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在这样……嗯…………”
恶魔源典询问道:“主人,还没完成吗?”
“别吵我,就快做好了!”乔里呵斥完便是继续自言自语道:“加热完后还得等冷却么……”
许久之后,乔里终于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擦擦汗说道:“终于做好了……”
被乔里端端正正摆在地上的小索伦,她仰躺在一滩会蠕动的血泊中,灰色的娇嫩皮肤画满了血色符号。拄着下巴的乔里望向自己的杰作,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恶魔源典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一只手搭按住索伦的脑门,乔里便是按住索伦的脑袋将她慢慢的往血泊中压下,这滩暗红色的血水就仿佛一扇开启的门,索伦娇小的身体沉进了血液中,与此同时,恶魔城的混沌界,早有一个血潮组成的人形怪等候在那里。
索伦被血潮拉入了城堡内,由血液魔怪抱起她带去了牺牲净池。
之前伊诺拉明明白白的委托过乔里,让他救活这婴儿,乔里怎么也得抱回一个活生生的索伦还给伊诺拉,不过让伊诺拉看到一只嗜血的灰色魔婴就太不合适了,恶魔源典告诉乔里它有办法压制索伦的夜魔血脉,将她外形还原成人类幼儿的体貌。
其中所需要的正是牺牲净池,由魔性血潮一手主导净池的运转,将索伦的混血魔物血脉压制。到时候乔里就能抱回一个外表与人类婴儿无异的索伦,带回去交给伊诺拉了,有牺牲净池的形态转换,即使再被淋上圣水也不会伤害到索伦。
抱着索伦的血液魔怪走进了一座地塔,它来到边沿后对着旋转的灵魂之井沉默了片刻,旋即就把光溜溜的索伦扔了进去。在血怪怀里一直畏畏缩缩的索伦,惊恐的尖叫着,可惜她不会飞,注定掉进旋转的淡蓝色漩涡潮流。被蓝色的灵魂之光吞没。
对周身充满了未知恐惧的索伦,由一股不可抗的拉扯里带着在虚无中转圈,犹如怒海翻涌起的漩涡将她往深处吞噬,索伦张开小手四处抓挠放声尖叫。但没多久她的尖叫就沉寂了下去。
等到牺牲净池把她吐出来的时候,浑身白嫩嫩的索伦在空中飞过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回到了血液魔怪的怀里。灰色的皮肤尽数蜕变为白嫩的颜色,眼珠变成了黑亮的色彩,此刻的索伦再去看她,与其他人类的幼儿已没有多大的差别。
就在索伦左胸的心脏处,有一团暗灰色的光晕正在缓缓暗淡,那是索伦遗传自她父亲的血脉。夜魔的血统并没有消失,而是全都被压制回了她的心脏。
遥远的山原上,乔里颇感无聊的坐在老熊尸体旁边。望着半个身躯变成了骨架的熊尸,他很无聊的徒手撕下一片熊肉,在手中释放出火焰烤成焦炭,又是撕下一条生肉烤焦扔掉。等了不知多久,身后的一滩血泊终于有了动静。
白白嫩嫩的索伦从血泊中浮了出来。她似乎不明白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此时全身都是很怪异的感觉,从没经历过生命形态转变的索伦,好奇的望着自己两只小手。
这可和用巫术伪装成人类婴儿不同,现在的索伦,除了她被禁锢的心脏之外,身体结构大部分都是变成了人类。
“这么快就回来了……”乔里很是无奈的走过去抱起了索伦。望着索伦白嫩的皮肤,迷惑的黑亮眸子,他感到颇为头疼的说道:“我还没编出一个完美的借口呢,等会儿回去怎么和伊诺拉说?”
恶魔源典中肯的安慰乔里:“这就是您的事了,主人,为了拿回时光碎片少许的阻碍必定会有。只要能混进人类势力找回时光碎片,您就会发现此时的困难不足挂齿。”
一周时间已然渡过,是时候回去了……
多兰比亚外城区边界的防御线,依然镇守着一群禁止出入的守卫士兵,不过他们不再像乔里上次见到的那样。见了人出现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围过来。
上次伊诺拉的出现,让这些蛮横的士兵狠狠尝了一次什么叫踢到铁板上。如果乔里有心回忆上次驻守外城区边界的士兵,就会发现这次看到的守卫们换人了。
摆放着木箱、篱笆等等障碍物的边界线,许多士兵见到了远处走来一个孤寂的身影,他就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光是想想几天前那群二百五冒犯到伊诺拉是什么下场,这些士兵就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实行包围。
士兵中走出来了两名英挺的战士迎向乔里,他们两个举起右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义正言辞高吼道:“来人报上姓名!来意!身份!”
被至少上百个士兵注视着自己,乔里犹如闲逛一般走到了两名士兵身前,左手抱着索伦的襁褓,他微微抬头笑道:“乔里.莫泊桑。”
“来意?身份?”迎上来的士兵很有耐心的再次问道。
他们的耐心,全是伊诺拉吓出来的。
来意和身份,乔里该怎么和这些被吓老实了的士兵说呢,身份他没有,来意他姑且算是找伊诺拉,不过估计这些被换了的士兵不会信,免不得又是一阵怀疑和耽搁时间。
看了看怀里十分安静老实的索伦,乔里想着要不要随便找个借口先混进去再说……
“呜————”
就在这时,多兰比亚北边的方向传来了沉闷密集的号角声。听到这号角声的士兵瞬间变了脸色,猛然绷起了紧迫。这一声吹响的号角意味着什么,作为城市军队的士兵们再清楚不过。
望了望突然像是集体炸了毛一般的守卫,乔里随着士兵一同往号角声传来方向看去,可惜方向在北边,他的视线被建筑物完全阻隔了,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也只有过去亲眼瞧瞧。
“md,又来了么……”
出来盘问乔里的两个士兵,沉声爆了句粗口,接着狠狠瞪了乔里一眼他们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岗位。
军人服从命令,在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他们必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旦玩忽职守就会受到惩罚。明明是坐立不安,但这些士兵却死死守在自己岗位上,乔里看他们惊弓之鸟的紧张模样。他就知道进城是没戏了。
以目里估测了一番外城区的面积,乔里若是绕到北部查看号角声来源处发生了什么,凭他的速度绕这个大圆估计要十几分钟。特别是从那个方向弥漫过来的压抑气氛,乔里从中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看了看襁褓里的索伦,乔里将她放到了身后背着,把襁褓的束带绑在了胸前。固定好索伦之后他刚准备行动,只听篱笆入口处的一名士兵大喝道:“你想做什么?!”
没有理他,乔里如同弦上之箭猛然飙射了出去,向着多兰比亚北部外城区急速飞奔。
越是靠近那里,乔里越是有种荒唐的感觉。
乔里之所以觉得荒唐。那是因为随着距离拉近他渐渐发现了北部城区的异状。此时此刻多兰比亚外城区北部,正上演着一幕幕残酷的巷战,喊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终于越过了西部入口与北部的视线障碍,乔里他看到了与人类战士厮杀的敌人。
奔跑的速度犹如猎豹,跳跃起来仿佛一道矫健的掠影。全身皮肤之下布满了邪恶的黑色纹路,它们不知道什么叫武器,但它们的爪子和血盆大口比人类的武器还要强劲!
城区外的北方,一片亡灵活尸组成的冲锋团,悍不畏死的涌向了多兰比亚。多兰比亚的城堡确实固若金汤,可环绕在其外的城区可没有什么围墙,那些亡灵们如同是冲进了门洞大开的城门。大片大片的涌进了北城区的大街小巷。
大概就是乔里回来的三天前开始,迄今多伦比亚遭遇了数次亡灵军团的冲锋,今天它们又来了,从地下爬出来,不知死活不知恐惧的冲入外城区,欲撕碎眼前看到的一切活物。
比丧尸更机智的人类。懂得用外城区的复杂街道与建筑物,将亡灵的冲锋团化解在这里,分化它们的冲锋力度,分化它们的数量,然后借助巷战的优势与这些活尸厮杀。
为何外城区的建筑物都是居住房屋。却不见一个平民的影子?反而到处都是士兵、全副武装的佣兵或者游侠……平民早就被疏散了,尚且留下来的都是有一战之力的战士。
多伦比亚坚固的城堡,北部城墙上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弓箭手,指挥官高喝着发出了射击指令,紧接着他身边的传令官如同开枝散叶般窜了出去,挥舞着令旗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大喊。
“弓箭手!!下一轮抛射,射击角度上扬百分之三十,预备——”
“下一轮抛射!抛射!”
“预备——”
密集的箭矢豁然如同山洪暴发似的飞射了出去,一片箭矢的洪流飞上了半空,旋即如同瀑布那样一泻而下,将北城野外的大地射得遍体鳞伤,那些尚在野外还没跑进城区里的丧尸,在这一波箭雨下却没有死伤多少。
没有一箭贯穿大脑,丧尸中箭再多也不会死亡,更多的箭伤只能拖延它们的行动罢了。能做到一击必杀的箭矢,唯有射破丧尸的头颅,但那样的准确度全靠运气。一波箭雨的洗礼后,浑身插满了箭簇的丧尸继续忘乎所以的奔向多伦比亚,脚底踩过少数被一箭射穿脑袋的倒霉丧尸,一波一波的窜进城区。
“兄弟们,随我杀!”
据守在城区内实行巷战作战计划的战士们,士兵高举盾牌与佩剑冲杀在最前线,武器装备随意搭配的佣兵配合在士兵的身边,靠着士兵的肉盾掩护,他们用自己的武器发挥出更强的攻击力。
法师太稀少了,极个别的法系佣兵和城堡派遣出来支援的法师们,分散在各处为战士们做远程支援。可惜……
人力终有限,比起不知痛苦不知畏惧的丧尸大军,再彪悍的战士也会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何况这些战士并不是圣徒。
“听到了吗,领主大人,您的子民正在死去啊。”
重新穿上皮铠的剑圣,此刻他与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于多兰比亚城堡的高塔上眺望着眼下的战局。
听到卡米罗不无嘲讽的话语,多兰比亚领主不在意的一笑:“不用针对我的决策,战争就是这样,胜利需要牺牲。”
卡米罗针锋相对,双眼中时刻闪烁着锋利的剑芒:“你是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战士去死,把我和赛琪尔留在城堡里不加入战斗,用士兵的生命当炮灰去添人头?”
“您有心的话,请先关心一下您的老师吧,尊敬的剑圣。”多兰比亚领主微微躬身,带有皱纹的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伊诺拉大人,她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您是不是去看看她?”
身穿红色华服的领主,面对剑圣之威毫无惧色,反而用优雅的气度说出了不咸不淡的话语,两分礼貌,三分疏远,四分不待见,还有一丝不明的意味。
冷哼一声,卡米罗懒得多看这领主一眼,他二话不说跳下了塔楼,双腿砰然在地上砸出来两个脚印浅坑,就在领主俯视的目光中走入了别的建筑。
等到卡米罗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领主冷冷的低笑了一声:“自以为是的小毛孩……”
而当领主重新将目光投向城堡外北区的战线之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很另类的身影,穿梭在居民房屋的街道中。纯修肉身力量的领主,体质要比普通人强大许多,在沙场征战多年的他虽然如今退居到幕后成为了领袖,但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观察力是不会随着时间消磨的。
有一个人,他的气质明显与士兵和佣兵不同,更自由、更随意,在高处俯视全局的时候领主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一个小黑点,如同暴力因子的在场中横冲直撞……估计是佣兵吧。
领主也没有多在意,那个人再强也只是独自一人罢了,一个人是不可能扭转战局的。
战争,从不是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