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的这声唤,分明将一道凌厉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彼时的错觉,我仅能把螓首低得更低,低到,我能清晰看到自己呼吸的起伏。
而此时,随着殿外内侍的通传,才让这束凌厉的目光收回:
“宸妃娘娘求见。”
“传。”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温柔,全然不同方才在倾霁宫的寒冷。
这一瞬间,我差点以为,那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俩个人。
“皇上息怒,她本不是殿前当值的宫女,今晚调了部分宫女去繁逝宫,奴婢才擅做主张,把庭院的宫女调来伺候,却不曾想——”
“让她们收拾完后,帘外伺候。”他打断袭茹的话,语音里含了一丝倦意。
丝履声渐近,一袭若雪的纱裙从帐幔外走进。
“皇上,臣妾方才听说,繁逝宫走水,心中惦记着您,幸好您没事,臣妾就放心了。”
“繁逝宫走水,朕会有什么事?宸妃多虑了。”他的语音仍旧温柔,缓缓走向她,伸手,牵起她的手。
柔语脉脉中,隐隐,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和清荷虽虽已将地上的碎屑拢起,此时,也仅能继续匍低身子,并不敢站起。
“皇上把臣妾送您的青永白瓷盏打碎了?”宸妃有些许嗔怨地道。
我和清荷手中的碎屑还未来得及置入簸箕中,显然,被她瞥见。
“朕怎会把宸妃送的盏打碎呢?不过是那两个宫女上茶时出了疏漏。”
闻听此言,清荷的身子明显一颤。
“哦?这两个宫女倒是眼生,似乎并非常伺候您的,难免有不当的地方,即如此,不如打发她们去暴室,也免得下次打碎臣妾送您的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