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西门城主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魏汐月的脸,就差点到她的脸上了。
魏汐月用帕子包着手指,轻轻巧巧地将西门城主的手指头挪开,笑嘻嘻地说道:“城主大人呀,指人指到脸上,这可不是什么好教养。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城主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说罢,魏汐月将那方帕子卷了卷,往前走了几步,丢给了覃小妹,笑道:“小妹,这帕子我不喜欢了,你找个地方丢了吧。”
覃小妹展开那方极为精致的帕子,很是不理解:“这么好看的帕子,王妃殿下怎么不喜欢了呢?要是王妃不喜欢的话,送给我吧。拿出去还能够换几个银子用呢。”
“你可别沾染这帕子,这帕子刚才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晦气得很呢。”
覃小妹迷信,听闻吓了一跳,忙用袖子包着手,捏着那帕子,一脸嫌恶,气得西门城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偏偏好像老天爷跟他作对似的,这边刚送走了魏汐月,这边大丫头珍珠就急忙忙地跑来报:“城主大人,三夫人有些不好了呢!”
“什么?”西门城主唬了一跳。三夫人跟着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使私底下曾经背着他搞过几个小动作,但也都无伤大雅。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如今府里的女眷只有三夫人,这整座城主府都指望着三夫人来打理。她若是病倒了,西门城主自觉自己纵使三头六臂也招架不来。
且说回了墨渊堂,魏汐月将门一关,回身就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楚遇。
“你瞧瞧你那个好兄弟!”
好像今日让她生气的是楚遇,而不是大皇子。
楚遇笑着搂住了魏汐月,魏汐月还待挣扎,楚遇忽然收住了笑容,正色道:“别动!”
魏汐月一脸懵懂:“干嘛?”
楚遇的声音有些干涩:“让你不要动,你就乖乖听话。”
魏汐月还要问,忽地感觉到了楚遇某个地方正灼热地碰触着她,俏脸一红,身子一软,就乖乖地趴在了楚遇的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连灯也没有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汐月方才觉得楚遇身上的炽热少了一些。
她低声嘟囔道:“真是不要脸。告诉你多少遍了,你身上的毒没有彻底解除之前,千万不要动情。若是动了情,会……”
“会加速毒性的发作。”楚遇笑着接过话头,“可没有办法啊,本王只要将你搂在怀中,就禁不住要动情。月儿,你才是本王中过的最深的毒。”
魏汐月的身子越发软了起来,挣扎着从楚遇的怀抱里出来,粉拳不轻不重地砸了楚遇一下,娇嗔道:“你之前是不是也这么对别人说过啊?”
黑暗中,有那么一小会儿的静默,魏汐月甚至都能够感觉到楚遇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心跟着那么一紧,但很快就听到楚遇淡淡地说道:“从来都没有过。”
魏汐月跟楚遇相处这么久,已经知道楚遇说话的习惯,这句话,他当
是没有说谎。可是为什么要静默那么一小会儿呢?
“那你为什么刚才还特地沉默了一下子?”在楚遇面前,魏汐月发现自己是什么都容忍不得了。有什么话,非要立马说清楚不可,不然的话,她得自己嘀嘀咕咕好几天。
楚遇笑了笑:“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酥麻的话,方才是有些紧张了。”
“从来没有说过?”
魏汐月偏过头,丹凤眼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辉:“我才不信呢,难不成,你从来没有对哪个姑娘动过心?”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依不挠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可是这天下好多姑娘心目中的情人呢。据说在云汐国,每天都有折子呈给皇上,就是为了给你说合亲事的。”
楚遇搂过魏汐月的肩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魏汐月的那双眸子。那双眸子实在是太亮了,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照得他的心无处遁形。
“那本王是不是月儿你心目中的情人呢?”
魏汐月羞赧,扭了扭肩头,挣脱开楚遇的手,嗔道:“当然不是了!你还不够格呢!”
楚遇声音一涩:“那你心目中的情人是谁?太子殿下?”
“怎么,逍遥王爷吃醋了?”
魏汐月吃吃地笑,若说心目中的情人,那么对于这具躯体的原主人来说,太子蓝靖还真的就是她的理想夫君。而对于她来说,从前没有,现在,她满心里都是楚遇的影子。
“你还知道我会吃醋?”
“我以为你不会吃醋呢!”魏汐月俏皮地说道,冷不防额头上被打了一个爆栗子。
“你呀,就是个捣蛋鬼!”楚遇颇为无奈地笑了。
“哟,王妃,你屋子里头怎么不点灯呀!”
两个人正浓情蜜意,覃小妹却大喇喇地一把将门给推开了,瞬间,屋子里就有了光亮。
魏汐月扁了扁嘴,不满地说道:“小妹,你以后进门的时候敲敲门啊。”
覃小妹很是抱歉:“我在家的时候,嫂嫂们没有教我这些,以后一定改。省得被你们这个说那个说的。”
魏汐月还以为是红杏又说她了:“既然你红杏姐姐都说过你了,你怎么还是不改呀?”
“红杏姐姐可没有说过我,是刚才大皇子殿下说我了。”
覃小妹一说起,魏汐月就想起了方才要找楚遇算账的事情了,被楚遇那么一打岔,她倒是把今日在宴席上生的一肚子闷气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会儿被覃小妹说起来,魏汐月这满心的火气又被勾起来了。怎么,他蓝河打了黄桃不成,现在又想来磋磨覃小妹了?真是岂有此理!看着她好欺负是不是!
“他怎么会说你?”
覃小妹倒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回事儿:“我方才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田大人。田大人说,墨渊堂的小厨房里已经备好了醒酒汤,防着哪位主子喝醉了酒,就来分派我们几个丫头,去看看哪位主子要东西。我就被指到了大皇子那里。
谁知道大皇子那里跟王妃屋子里一样,也没有电灯,黑灯瞎火的,
我还以为大皇子殿下醉倒了呢。就急忙忙地推了门进去了,谁知道大皇子屋子里坐着一个人,倒把我吓了一大跳。”
覃小妹一小儿是在船上长大的,不知道做丫头的规矩,回起话来跟说书一样,绘声绘色的,让人的心也跟着一块儿揪了起来。
楚遇无奈地看着魏汐月笑,也亏得她耐心好,能够仔仔细细地听下去。
覃小妹停在这里不说了,魏汐月就果真恐慌起来。
她回来这大半日,也没有仔仔细细地问过魏南音。这大皇子屋子里头要是坐着魏南音,孤男寡女,黑灯瞎火,两个人独处一屋,就算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也得传出什么事情来。
覃小妹许是说累了,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个外人,顺手就倒了一杯凉茶,咕隆隆地下了肚,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才接着说道:“我一看,原来是赶车的那个聋公公。我想着,这许是王妃派来伺候大皇子殿下的人,就没有多嘴,反倒是大皇子殿下训斥我,说我不懂规矩。”
魏汐月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小妹,你进屋的时候,大皇子和聋公公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他们两个人就坐在桌子旁边,要不是因为聋公公又聋又哑,我还以为大皇子殿下和聋公公在说什么事情呢。”
魏汐月和楚遇对望一样,聋公公果真是又聋又哑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今天这件事情,你可不要出去乱说,对谁也不能够提起。以后进屋的时候要先敲门,可别这么不懂规矩了。”
覃小妹点点头,说道:“王妃殿下放心,我谁也不告诉,不然传出去了,肯定又要被红杏姐姐教训了。”
魏汐月被覃小妹的憨傻给逗笑了:“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哦,对了,以后不要喝凉茶,小心闹了肚子。”
覃小妹笑嘻嘻地说道:“我自小都是喝着凉水长大的,身子骨儿好着呢。”
魏汐月也不去管她了,覃小妹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将门给闩上了。
“你瞧瞧,这才出了京城多长时日,他就憋不住了。”
楚遇也叹气,神色颇为落寞:“从前竟然是我错看他了。没有想到他这么有手段,竟然在祁王殿下身边都安插了人。”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魏汐月忽道:“这个聋公公不是皇上送给祁王的吗?大皇子是什么时候将这个聋公公拉到自己身边的呢?”
楚遇摇摇头,道:“皇上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冷落大皇子,阿河在朝中也没有什么人,他生母刘妃位份低微,身份尴尬,算起来,他在宫中也没有什么人脉。以往进宫的时候,我冷眼瞧着,竟是连那些小内侍都瞧不起他。
聋公公赶车是个好手,既然是皇上钦赐给祁王殿下的,又曾经是跟着皇上征战沙场的,想必来头不小。我实在是想不通,他和阿河是什么时候站在一起的。”
“对于这位聋公公,你知道多少?”
楚遇看了魏汐月一眼,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魏汐月抿了抿双唇,看来,她应该让紫沁来一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