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浅很是平静的喂他吃完了连子羹,将碗放回了托盘,用纸巾抹去他嘴上的残渍。站起身,理了理他的衬衫领,轻声道:“森,我去衣柜里给你拿件衬衫换下。”
“不用。”终于开口了,却是那么的冷淡。
她的心紧张了一下,蹲到他的跟前,轻蹙眉说:“脏脏了,还不换。我不在你的身边,那些个女佣也不知道照顾你,真是的。”
莫森这才嗯了一声,完全的像一个雕像,一动不动,一具完美的雕像,深邃完美的五官,透着柔和淡漠,看着让人舒服,却又靠不近,如云。
夏安浅拉上了窗帘,挑了一件乳白色的衬衫,手微颤抖的解开他的西服,轻轻地脱下,再脱掉那件略脏的衬衫,手在触及到他的健硕的胸肌时,不禁僵了一下。
真的一个完美的男人……
很完美,与他不分伯仲,想到他,她的心不禁加快跳动,连扣子都扣错位了一颗,莫森拿掉她的手,“想别的事时,不要碰我。”
夏安浅的身体一怔,惊慌的看着他,“抱歉。”
“不用对我说这话。”莫森自己解开衬衫的扣子重新扣上,动作很是缓慢,却那么的优雅,尊贵得像一个王者,那么的让人靠不近。
那初见的气息又出来了,冰冷中带着淡漠,让人靠不近,猜不透。
她恍惚的站在原地,一直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夏安浅呆呆的嗯了一声,蹲到他的跟前,双目直直的看进他的蓝眸里,跌进去的感觉就像跌到云端,那么的柔软,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森,订婚之后我们搬进白金汉宫住好吗?我想亲自侍候国王陛下,我也想看看你成长的地方,我想去走你走过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想生活在你的世界之外,我不要你像一朵云那么的让人靠不近,像是隔了七万八千里。”
“我想彻底的融入你的生活,彻底的与你相濡以沫!”
……
她说得很真挚,他的双目不禁流露出动容,第一次有一个女人用如此柔情的眼神看着他说,想要融入他的世界。
别人用冰来形容他,用孤傲来形容他,用不可一世来形容他!她却用一朵云来形容他,心尖儿不住的颤抖起来,忽而托起她的脸颊,犹豫着要不要往下时……
她却撑起身体,轻轻地碰向他的唇,那么的轻,那么的柔,像两片薄薄的云相撞,只有温柔,冰冷,却没有一丝的激情,缠绵。
但是让她的心很平静……
他的手突然用力,将她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里,恨不得将她掐进骨子里,进一步的吻着她,冰冰凉凉的唇,仍旧如薄荷一般将她紧紧地包围。
他的脸颊绯红,呼吸微微的急促起来,这才放开她的唇,蹙眉,看着她说:“不要离开我好吗?也不要欺骗我,不要……”
她重重地点头,心里却说了千万个对不起,同时她很迷惘,不知道他对她是真是假,是演戏,是棋子?
她如此的趴在他的腿上,听着他讲关于他的故事……
他的母亲也是一个中国女人,她叫——羽纱。身体很弱,很是美丽,但是她与国王陛下的爱并不得到整个家族的支持,而且体弱多病的她,像一股风,随时都会飘走一般。
终于挨到了结婚,怀上了莫森,生下了他……
生他的那一天,雨下得很大,雷电交加,斯比夫国王陛下在医院的门口守了整整一夜,听着她在产房撕心裂肺的叫着!
一直到天亮,那如天籁般的哭声才停止了她的痛苦。
然而生下莫森之后,羽纱的身体更加的差,根本不能下床,天天躺在床上,抱着可爱的小王子守候着她的忠贞唯一。
终于在莫森满月的时候,她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了,去在一个清晨,她刚刚写完七封信,很一封都带着最后一口气,对莫森的留恋爱写下去的。
她给他的儿子,十岁一封,二十岁一封,三十岁一封,四十岁一封……一直到七十岁。
她想他的儿子健康的活到七十岁,没有痛苦,只有开心快乐。
然而斯比夫国王陛下将莫森好好的保护着,爱着,只为他能快乐的活到七十岁,但是他却遗传了母亲的病,在十岁那一年,拿到母亲写下第一封信时,失去了双腿行走的能力!
说到这里,夏安浅的眼眶红了,不禁抱紧了他的身体,他的声音微哽咽,没有再说下去,抱歉的看向她,“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不说了,我以后也不要听了,你的母亲一定会在天堂幸福快乐的生活。”
莫森看着她哭起来的样子,不禁莞尔,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不然会很丑。”
“嗯。”
他如此安静的拥着她不发一语,却没有谁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在猜测她是真是假,她亦在猜测他是真是假。
走不到一起的人,即使拥在一起,心也不会靠在一起。注定在一起的人,相隔甚远,心也会靠在一起,怀念着美好,会微笑,想着分离,会心痛。
…………
莫森与夏安浅第二天就合好如初,坐上了专机飞往英国伦敦。在专机飞向蓝天的那一刻,夜氏国际大厦某人站在窗前,眼角明媚忧伤。
冷君煜倚着落地大窗,手执酒杯,看着杯内的金黄色液体,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烈酒滚过喉咙,却带不走烦躁。
阿Ben应声而入,脸色颇为沉重的走进来,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殿下……”
“说吧!”冷君煜没有回身,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阿Ben点下头,打开文件夹,一字不漏的上报:“早上莫森殿下从夜樱接走了夏小姐和同同少爷,但是让两人坐在了后面的宾利车上,并没有坐上林肯。而且莫森殿下的态度十分的冷淡,同时他还封锁了昨天晚上夏小姐与您在酒吧的一切事。”