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满天,翻滚着扑向雍水。
有一员大将从雪尘中率先扑出,头戴黄金狮子盔,身穿黄金狮子铠,掌中八宝驮龙枪,胯下照夜狮子马,四蹄踏雪,耀武扬威。这员将,年纪在二十出头,相貌雄威。
身后跟随大约有三百人左右,全都是清一色骑兵,风一般的冲过雍水,直插入战场。
刘备和张飞拦住了董俷,二人联手夹击。
但已经疯起来的董俷,没有关公在一旁的制约,丝毫不惧这二人的夹击。相反那疾风暴雨一般的狂攻,甚至比三爷的无回矛法还要凶猛,尽走那同归于尽的招数。
张飞和刘备被打得苦不堪言,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力。
三爷的情况还好些,能够不时的给董俷制造一点威胁,而刘备却是彻底没了抵抗的能力。若非三爷拼死护着他,只怕几个回合,就被董俷斩杀于马下。只能苦苦支撑,指望着周遭的人能过来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关公被那黑、白脸二将死死缠住,明知道张飞和刘备已经撑不了多久,可偏偏无法脱身。而那张郃带着三百铁骑冲杀入了战场,如同是一头下山的猛虎,直扑许攸。
远处,翻滚的雪尘还在不断逼近。
许攸心里失了计较,感到了一阵绝望。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伺机翻盘的机会,如今汉帝走脱,援兵将至,端的是美梦成空。
此次的叛军,大都是由幽、青、冀三州地豪强所组成。打顺地时候。自然是横行无阻。可一旦遇到挫折,马上就会失去斗志。眼看朝廷大军将至,叛军人心惶惶。
张郃大枪抖动。上下翻飞。
朵朵梨花绽放,带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骑军好像钢刀,一下子撕开并不甚坚固的叛军防线。许攸看着张郃离他越来越近,忍不住大声惊呼道:“玄德,救我!”
刘备自然看到了情况不妙,可惜却被董俷死死拖住。
“翼德。阻他一下,我且救了先生,在一同诛杀此獠!”
“大哥只管去,某定不容此獠通行。”
张飞大喝一声,掌中丈八蛇矛突然间变得猛烈起来,那无回矛法地惨烈杀气,一时间逼得董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备脱走。心中暴怒,这可是诛杀刘备的最好机会!
若是放过了此人。终究会成为祸害……
想到这里,董俷手上加力,鬼哭槊历啸声越发的凄厉,那力道隐隐。每一次接挡,都震得三爷手臂发麻。胯下乌马。也不由得连连后退,象龙步步进逼,三爷再封住了董俷第十八槊之后,丈八蛇矛已经被打得弯曲成了一个奇异的U字形。
说真的,董俷挺赞赏张飞。
这个后世之中地五虎上将,勇力真的是非凡。
一个人抵挡住这么多回合,这在董俷所遭遇过的将领当中,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张三爷,果然名不虚传。
薰俷对三爷的好感很高,甚至比关公、刘备等人的还要高。三爷是个真汉子,若不是造化弄人,董俷真不愿意和三爷在疆场上见生死,宁可和他斗酒三百坛,方为快事。
可现如今,说什么都是假的。
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董俷也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象龙退后一步,立刻腾空窜出。鬼哭槊高举,这叫做举火烧天式。薰俷大吼一声,砸向了三爷。三爷此刻虎口早已经迸裂,双手血淋淋,看上去好生地凄惨。盔歪甲斜,气喘吁吁,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可想起大哥的嘱咐,三爷一咬牙,举矛迎上。
只听铛的巨响声传来,乌马一声惨嘶,双腿一软,蓬的瘫在了地上。
这乌马也是少有地神驹,可也经不住董俷这种巨力的连番攻击。瘫倒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三爷被甩出去了老远,趴在地上,喷出几口鲜血,还想站起来再打,可是双臂传来剧痛,让三爷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蓬地有趴在了地上,直不起身。
手臂肯定是断了……
三爷脸埋在雪中,心中苦笑。
三年苦练,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胜得这丑鬼!
远处,关公几次想要冲杀过去救援张飞,但是却被人缠住。叛军已经溃败,刘备虽然拦住了张郃,可也是险象丛生。他本就不是张郃的对手,加之又连战数场,已经是筋疲力尽。关公不敢再拖下去,卖了个空子,拖刀就走。
黑脸汉子举锤追击,就在要追上关公时候,却见关公突然勒住了黄骠马,抬刀转身一招逆风刀。黑脸汉子猝不及防,而关公的刀也快,眼看着就要丧命于这拖刀之下。
却听一声巨雷般怒吼,一支投枪飞出,铛的撞在了关公的刀上。
关公的手臂一阵发麻,扭头看去,就见张飞被大槊压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好像死了。
昔年桃园三结义,誓言还历历在目。
关公的眼睛一红,正要过去和董俷拼命,却听刘备一声惨叫,原来是和张郃打了十个回合后,被张郃一枪刺穿了肩膀。半个身子血淋淋的,趴在马上落荒而逃。
也顾不得去救张飞,关公催马过去,摆刀逼退了张郃,护着刘备和许攸二人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三弟生死不明,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被杀啊。
再说,关公还真的没有把握能胜得了董俷,只好护着半昏迷的刘备和吓破了胆的许攸撤离。
雪尘已经逼至雍水畔,叛军也已经溃不成军。
这时候,董俷才看出那雪尘当中,不过只有一两千人的模样,而且还有一部分是他留在大营里的北宫卫。领头地。正是他留在大营地班咫。一见薰俷如今的模样,班咫可是吓了一跳。连忙带着人跑到了薰俷的马前:“主公,你还好吧?”
好个屁啊!
眼看着危机接触。薰俷地脑袋是一阵阵的发懵。
手里的大槊有点握不住,铛的就脱手砸在了地上。那张飞当场就被砸的昏了过去,董俷说道:“把此人给我看好,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和他交谈……皇上,可好?”
“皇上已经安然抵达大营。赵国军先发人马,大约两千人也赶到了!”
那边,张郃命人打扫战场,和黑、白脸汉子来到董俷面前跳下马来,插手行礼。
“三位将军快些起来,我乃北宫校尉董俷,还未请教三位的姓名?”
薰俷刚才拼了命地撕杀,只知道有援军来了。却不清楚援军的主将是谁。
张郃连忙道:“小将为河间郡都尉张郃!本是奉命往赵国送信,可不想却遇到逆贼谋反。早听说过大人的名字
一见,方知道虎狼之将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他刚一说完,黑脸汉子迫不及待的就开了口:“俺叫武安国。乃东平寿张人。这是俺的好友,叫史,表字公刘,是豫州沛国人。俺们都是白身,四处游历……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乱贼围攻几个女人,后来一问才知道,竟是有人想要造反……”
黑脸汉子自顾自的说着,不想话说了一般,突然听到班咫和张郃同时惊呼:“大人,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原来,董俷昏了过去。
幸好张郃手疾眼快,搀扶住了董俷。北宫卫连忙上前,把薰俷放在了象龙背上。
“送大人回营!”
班咫确定了董俷没有性命之虞后,长出了一口气。当下拱手道:“武壮士,史壮士,我家大人从昨夜子时至今,连番征战,过于劳累。在下是北宫卫军师班咫,张将军,这边地事情,就拜托你了。”
张郃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点头答应。
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家的好日子似乎要来了!
武安国和史涣二人对董俷也是甚为敬佩。他们并无军职,只是中原游侠。虽不知道北宫校尉是什么官儿,可也听说过,虎狼之将的这个名号,自然也知道董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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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会和虎狼之将相遇,二人心思都活泛开来。
“我等愿意护送大人回去。”
这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武安国、史涣当下答应了班咫地邀请,随北宫卫一起回转大营。
中平四年的这一场叛乱,令整个大汉朝都感到了前所未有地不安。
不同于以往的叛乱,这一次,竟然是朝廷钦命的冀州刺史作乱。那王芬,可是大汉名士啊。
所有的士人,都觉察到了那股隐藏在其中的危机。
大将军何进在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刻做出反应。封锁了阳十二门,大大小小的世族全部受到了监控,就连太傅袁隗也没能幸免。虽然没有打入囚笼,可实际上形同于软禁。那些没有背景的党人,则在一夜之间被抓捕起来,关入了大理监牢。
与此同时,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徐州刺史陶谦、扬州刺史秦全都举起了屠刀。
各地世族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牵连,纷纷被打入囚笼。
企图反抗者,就会遭受到疾风暴雨的打击。就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大汉的天空下,弥漫着腥风血雨。
而这一切,董俷丝毫不知。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赵国郡的治所,距离雍水畔的那一场恶斗,也过了十天。
全身上下,共有二十七处箭伤,背上遭关公一击,几乎伤了骨头。
不过,这还不是最为严重。
连续三次施展那运气之法后,使得董俷人同油尽灯枯一般。伤口感染,连续十天高烧。幸好这赵国有一位女神医,是华佗的弟子,名叫济慈,原本是赵国本地的一个破落世族后裔。在听说了消息后,就自告奋勇,前来为董俷进行了悉心医治。
在昏迷了十天后。薰俷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只是全身酸软无力。又在榻上躺了整整十天,这才算是能下地走路。这也是他体格健壮,若换了别人。只怕少说也要躺上三四十天的时间。可即便如此,走起路来,还是要靠人搀扶才行。
“皇上如今在何处?”
薰俷醒来后,忍不住向照顾他地济慈询问。
这济慈年约二十上下,生地也算不上非常漂亮,但却能给人一种极为温婉的感受。
她听说过董俷的名字。
华佗在凉州效力。曾给她写过信,并且在信里面不止一次地提到了薰俷的名字。
否则,以济慈的脾气,断不会主动跑来。
听董俷询问,济慈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只知道打打杀杀,难道就不晓得爱护自己吗?皇上、皇上……董西平,亏得有人天天念叨你。可你醒过来却是问都不问。”
“啊?”
“啊什么啊?任姐姐的伤势也很重,可在昏迷的时候,还不停的叫你地名字呢。”
任红昌,貂蝉?
薰俷猛然醒悟过来。激动的问道:“红昌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虞?”
“你们随军的郎中虽然本事不怎地,不过也算是有些手段。幸好抢救的及时。若是再晚一些的话,只怕性命就保不住了……好了,好了,她没有事,只是她身子不比你这般健壮,还要再休息一段时间。皇上在已经移驾至河内……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皇上和皇子紧张你,外面还有一堆人,也紧张你,但都被我给拦住了。”
“外面?谁在外面?”
“一个姓班的……算了,反正你也醒了,你自己见他们吧。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济慈说完,把董俷扶起来,靠着软垫躺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班咫带着三个人走进了房间。
那青年叫做张郃!
薰俷隐约还记得张郃地名字,但是对武安国两人,却已经是记得不清出来。
张郃?
那评书中,曹操的五子良将,后来更成为了诸葛亮最为担忧的一名将领。早先薰俷见到文丑的时候,还想到了这个人,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和张郃相遇。
“原来是你们!”
薰俷平静地笑道:“有劳三位担心了,快快请坐。”
哪知,武安国和史涣听了这话,却上前两步扑通跪下,“我二人久闻将军之名,只恨没人引见。今日还请将军收留我二人,武安国(史)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薰俷吓了一跳,连忙道:“二位快快请起。”
原来是武安国……
史涣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但武安国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评书当中,使锤的武将不多,在董俷地记忆中,只有武安国一人。此人曾在虎牢关前,独战吕布十几个回合,武力可不算太低。只是经那一战,武安国被吕布砍了一只手,就再也没有出过场。可惜了一员虎将……董俷也使锤,故而对使锤的武将,还是颇有好感。
“俷能得二位相助,实三生有幸。快快起来,一家人莫说两家的话……”
说完后,董俷又道:“不过你二人莫要称呼我为将军,俷不过是一校尉,并非将军。”
班咫笑了,“主公,您现在已经是将军了!”
“啊?”
张郃上前道:“将军有所不知,您昏迷的时候,皇上亲封您为虎贲中郎将,安宁亭侯。末将也被皇上点名,从河间
的麾下,听从您的安排。”
虎贲中郎将?
薰俷有点懵了!
虎贲中郎将在周朝就已经出现,当时名为虎贲氏下大夫。《孟子-尽心》中说:虎贲三百人。顾名思义,虎贲之意,言其如猛兽之奔。西汉平帝年间,改武帝所置宿卫‘期门’为‘虎贲郎’,虎贲中郎将为虎贲郎的主官,可是秩比两千石的大员。
虎贲中郎将原本受九卿之一的光禄勋节制,属五官中郎将之一。
能受此官职,说明皇上是极度的信任,并且将来还会有外放。乃至一方大员的可能。
历来担任虎贲中郎将地人。都是前程远大。
比如那东汉权臣、名将窦宪,也担任过虎贲中郎将。董俷如今刚满十八岁,就获得了如此殊荣。其前途之光明,可想而知。而让薰俷吃惊地,还不是这虎贲中郎将。安宁亭侯……他老子如今才是个乡侯,只比他大了一级而已,这可是无比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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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二侯,自西汉开始也并非没有。
但父子二侯。在薰俷的印象中,却是没有过地。要知道,这亭侯,可是能世袭。
薰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生出莫名的悲伤。
“成廉和王双的尸首,可曾收拢妥当?”
张郃三人都知道,成廉、王双是董俷的部将。如今薰俷升官。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为他战死的袍泽。三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看董俷地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特别是张郃,投靠董俷。也只是想换个远大前程。
但现在看来,这虎狼之将不仅仅是勇猛。而且还有一个关念部曲的心。
班咫轻声道:“主公放心吧,王、成二人都已经收拢,他二人若知道主公在这时候还能念着他们,定然会非常的开心。”
“王双、成廉,当年随我一同到了阳,为的也是得一个远大的前程。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未曾随我享过多少福气,就这么走了……我心里实在愧疚。”
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济慈走进来,一皱眉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若是想要他多活些时候,就赶快出去。等他身体好了,你们说多久我都不会管。但是现在,这里归我做主。”
“那还请将军好好休息……”
张郃三人忙起身准备告辞。班咫想了想说:“主公,那张翼德还被我们关押,怎么处置?”
薰俷犹豫了一下,“先别急,等我身子好了,再去会会他。”
那边济慈已经冷下了脸,班咫不敢再说话,忙退出了房间。
薰俷笑道:“看起来,他们好像很怕你啊!”
济慈也笑了。那眼眉儿一翘,宛若新月。打开手中的盒子,露出里面的一排金针。
“你要干什么?”
“你废话太多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你最需要的,不是说话,而是好好休息!”
薰俷刚要开口,济慈金针抬手刺在了他地身上。
靠在褥子上,董俷立刻沉沉的睡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董俷的伤口也都已经好了。
正是新年的第一天,在看望了还靠在榻上休息地任红昌之后,董俷带着武安国和史涣二人,走进了一个小院。他如今住在赵国相的府邸中。薰俷如今是汉帝眼里地红人,赵国相也是个有眼色的人,不但腾出了房间,自己一家人还搬出了府邸。
如今,这整个府邸中,全都是董俷的人。
除了住在后院修整,仅存下来的一百鸾卫之外,府邸四周,还有五百北宫卫驻扎。
汉帝如今已经回了阳,自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那腥风血雨,和董俷却没有半点的关系。小院的门口,有四五十个北宫卫看守。见到薰俷,行了一个礼后,打开了小院的铁门。院落中,有一幢小屋,房门开着,董俷进了小院,就看见那张三爷,正端坐于屋中,捧着一坛子酒,自斟自饮。
“三爷,这里住的还好?”
薰俷径自走进了房间,武安国和史涣很自觉的在门口站立。
三爷醉眼朦胧,看看董俷,突然笑了:“丑鬼,是不是我的时间到了,你要杀我?”
薰俷拿起一个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看起来三爷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要杀就杀,你家三爷怕个鸟?”
其实,董俷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劝说张飞。可一看到张飞这样子,那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那就是说,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是吗?”
张飞抬起头,哈哈笑道:“董西平,你倒是个有眼色的人,嘿嘿,你想说就说,但三爷不听。”
薰俷淡然一笑,“俷现在若是再说了那些话,却是辱了三爷。”
张飞虎躯微微一震,突然道:“董西平,其实张某甚佩服你,只可惜……若是错在平日,我定会交你这个朋友。当初,我三兄弟县相逢,意气相投,桃园结义。我舍尽了家财,想着凭我兄弟的本事,定能搏一场富贵,可没想到却遇到了你……”
薰俷一笑,“其实不比错在平日,只今日,你我也可做个朋友,喝一顿酒。”
张飞道:“董西平,你是个好汉子。张某这辈子不求人,但……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
“可否给我哥哥一条活路?”
薰俷喝了一口酒,沉吟半晌后道:“若是你在我的位子上,是否会这样做?”
“这……”
抬头看着张飞,董俷甚是动情的说:“若你降我,说不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但我也知道,三爷定不会同意。当年三英结义,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俷甚为敬佩。我也有结义兄弟,更知这兄弟情意的珍贵。可我只想问三爷你一句:若你真的死了,你的兄弟们,真的会应这诺言吗?若不是这样,何不降我?”
张飞大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说出来的话就不能反悔。若我降了你,张翼德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大哥、二哥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张翼德,却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当年的誓言……董西平,若你真是汉子,就莫要再说这种话语。咱们今日一醉方休,明日给我一个痛快,全了当年那份兄弟情,张某就感激不尽。”
薰俷心里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举起酒坛子:“三爷,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