”
喉间的腥甜涌动,苏慕染咬唇咬得更紧,衣袖掩口,怕是他忽然醒来看见自己的狼狈——
手微顿,苏慕染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转而为之的是无声的啜泣。
醒来?他现在的这种情况怎会醒来呢?你在想桃子(屁吃)吗?
苏慕染在心里自嘲了一番,手指熟练的走通了自己身上的穴位,毫无犹豫的封了穴位,屏蔽了自己的痛感。
疼痛疼不死她,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忽略,为他做些事——
苏慕染微俯身在他唇间轻轻的落下一吻,脸颊微侧,她轻摇他的耳垂,就像当初的他对她的那般温柔一样,她轻轻喃喃,泪水熏红的脸容微微扯过一丝的弧度。
“相公,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这次的摩搓是她,她在他的脖颈之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起身,双手快速的为他处理着伤口,目光变得冷静、无畏。
就在她为他进行伤口消毒之时,血肉内里极为偏僻的一角她发现了一小块的碎铁屑。
缓缓地,苏慕染从医用镊子为她夹了出来,本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可能是师傅在为他拔箭之时,没有注意到,残留的碎屑。
不过铁屑掠过眼前的瞬间,专属千矢箍的气味袭来,让她心神一恍。
通过抽丝剥茧、近距离的观察,被血迹沾染得泛了红的药末入了她的眼,手指轻捻,拿在鼻尖轻轻地闻嗅。
是...千矢箍残留毒粉!
“箭...毒粉——”苏慕染喃喃,“难道——”难道是...是相公面对叱原大军的那天的箭羽?
低眉略微沉思了片刻,苏慕染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不对,千矢箍毒性烈,特性又极为的特殊,先不说是原料难以寻觅,就算是遍地都是,也鲜有医者会专门做这等的阻止人性情.欲的毒剂——
蓦然间,苏慕染脑海里闪现拓跋桦尘看她的目光,比以往阴鸷也比以往的忧郁情深,他......
虽然苏慕染大抵猜想到了七七八八,但仍旧是不愿意相信,可...不相信,千矢箍又作何解释?!
苏慕染眸眼紧闭,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想自己还是应该先同师傅进行论证之后再做结论较为的妥当。
于是乎,利利索索的她为他包扎好了伤口,盖上了被子之后,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穿上鞋,轻掩了门。
“师傅——师傅——”
“......”
苏慕染轻轻唤了几声,无人得应。
额...这...师傅他老人家不是说,就在门外的么......
苏慕染现行是住在一个十分豪华的府宅之中的,一切都井井的有条。
只不过...对于一个虽然在此住了十多天(may be),但是压根都不清楚自己躺了多少天的人来说,就跟是一个普通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所,像一只无头苍蝇,无头无脑的一样。
就在苏慕染左左右右的不知道走了多远又回到原地时,远处,她瞧见了一个正花洒洒水的小侍女。
此时不问,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