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的严琦的确看起来狰狞恐怖,难怪连太清宫宫主都忍不住说他是修炼了魔功,这让严琦微微裂开了嘴,阴邪而诡异地笑了。
“魔功?你轻松建造一个人间炼狱,让这里化作一个血池,难道这不是魔功么?既然大家都是邪魔,就不要假惺惺地说什么高尚纯洁了,自古成王败寇,谁输了,谁才是邪魔。”
说完双手朝地面一抓一震,无数血气便化作溪流涌向了他的身体。
这些血气都是被祭祀之术炼化的,本来是应该供禁阵吸收,令禁阵的威力越来越强,谁料严琦竟然拥有吸收血气的手段,这些惨死的上清宫弟子,竟然间接地用血肉成全了严琦。
于是,严琦很明显地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恢复。
他一步步缓慢地朝太清宫宫主走去,压力虽然越来越大,但是血气的补给却也越来越多,只需要走的缓慢一点,便达到了一种平衡。
十五环、十六环、十七环、十八环……就这样,严琦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得缓慢而悠然。
但是这只是他的步法轻缓散漫而已,表情却是与此极其矛盾,依旧是血红的双眼闪烁雷光,面带杀机,宛如魔头。
看着这一幕,太清宫宫主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严琦跟他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严琦走上两日时间的了,可是他心里却在悄然打鼓,仿佛不知什么时候,严琦突然就能出现在他身前似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不由地想到当初季雅欣对他说过的话,想到这些,他又一次疯狂了。
“严琦,你何德何能,让他们都相信你而不相信我?今日我必杀你,一定会杀了你。”
严琦不理解他为何突然疯狂了,但是这影响不了他的脚步,他的速度丝毫没变,依旧没有打破平衡,体内损失的东西,很快就被血气补充回来了。
甚至有时候脚步放慢了一些,他的修为也能增长那么一点。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上清宫的弟子又损失了很多很多,多到尚久峰这个宫主都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可是他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救不了自己宗门的弟子。
期间也有两位长老按捺不住怒火,想要拼尽全力尝试一番,在他们看来,既然严琦能够走那么远都没事,他们身为胎元境强者应该也可以才对。
然而跟之前的长老一样,不到十八环就身死道消了,反倒是他们化成的血水对严琦大有裨益,修为快速地增长着,就要晋升到融元境第八重天。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一名精兵化作血水在空气中消散,听得众多胎元境强者心神不宁,憋屈不已。
“唉,无奈我们这么多老家伙,却没人修炼类似统帅修炼的功法,看得出,他那功法应该是上古魔功的传承,能够借助这里的血气保护自己。”
“是啊,统帅气运了得,得到的机遇都不平凡,能得到这种传承魔功,也算是保命的手段。可惜他修为毕竟还低,等他杀出去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恐怕也死得没几个了。”
这些人无奈地讨论着,对严琦的情况也没有完全看透,不是他们眼光不好,而是由于洪布川的神魂存在,他们这些人的感知都会受到影响。
甚至有些不了解严琦的人,竟然还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唉,可惜了,严琦统帅虽然天赋厉害,毕竟经验不足,一开始他真不该去太清宫宫主那边啊,如果往周围吟唱口诀的那些人身边走,这时候应该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吧?”
“是啊,一旦把吟唱口诀的人杀死,这禁阵应该会受到很大影响,我算是看透了,这禁阵的威力最主要取决于那些吟唱口诀的人。”
可惜他们领悟得迟了,现在严琦已经走了一天时间,如果他们提醒严琦让严琦再改变方向的话,恐怕又要浪费两天的时间了。
到那时他们这些老家伙恐怕都活不成了。
不过这些事也就是想想罢了,就算他们真的提醒严琦,严琦也不会改变方向,没有人比他了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远处吟唱声传来的地方,正在发生着什么。
“嗡玛哈杂甲夏莫布夏渣所哈,嗡达冉那扎加巴冉莫达耶所哈,那玛辛打巴达耶所哈,嗡牟尼牟尼玛哈牟尼耶所哈,嗡那摩巴冉达摩……”
吟唱声源源不断,所有太清宫的弟子都紧闭双眼,虔诚地吟唱着口诀咒语,他们心无旁鹭,不敢去关注周围的情况,因为那样会让他们分心。
而宫主说过,心诚则灵,禁阵的关键,就是他们要以最虔诚的姿态来吟唱。
若是薛天贵在这里,必然能看到,吟唱声最为激昂的那些人,竟然全都是当年被严琦带来的薛家少年,单听声音的话,还以为这些薛家少年是最期待太清宫能够胜利的。
然而,别人都紧闭着双眼,唯独这些薛家少年们没有。
他们一边用最高涨的声音吟唱着口诀,一边缓缓地移动着方位,不多时,众多人就将十几个太清宫弟子包围在他们之间,随后手中短刃在这些人脖子上迅速一抹,便毫无声息地将这十几人抹杀了。
这一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显然是自从禁阵被开启之后,他们做这种事已经不低于百次。
同样的事情不只在这一个位置发生,每一个构建祭祀之术的方位,都有一批以薛家少年为首的暗杀者,这些年薛家少年倒是出了不少可造之材,他们在内门甚至核心弟子中都有一些地位,拉拢了不少人心甘情愿地跟随。
所以这群暗杀者中,一大部分都是太清宫的弟子,只不过为了这些薛家少年,他们早已经背叛了宗门。
其实薛家少年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优秀了,正因为有他们存在,祭祀之术的威力才没有达到太清宫宫主想象中那么恐怖,否则的话,灭杀胎元境强者都是极为容易的一件事。
但他们却无法满足,因为他们知道,严琦那边面临着生死难关,时间对他们任何人来说都极为重要。
可惜的是,每一个方位都有数万名太清宫弟子,唯有缓慢地暗杀才能起到成效,否则一旦被对方察觉,他们这点势力根本就无法成功瓦解祭祀之术。
这边的情况别人不知道,却早就被严琦察觉了,当吟唱声传来的时候,他就用通天神眸看了一下,也看到了薛家少年们的动作,对祭祀之术大概有了了解。
所以他才稍微有了把握,愿意单枪匹马地走出来拖延时间,只有吸引了太清宫宫主的注意力,才能让他不去关注那边的情况,也就无法发现薛家少年们的所作所为。
时间就这样缓慢地持续着,严琦大致看了看自己的速度,感觉可能用不了太久就会走到尽头,但是他心里明白,哪怕有血瞳的补给,想走出祭祀之术的范围也是不太可能的,弄不好自己也会化作血水。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装出了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就地盘膝坐了起来,看模样,似乎在借助血气来恢复伤势。
看到这一幕,太清宫宫主之前的担忧不见了,他哈哈一笑,对严琦道:“不用负偶顽抗了,你出不来,你们所有人都出不来。就算你伤势恢复了,也同样无济于事。”
严琦心里一笑,眉头却微微地皱着,竭力表现出自己是要恢复伤势的,让太清宫宫主认为自己伤的不轻最好。
然而令他无语的是,由于吸收了太多的血气,其中还有许多是胎元境长老死后所化的血气,所以不知不觉中,他的修为水到渠成地进了一阶,踏入融元境八重天了。
太清宫宫主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吃饭的时候突然被噎到了似的。进阶了?这家伙竟然在我的禁阵之中进阶了?怎么可能?他不是受伤了吗?
严琦也跟他一样无奈、无语,这种小境界的提升本就是一个量的积累,按理来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他本想装作自己受了伤的,结果这么一来,只能叹了口气,将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了。
太清宫宫主勃然大怒地瞪着严琦:“你玩我?”
严琦这次表情真的变了,不是装的:“哎你可别冤枉人,小爷我对你没兴趣,要玩也是玩别人去啊。”
那一脸的嫌弃模样,很明显是洪布川教他说的。
“你……”太清宫宫主气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心里又一次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严琦耸耸肩又撇撇嘴,对太清宫宫主比了个中指:“我什么我?你看小爷我不爽吗?不爽就进来啊,小爷我把你伺候爽一点。”
说着话,严琦能明显地感觉到祭祀之术的力量正快速地消散,他知道,这是某一方的吟唱者就快被杀光了的征兆。
“怎么回事?”这一次的变化太明显,以至于太清宫宫主也察觉到了,连忙转头看向四长老,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禁阵的力量为什么正在流失?”
四长老闻言一阵慌乱,赶忙道:“宫主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冲天而起,就要去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严琦心里咯噔一跳,要是真被这家伙查到原因,那些薛家少年可全都要瞬间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